尉迟敬德骑着一匹高大威武的骏马,身后跟着一队士兵,他们满载着此次战斗的丰硕战利品以及被俘虏的人质,一路浩浩荡荡地朝着浍州方向前进。阳光洒落在他那刚毅的面庞上,映照出他满心欢喜的笑容。
尉迟敬德一边策马疾驰,一边扭头与身旁同样骑马并行的寻相交谈着,声音中难掩兴奋之情:“嘿,寻相啊!你说这一次,那个大铁头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讲?之前老是嘲笑我,这下看他们还能嚣张到哪里去!”说着,他得意地仰头大笑起来。
寻相也笑着回应道:“是啊,尉迟将军。咱们这次可是立下了赫赫战功,风风光光地回绛州去。那唐军的作战水平实在是不堪一击,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嘛!”
尉迟敬德连连点头,应声道:“可不是么!就凭他们这点能耐,要是本将军再次遇上,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再立一次大功给那些小瞧我的人看看!哈哈哈……”此时的尉迟敬德完全沉浸在了胜利的喜悦之中,压根儿就没把强大的唐军放在眼里。
当尉迟敬德带领着他的队伍缓缓行进至美良川时,众人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里的地形极为复杂,山峦起伏、沟壑纵横,道路蜿蜒曲折且狭窄难行,两侧茂密的树林更是提供了绝佳的隐匿之处,显然是一处极易遭受敌军埋伏之地。然而,由于此前已经连续数月屡战屡胜,这一连串辉煌的战绩使得他们此刻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警惕之心。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一阵密集如蝗的箭雨从四面八方骤然射来。一时间,破空之声响彻云霄,箭簇闪烁着寒光呼啸而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猛烈袭击,众将士们皆是惊愕万分,不知所措。
尉迟敬德也被这瞬间爆发的攻势吓了一大跳,但久经沙场的他毕竟经验丰富,仅仅片刻之间便迅速回过神来,并高声呼喊起来:“诸位将士不要惊慌!此乃唐军赐予我等的又一立功良机啊!就让我们再次奋勇杀敌,立下赫赫战功吧!”言罢,他果断下令鼓手擂响战鼓,激昂的鼓声如春雷般滚滚响起,激励着将士们鼓起勇气准备迎敌。
不过,这支由殷开山与秦琼所统领的唐军却绝非等闲之辈。与以往那些遭遇过的唐军不同,他们不仅训练有素,而且个个身经百战,战斗力堪称爆表。
战斗刚刚打响没多久,秦琼锐利的目光便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这支敌军之所以能保持高昂的士气,其根源正是勇猛无匹的尉迟敬德。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催动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向前,径直朝着尉迟敬德猛冲过去。
尉迟敬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口中怒喝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前来挑战本将军?今日正好拿你开刀,用你的首级来祭我大旗!”须知尉迟敬德向来是以勇猛无畏而着称于世,他坚信在这天下间无人能够在单打独斗之中胜过自己。
尉迟敬德稳稳地握住那柄沉重且锋利无比的马槊,眼神如鹰般锐利,紧紧盯着前方不远处同样严阵以待的秦琼。秦琼双手紧握着一对镀金熟双铜锏,锏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们曾经经历过无数次激烈战斗。
随着一声怒吼,两人毫不犹豫地同时催动胯下战马,如两道闪电一般朝着彼此疾驰而去。马蹄扬起滚滚烟尘,气势如虹。
转眼间,双方已经相遇,尉迟敬德手中的马槊化作一道凌厉的寒光,直取秦琼要害;秦琼则舞动双铜锏,左挡右劈,将尉迟敬德的攻势一一化解。刹那间,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火星四溅。
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从马上一直激战到马下。他们的身影时而交错,时而分离,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千钧之力,令人眼花缭乱。
数个回合过后,尉迟敬德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的攻击开始变得迟缓起来,而秦琼却愈战愈勇,招式越发威猛。就在这时,秦琼看准时机,猛地一挥双铜锏,朝着尉迟敬德的胸口狠狠刺去。这一击来势汹汹,眼看就要击中目标。好在尉迟敬德反应迅速,身子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然而,尽管如此,他的铠甲还是被铜锏划破,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尉迟敬德的部下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心目中威风凛凛、战无不胜的将军此刻竟然处于明显的下风!而且眼前的这支唐军实在是太过强悍,其勇猛无畏的气势令人胆寒,以至于己方士兵的士气一落千丈,战斗力也随之急剧下降。只见那唐军如猛虎下山一般,势不可挡,不停地收割着尉迟敬德军中的性命。
眼看着自己所带领的部队即将面临全军覆灭的绝境,尉迟敬德心急如焚,但他毕竟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当下便毫不犹豫地当机立断,鸣响战鼓下令收兵。然而,尽管如此,此次战役依旧给尉迟敬德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唐军成功地砍杀了他们多达两千余人!这可是自唐军与刘武周大军对阵以来取得的首次辉煌胜利!
尉迟敬德只得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不甘,率领着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残兵败将以及被俘虏的大唐臣子,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夏县。正当众人惊魂未定之时,又有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坏消息传至:李世民亲自统率大军前去攻打蒲州了!这个消息无疑让刚刚经历一场惨败的尉迟敬德等人雪上加霜,局势愈发变得严峻起来。
尉迟敬德只得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不甘,率领着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残兵败将以及被俘虏的大唐臣子,狼狈不堪地逃回了浍州。
尉迟敬德向宋金刚兵败谢罪后差点被收监作为惩罚,幸好他在夏县的时候俘虏了几名唐军将领让得以从轻发落。此时,尉迟敬德亲自将大唐的俘虏们悉数关押进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腐臭气息的大牢之中。
临走前,尉迟敬德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走到唐俭等几名俘虏面前。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刻意提高音量对他们喊道:“哼!之前那个姓独孤的家伙倒是机灵得很呐,居然能在美良川趁乱逃脱。只可惜啊,如今就剩下你们这几个不走运的倒霉蛋儿啦!识相点的话,就赶紧乖乖投降于我大汉吧!”
