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风波过后,许婉清的名声在京城贵妇圈中可谓是“杀疯了”。
那些原本对她嫁入贺家嗤之以鼻的夫人小姐们,如今一个个上赶着递帖子,就差把“想抱大腿”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许婉清看着堆积如山的帖子,不禁摇头失笑,这变脸速度,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然而,事情并非一帆风顺。
在一片赞扬声中,许婉清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和谐的杂音。
清风社那些酸腐文人,虽然在诗会上被她怼得哑口无言,但私底下却依旧对她心存芥蒂。
他们不敢公开质疑许婉清的才华,却暗戳戳地散播一些似是而非的谣言,说什么“贺夫人妙笔生花,想来是家中藏有高人代笔”、“女子无才便是德,贺夫人如此锋芒毕露,恐非贤妻良母”之类的酸话。
这些言论虽然没有掀起什么大风浪,却如同蚊虫叮咬一般,扰得许婉清心烦意乱。
她知道,自己的名声就像一座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看似华丽,实则脆弱不堪。
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可能轰然倒塌。
“看来,有些人还是不死心啊。”许婉清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原本想息事宁人,低调行事,没想到这些人却蹬鼻子上脸,非要逼她出手。
丫鬟碧落见她脸色不悦,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可是那些清风社的人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许婉清淡淡一笑:“跳梁小丑罢了,不足为惧。”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过,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玩阴的,那我就陪他们玩玩。”
是夜,贺府书房内,贺君泽正伏案批阅公文。
许婉清款款走来,将一封信笺递给他:“夫君,你看看这个。”
贺君泽接过信笺,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清风社……竟然敢如此大胆!”
许婉清轻笑一声,语气意味深长:“夫君,你说,如果这封信落到太后手中,会如何?”
贺君泽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着她,薄唇轻启:“夫人这是……”
许婉清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计上心头。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我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再也不敢乱嚼舌根。”
于是,她广发请帖,邀请京城诸多名流贵妇,以及……
清风社的几位“骨干”来贺府赏花品茗。
说是赏花品茗,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赏花宴当日,宾客云集,热闹非凡。
许婉清巧笑嫣然,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周旋于众人之间。
待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时,她状似无意地提起了近日的流言蜚语。
“近日坊间传闻,妾身才疏学浅,诗会上的佳作乃是他人代笔。婉清深感惶恐,今日特地请各位来做个见证。”
说罢,她便引领众人来到自己的书房。
房门开启,满室书香扑面而来。
只见琳琅满目的书卷堆满了书架,案桌上更是铺满了写满诗词歌赋的稿纸。
众人皆是一愣。
只见那些稿纸上,墨迹浓淡相宜,字迹娟秀流畅,更有不少修改涂抹的痕迹,显然是经过反复推敲琢磨而成。
清风社的几位“酸儒”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他们原本以为许婉清只是个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没想到她竟真有如此深厚的文学功底。
“这……这怎么可能?”一位清风社成员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婉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如同春日暖阳般和煦,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各位,这下可还有什么疑问?”
众人纷纷摇头,对许婉清的才华心悦诚服。
之前的疑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敬佩。
然而,就在众人对许婉清赞不绝口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贺夫人果然才华横溢,令人叹为观止。只是……”白诗韵摇着手中的团扇,似笑非笑地看向许婉清,“如此惊世之才,为何之前默默无闻,直到嫁入贺府才突然崭露头角呢?莫非……”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哎哟”一声,摔倒在许婉清脚下,茶水泼了她一身。
“大胆!竟敢冲撞夫人!”碧落厉声呵斥。
那小厮却捂着腿,哭丧着脸说道:“夫人恕罪,小的不是故意的……是夫人……是夫人撞了小的……”
白诗韵见状,立刻添油加醋道:“贺夫人,你就算心有不悦,也不该对一个下人如此粗暴吧?”
许婉清看着那小厮,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是吗?\"
许婉清轻笑一声,眉眼间却不见丝毫慌乱。
“哦?我撞了他?这位小哥,我倒是想问问,我是用哪只手,哪只脚撞的你,不妨说来听听?” 她语气轻柔,却暗藏锋芒。
小厮支支吾吾,眼神闪烁,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婉清环视一周,目光落在白诗韵身上,似笑非笑:“不如请白小姐帮忙回忆一下,也好让我知道自己是如何‘撞’了这位小哥。”
白诗韵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强作镇定道:“我……我离得远,没看清。”
许婉清也不逼她,转头吩咐碧落:“去,找个大夫来,好好给这位小哥检查检查,看看伤到哪里没有。若真伤筋动骨了,贺府自然会负责到底。”
大夫很快就来了,一番检查下来,却发现小厮身上并无半点伤痕。
小厮顿时慌了神,眼神躲闪,不敢与众人对视。
“奇了怪了,”许婉清故作惊讶,“明明撞得这么狠,怎么一点伤都没有呢?莫非……这位小哥是碰瓷的?”
众人哗然,看向小厮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小厮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夫人饶命!小的……小的是一时糊涂,受人指使……”
“哦?受人指使?”许婉清挑眉,目光再次落到白诗韵身上,“不知是谁指使你的?”
小厮不敢看白诗韵,低着头不敢说话。
白诗韵脸色铁青,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下,就算她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无法为自己辩解了。
这场闹剧,最终以白诗韵灰溜溜地离开而告终。
众人对许婉清的机智和沉着冷静更是赞叹不已。
当晚,贺君泽回到书房,看到许婉清正在灯下看书。
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在她耳边低语:“夫人今日真是精彩绝伦,为夫都看呆了。”
许婉清莞尔一笑,转过身,看到他手中拿着一个精美的发簪。
白玉雕琢的莲花,点缀着细碎的珍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
“送给夫人的,喜欢吗?”贺君泽温柔地将发簪插到她的发髻上。
许婉清抚摸着发簪,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很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第二天,许婉清收到一封请柬,上面写着“京城文化交流会”。
她看着请柬,眉头微微皱起……
“碧落,备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