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允南和沈砚尘一直吵吵闹闹到宿舍。
李亭书夹在中间好难做,帮哪边都不对,帮一个另一个就不高兴。
他对沈砚尘的毒舌功力有了新的认识,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刺激黄允南呢?
说什么在他家待了好几日,又是和他抵足而眠,又是帮他过生辰,开心的不得了。
闹得黄允南气狠了,他不是李亭书的好朋友吗?为什么这些事从来不邀请他?
这些事来的太突然,李亭书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真是百口莫辩了。
气的黄允南放下狠话,再不理他们了。
就这么‘冷战’了好几日。
这日,李亭书端着刚打好的饭坐下,看到黄允南坐到别的地方,对沈砚尘抱怨:“好了,现在你高兴了?斋长不理我两了”
“那可太好了!”沈砚尘没心没肺的。
说完又嫌弃起饭菜,食堂哪有阿亭娘做的好吃啊?他真不想吃,但又饿。
李亭书朝他翻个白眼:“快吃!不许挑食”
听到这句话,沈砚尘不情愿的开始吃着碗里的饭,不敢反驳,阿亭好凶啊。
本来就食不知味的沈砚尘,还看见李亭书有些尴尬的朝黄允南那边看。
黄允南也看过来,还瞪他一眼,啧啧。
见状,李亭书回过神来对沈砚尘说:“小甲鱼,你看,斋长好难过的样子,要不你去道个歉吧?”
沈砚尘困难的吞下一口菜,这青菜好苦:“阿亭你不要偏心他,明明是他心智不定,我才说了两句他就破防了。”
说着,李亭书打他一下,还敢讲?
沈砚尘意味不明的笑下:“你别担心,过几日他就自己乖乖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沈砚尘没再回答李亭书的问题,继续和难吃的饭菜对抗。
几日后,李亭书知道为什么了,师父说他三人小组的方法很好,让他们三个传授给大家。
黄允南再不情愿也确实回来了。
…………
沈淮书快马加鞭赶往边疆,沈护夫妇驻扎在大齐国的东部最北边,这里不到十一月就开始下雪。
因为雨雪天气,他还被迫停留了好几日,直到十一月才到了沈护驻扎的宴城。
他到了宴城的城门口,下马入城。
城门前的卫兵看清来人,连忙上前帮他牵马:“二公子怎么来了?这里已经开始下雪了,您要注意身体啊!”
沈淮书穿着大氅朝他点点头,然后问道:“你知道我爹娘在哪吗?”
卫兵牵着马,和他边进城边说,今日将军刚巡视一遍,现在应该还在将军府商议修筑防线的事。
沈淮书点点头,让他带自己去将军府。
他们快步进城,走到将军府门口,沈淮书拿上自己带的包裹,就让卫兵帮他带马去吃草。
他自己走进将军府,府里的侍卫看到他,都纷纷向他行礼。
沈淮书刚走到院里,就看到他娘穿着劲服在院子里舞枪,一招一式虎虎生风。
一招回马枪刚使出来,盛攻玉就看到沈淮书了,连忙放下银枪,走过来:“淮书?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人?”
沈淮书正要向她行礼,被她扶住:“都什么时候了?还讲什么虚礼?”
母子俩看看周围守着的侍卫,盛攻玉明了:“你们都下去吧!”
此时,沈淮书还是没有说明来意,只问:“娘,爹在哪?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盛攻玉观察这个儿子的表情,如果不是出了大事,他不会这么严肃,更不会冒失的来这里:“你爹在书房,走,我们去那详谈!”
沈淮书点点头,和盛攻玉去往书房。
此时,沈护正在和麾下的兄弟们安排下一次的巡防路线还有需要修补的防线,沈云骁也在旁边补充。
盛攻玉敲敲书房的门,沈云骁出来开门,见到娘还有二弟,知道是出什么事了,赶快回去和沈护说明。
沈云骁在沈护耳边说了什么,沈护对兄弟们陪笑到:“兄弟们先就这么做吧,家里出了些什么事,老二来了,让大家见笑了。”
同时,沈淮书推门进来,和各位长辈赔礼:“淮书失礼了,请各位伯伯见谅。”
先锋常升和沈家很熟,知道沈淮书是个懂事的孩子,肯定出事了,就带头起身:“淮书来了啊,那我们就先告退了,不耽误将军一家团圆,我们会按将军安排的去做的!”
先锋都走了,剩下的人更没理由留下了,就跟着常升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了,沈淮书盯着他们已经变远的背影,才关上门,对爹娘大哥说明来意,顺便将这半年以来发生的事大概说了。
盛攻玉边听边给沈淮书倒茶,几人听着沈淮书的表述,一会笑,一会严肃。
等听完,小小的书房有短暂的静默。
他们很高兴嘉屹能振作起来,还拿到了好成绩,还有了好友。
但他们没想到嘉屹的室友,那个李亭书居然找到了他们的小女儿,更没想到皇上的态度。
最后还是沈护开口:“淮书,你怎么想?”
沈淮书心里的话在舌尖绕了几圈,他想说的太多了,但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沈护问夫人:“娘子,你的想法是什么?”
盛攻玉不止是沈护的娘子,更是沈护的战友,他们在边疆并肩作战十余年,是沈护最信任的人,也是最有默契的人。
盛攻玉手里拿着热茶,将杯子转了又转,秀眉微蹙:“夫君,你说如果小韵在,她会怎么做?”
没等到沈护的回应,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小韵让嘉屹回来不就是让他走另一条路吗?嘉屹现在过得很好,何不让他继续这么过下去?至于枝枝,我想和淮书回去一趟看看她。”
说完眼角出现泪珠。
听娘这么说,沈云骁忍不住插嘴:“爹,嘉屹现在显然不想回去,那我们就帮他留在篱州,剩下的事三年后再说吧?至于那些眼线,我们是该派些人回去打听一下,那些人在篱州都敢这么做,嘉屹回到京城会怎么样?”
此时沈淮书没忍住,对他爹重复李亭书说过的话:“爹,李亭书实在大逆不道,但他说的有一句没错,嘉屹应该走他该走的路,受欺负一直忍着,就只能一直被欺负,我们应该反抗!”
要是李亭书在这,怕是要撺掇他打回去了,枪杆子底下出政权啊(bushi)
沈护听了这句,心中深受震撼,这人敢这么说确实大逆不道,但他不可否认,这人说的有几分道理。
于是沈护对几人说:“你们说的对,这样吧,就按淮书和那个李亭书设计的的计划做。瞒着皇上吧,既然他不喜欢就不要知道好了。他对不起小韵,还。。算了,这几年我会争取让云骁调回京城。”
沈云骁不解,正想辩解,他回京城作甚?他要留在这。
沈护举起手,让他听自己说完:“我们所有人都在外面,皇上肯定不放心,而且嘉屹两年后就要回京城了,京城没有自己人,他该怎么办?”
他说着看向沈淮书:“还有这次,淮书已经很小心了,但消息还是传回京城,还好这次没有出什么事,如果下次有谣言传回京城,蒙蔽了皇上的双眼,嘉屹怎么办?”
话说到这,云骁也明白沈护的意思了:“我懂了爹,我服从命令。”
沈护知道这孩子头脑一直很灵活,他该知道自己回京城的任务是什么。
陛下不是一直想要个‘人质’吗?他亲自送一个回去。
说到这,沈淮书问起另一件事:“爹,那小意?”
沈护对他笑开了,露出脸上和芙蓉同款的酒窝:“淮书别急,我也在边疆这么多年了,这次我会上书陛下,我们一家回篱州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