面对尉迟敬德的威逼利诱,唐俭毫无惧色,反而镇定自若地回应道:“尉迟将军,依在下之见,您本性善良正直,并非奸恶之人。所以在此斗胆奉劝您一句,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速速投靠我大唐才是明智之举啊!待到我们秦王殿下亲率大军前来,那刘武周与宋金刚定然难以抵挡其锋芒,不出多久便会兵败如山倒。届时,您们这些追随他们的将士又该何去何从呢?”
尉迟敬德闻听此言,顿时怒不可遏,瞪大双眼吼道:“休得胡言乱语!我汉军势如破竹,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就已经几乎将你们大唐的整个河东地区收入囊中。败在我们手下的大唐将领更是多如牛毛,其中自然也包括你们这几位喽!还敢在此信口开河、危言耸听,妄图吓住本将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既然不肯投降,那就老老实实在这牢狱之中受尽折磨吧!”说罢,他拂袖而去,留下唐俭等人面面相觑。
“唐大人,您说到底秦王会不会率领大军前来营救咱们呀?”元君宝满脸忧虑地看向唐俭,声音颤抖着问道。当他从尉迟敬德口中得知孤独怀恩已然趁着混乱逃离时,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就如同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毫无生气。
一想到若是孤独怀恩成功逃脱,并依照其先前谋划的那般擒获李世民、诛杀李渊,而后顺利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那么自己原本唾手可得的加官晋爵之良机便将化为泡影。念及至此,元君宝只觉心如死灰,恨不得立刻拿脑袋去撞击墙壁,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愤懑与绝望。
而此时的唐俭,其实内心也是忐忑不安。面对元君宝充满期盼的目光,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唉,此事我亦难以断言呐!当时我所想的,仅仅只是尽力劝说尉迟敬德能够网开一面,将咱们释放罢了。”
闻听此言,元君宝顿感万念俱灰,所有的希冀在这一瞬间彻底破碎。他缓缓抬起头,望着那阴暗潮湿的天花板,仰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为何我的命运如此多舛啊!明明外头有着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正翘首以盼等待着我前去获得,可如今却只能困守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受尽苦楚折磨。”
站在元君宝身旁的刘世让,目光落在元君宝那满是无奈的面庞之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之意。他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安慰道:“元兄啊,咱们如今虽身陷这牢狱之中,但远未到那种天崩地裂的凄惨境地呀。你不用如此忧心,过度焦虑只会令情况变得更糟罢了!”
然而,刘世让这番宽慰之语非但未能平息元君宝内心的波澜,反倒如火上浇油一般,使得他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只见元君宝瞪大双眼,满脸涨得通红,大声叫嚷着:“什么叫天还没塌下来?我的天啊,早就已经崩塌啦!你可晓得其中缘由?倘若孤独怀恩真能将陛下谋害成功,并顺利谋朝篡位,他可是亲口应允过我,事成之后定会赐予我高官厚禄呢!可现今我却被困于此等牢笼之内,难道这还不算天已塌陷吗?”
元君宝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是瞠目结舌,尤其是一直默默立于一旁、仿若置身事外的于筠,此刻也不禁面色骤变,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瞬间被惊愕所占据。只见他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嘴巴微张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失声惊叫道:“什么?孤独怀恩竟敢妄图谋杀陛下?这……这怎么可能?”很显然,对于如此惊人的消息,即便是素来沉稳冷静的于筠也是始料未及。
然而此时此刻的元君宝,已然不顾一切地豁出去了。横竖都是难以逃脱这牢狱之灾倒不如索性将自己所知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想到此处,他紧紧咬了咬牙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道:“孤独怀恩早在其奉命攻夏县被尉迟敬德抓之前,便已开始暗中招募各方能人异士,秘密谋划造反。”
当大牢里的另外三人听闻元君宝这般言辞之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深深的忧虑与不安。可无奈的是,他们如今自身亦是如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根本没有能力去改变眼下这令人揪心的局势。
宋金刚眼睁睁地看着尉迟敬德一脸狼狈地吃了败仗逃回营地,心中不由得一沉。然而,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喘口气、重新整顿军队,李世民竟然已经再次行动起来。李世民果断派出了麾下猛将秦武通,率领大军朝着王行本驻守的蒲坂方向进发。
这一次,秦武通领军作战与以往大唐其他大将攻打蒲州时的情况截然不同。他身先士卒,指挥有方,士兵们也都士气高昂,奋勇杀敌。反观王行本这边,则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最终只得龟缩在蒲坂城内,紧闭城门,不敢轻易出城迎战。
宋金刚坐在营帐内,一边倾听着手下将领的战况汇报,一边忍不住紧皱眉头,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心里清楚,如果唐军成功打下蒲州,那么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夏县。一旦夏县失守被占,自己原先精心策划的利用夏县所在的运城盆地对驻扎在柏壁的李世民实施首尾夹击的战略部署就将彻底被打乱,而他们的南下计划将会被李世民彻底粉碎。想到这里,宋金刚只觉心头沉重无比,疲惫不堪地靠坐在那张略显破旧的木椅子上,缓缓闭上双眼,苦思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