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顾云瓷也就开心了那么一小会儿。
原因无他,陆鹤川住下来了,住她隔壁。
顾云瓷也被老妈安排了任务,隔两天就要陪他去医院换药,每天晚上还要给他那些他自己擦不到的伤口擦药。
“扣扣扣~”
顾云瓷还没将门打开,就知道外面站的人是谁。
肯定是陆鹤川,现在已经到他洗澡的时间了。
洗完澡他就会过来叫她帮忙擦药。
打开门,不出所料,门口站着的正是陆鹤川。
只不过今天的他比往日还要过分,只穿了件浴袍,下面还有没有穿其他东西未可知。
光明正大的勾引。
“回去换个正常的衣服再过来。”
“这不挺正常的嘛。”陆鹤川猫着腰溜进门,顺带把门关上。
“再说了,用都用过了,又不是没见过,还害羞呢?”
耍流氓!
他就是在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顾云瓷早就已经见怪不怪,转身回房间,陆鹤川迅速跟上,“再说了,现在不也要脱光光吗?”
顾云瓷一想,他要是这么说的话好像也对。
“脱光了躺床上去。”
陆鹤川很听话的把浴袍脱了,把手搭在自己仅剩的平角裤上,“瓷瓷,这个也要脱吗?”
顾云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随意?”
量他也不敢脱。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陆鹤川的脸皮,他是真的要脱。
“陆鹤川!”顾云瓷气的直跺脚。
陆鹤川直接躺到了她的床上,声音慵懒,带着些许笑意,“不脱了,乖乖~快点吧。”
顾云瓷进卫生间洗了个手,给手消毒之后,才拿起药,熟练的给他擦。
给他擦药,这个福利待遇也挺好的。
可以光明正大的吃他的豆腐。
身上淤青已经消下去了不少,手上的伤口也可以拆线了。
“伤好的差不多了,你还想继续在这儿赖着?”
陆鹤川的脸上表情未变,“不是在这儿赖着,我在和我未来老婆培养感情,瓷瓷你看不出来吗?”
顾云瓷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还真没看出来。”
陆鹤川微微起身,将她拉进自己怀抱,把头埋在她的颈肩,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瓷瓷,我真的好喜欢你,我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
顾云瓷左耳进右耳出,对于这些情话毫不当真。
她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因为她在床上说的话可信度也不高。
陆鹤川却是认真的。
顾云瓷就这么看着他,他的目光无比真诚,让人不自觉的想要相信。
两人挨得越来越近,呼吸都喷洒在了对方的脸上,就在顾云瓷闭着眼睛,想要吻他的那一刻,手机铃声响了。
“叮咚~”
“叮咚~”
一直在响,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顾云瓷有些慌乱的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并不是她的,尴尬的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感觉她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提醒床上的男人,“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先回消息。”
“丢过来。”
顾云瓷拿起手机就要丢给他,不经意间看到了备注,是夏悦。
刚才那一点怦然心动的感觉,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了。
“你自己回房间,我去热杯牛奶。”
说完不等他反应,转身下楼。
脑子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差一点点又让他勾引上了,愤愤的进了厨房。
一直想着刚才的事情,牛奶倒多了都没发现,热了两杯的量。
便宜陆鹤川了。
热好牛奶,关了厨房的灯,端着就要往楼上走。
刚走出门就听到了林茉的声音。
顾云瓷心里一喜,还以为是她回国了,仔细一听才发现是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
她要去和林茉姐姐打个招呼,真的好久不见了。
“阿礼,灵灵回国之后能适应吗?”能听出来林茉的声音是止不住的担心。
“很适应,不过经常闹着要找你,说是想你了。”
“我也很想灵灵,她睡了吗?”
顾聿礼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应该睡了,我明天早点回来。”
“好。”林茉那边停顿了几秒,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阿礼,这会儿只有你一个人吗?”
顾聿礼看了一下周围,已经很晚了,连个佣人都没有,“都睡了,只有我一个人。”
顾云瓷都已经到他身后了,听到这话,以为两人要说什么私房话,也不好意思再出去,想溜回厨房,又怕被发现之后他俩尴尬,索性躲到了柱子后面。
“瓷瓷……和灵灵相处的怎么样?如果说灵灵的出现让瓷瓷不舒服,那你就赶紧把她送回来。”
顾云瓷都懵了。
灵灵的出现会让她不舒服?
她为什么会不舒服,林茉姐姐还当她是小孩儿呢?
转念一想,她应该是怕灵灵的出现会分走爸妈对她的宠爱,担心她会吃醋吧。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
小时候的她对于爸妈的占有欲特别强,别的小孩儿靠近爸爸妈妈,她就会吃醋,动不动就哭。
“别担心,他们相处的挺融洽,而且……瓷瓷一般不住在家里,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顾聿礼的声音越来越小。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顾云瓷伸出脑袋看了一眼,他已经上楼了。
算了吧。
让他们小情侣好好聊聊吧。
等过林茉姐姐有时间了,再给她打电话。
顾云瓷端着自己的牛奶往楼上走。
……
陆鹤川看着夏悦发过来的消息,眉头忍不住皱在了一起,【阿川,梦梦不见了。】
手机一寸寸收紧,迅速拿起浴袍,回了房间。
立刻拨了个电话过去,声音愈发冷,“别哭,说清楚!”
夏悦边哭边道,“她昨天醒了一下,我不知道医生跟她说了什么,她吵着要找你,今天早上人就不见了。”
“继续派人找!”陆鹤川声音不悦。
“阿川,你能不能出国一趟,毕竟梦梦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她想见你,我求你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陆鹤川思绪混乱,脑子像是炸掉了一般,又害怕隔壁听到,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夏悦,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夏梦的事情也没必要跟我说?”
夏悦的语气卑微到了土里,“阿川,我知道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没有你夏家也撑不到现在,可那真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当是我求你了。”
“阿川,医生说了,她能醒过来已经是个奇迹,但身体的各项机能明显下降,也许就是回光返照,她还有话要对你说……我不想让她死不瞑目……”
“你就出来见她一面吧。”
陆鹤川挂了电话,一拳砸在了墙上,手上立刻泛起了血迹。
整个人无助到了极点。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
夏梦这个名字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4年前,A国举行的游轮派对。
陆鹤川和圈内好友受邀参加。
派对开始结束前一晚,都喝多了,他遭人暗算,被人下了药。
醒来之后,夏家人带着只剩一口气的夏梦,要跟他讨个公道。
可……陆鹤川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时的陆氏财团最核心的项目要招标,处于关键节点,他作为陆氏热门候选人,不能出半点差池。
家族里的人,跳过他和夏家秘密签订了协议,让夏家起死回生。
他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自此之后,他再也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和异性有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而夏梦被人发现时,浑身是血,衣衫凌乱的躺在甲板上,只剩一口气了,尽管抢救及时也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这件事情不论站在谁的角度,两人都是受害者。
他潜意识觉得和夏梦发生关系的人不是他,可种种证据都指明了那是他。
他百口莫辩。
在没有遇到瓷瓷之前,他害怕和异性接触,特别抗拒。
医生说是因为受过刺激之后,克服不了心理的障碍。
他也曾尝试过谈恋爱,可只要想到要牵手,拥抱,接吻甚至有进一步的发展……他就会产生应激反应,浑身冷汗直冒,甚至严重时会出现窒息的情况。
看着手机屏幕笑容明媚灿烂的女孩,陆鹤川下定了决心。
出国吧!
他不可能一辈子困在阴霾中,该走出来了。
换好衣服打开门,顾云瓷刚好端着牛奶从他门前经过。
见他从里面出来,顺手递了杯牛奶给他,“你别误会,我就是不小心热多了一杯。”
陆鹤川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牛奶,眼眶莫名就红了。
“不喝算了。”顾云瓷见他没有要接的意思,有些生气的要收回来。
陆鹤川恍然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发愣。
他迅速伸手接过她手中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仰头便一饮而尽。
牛奶的醇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
陆鹤川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把她抱进怀里,她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这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他也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顾云瓷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了,抬手轻轻敲了敲他的后背,“陆鹤川你怎么了?”
“瓷瓷,我好爱你。”
面对他的突然的表白,顾云瓷还有些不明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等我回来。”
顾云瓷退出他的怀抱,这才发现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你要去哪儿?”
“出国一趟。”
“你手上的伤还没好,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马上就要去拆线了。
现在出国,万一磕到碰到又或者是出什么意外,伤口又撕裂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有些事情要处理,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顾云瓷不太支持他出去。
但她又没什么立场阻止他做出的决定。
“自己注意安全。”
陆鹤川按住她的后颈吻了下去,动作异常温柔,牛奶的香甜,在口中弥漫。
顾云瓷杏眸微微泛着湿意。
陆鹤川依依不舍的松开她,额头轻轻的抵着她,呼吸都喷洒在了她的脸上。
“晚安。”
顾云瓷被亲的莫名其妙,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也习惯了。
冲着他的背影喊,“陆鹤川,你手上的伤口要是崩开了,可别赖我。”
陆鹤川转身看着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顾云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很开心,是发自内心的。
看着他离开,顾云瓷转身回了房间,脸上还有未散去的红晕。
喝了牛奶就睡了。
次日中午才收到陆鹤川给她报平安的消息。
陆鹤川没离开的时候,顾云瓷嫌他烦。
突然离开了之后,就自己一个人还挺无聊的。
顾灵也被妈妈带着去旅游了。
恰好她也收到了卓创正式的入职通知书,入职时间在三天后。
顾云瓷想到陆鹤川说的话,还是有些犹豫。
上网找了很多资料。
也通过小道消息,了解了许多。
并没有像陆鹤川说的那么夸张,又想起他们想让她入职陆鹤川公司当他的秘书,一下子就明白了。
更加坚定了要入职的决心。
现在都21世纪了,法治社会。
要是入职了不适应,又或者是不想干了要辞职,那都没什么问题。
当天就收拾好了东西,买了第二天的票回京城。
第三天起了个大早!
化了美美的妆,简单吃了个早餐,出门!
这么规律的作息自己都忍不住点了个赞。
不过,突然早起还挺舒服的,感觉神清气爽。
总算体会到老一辈说早睡早起精神好,是什么感觉了。
顾云瓷拿着车钥匙,拎着包包,哼着歌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就在她已经看到公司下楼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兴奋追尾了!
前车的车尾和她的车头严丝合缝的亲在了一起。
本来就赶时间,入职第一天就迟到,也是没谁了。
她还没下车,前面车里已经有人下来了。
是个裹的严严实实的,见不得人的男人。
身高目测和陆鹤川差不多。
脸上的口罩和墨镜将他的五官完全遮住,额前的发型将额头都遮住了,什么也看不清楚。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缓缓走到车旁,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叩击着车窗玻璃,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微微俯下身来,透过车窗看向车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