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渐渐小了,但天色也黑下来了。
吉普车在夜色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风驰电掣般地驶了出去。
陈红舞坐在车上,心中焦急万分,她紧紧地盯着窗外那不断后退的景色,按照自己的记忆,指引着方成武前往张国庆家。
很快,吉普车便来到了张国庆家楼下。
陈红舞迫不及待地打着伞下了车,站在楼下焦急地大喊。
“张国庆,张国庆同学!”
她不知道张国庆住几楼,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呼唤着他。
楼上的张国庆听到那熟悉的呼喊声,心中猛地一震,立刻像离弦之箭一般飞奔下楼。
和他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陈红舞并不认识。
见到张国庆下来了,陈红舞连忙走进了楼道内,收了伞。
方成武见状连忙也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很快,张国庆与另一个年轻人来到了他们跟前。
陈红舞借着微弱的路灯灯光仔细一看,发现他们满脸悲伤,脸上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卫东的事,他们急得哭了吗?她的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
这时,张国庆强忍着悲痛,问道:“陈红舞同学,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陈红舞顾不上询问他们为什么哭过,急切地说道:“你知道吗?卫东出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都快急死了。对了,这位是王建钢同学,也是我和东子的铁哥们!我们正在商量办法呢。”
张国庆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身旁的王建钢。
王建钢赶紧上前,说道:
“陈红舞同学,你好,我早就听闻过你的大名了。你也是为了东子的事情赶来的吧?” 他的眼中也还有泪水,眼神中带着一丝哀伤,紧紧地盯着陈红舞。
陈红舞之前在青山大队那里就听叶卫东讲起过王建钢和周辉等人,便点了点头,礼貌地回应道:
“你好,我也听卫东说起过你,我此次前来,当然是为了卫东之事。你们商量出什么应对之策了吗?”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盈盈的光亮,满是期待地望着张国庆和王建钢,那眼神仿佛在说,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
张国庆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无奈,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动作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沉痛地说道:
“陈红舞同学,真是祸不单行啊!命运像是跟我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除了卫东遭遇这么大的变故,我们还有一位极为要好的哥们也深陷厄运,而且情况比卫东之事更为严重。”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似乎不堪重负。
陈红舞心中猛地一紧,又看到两人那哭肿了的眼睛,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
“谁?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是……”
那未出口的话语,像是被恐惧哽在了喉咙里。
张国庆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悲痛的情绪依旧难以掩饰:
“不知道卫东有没有和你说过,除了我们三人,我们还有一个叫周辉的好友。以前,我们四人形影不离,彼此间的情谊比亲兄弟还要深厚。
后来,卫东和周辉都响应号召下乡插队了。
可就在今天,我们却收到了一个令我们十分震惊的噩耗,周辉在北大荒的林场劳作时,不幸被一棵大树砸中,当场便失去了生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悲痛,“可就在这样的时候,卫东又被莫名其妙地被抓捕,我们都还只是学生啊,这两件如泰山般沉重的大事一下子凑到一块儿,我们该如何是好?真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与迷茫。”
张国庆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什么?周辉死了?”
陈红舞只感觉大脑 “嗡” 的一声,整个人瞬间呆住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刻从身体里抽离,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也失去了光彩,被无尽的哀伤所笼罩。
紧接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纷纷洒落。
那个她从未谋面,却早已从叶卫东口中听到过的男孩,自从叶卫东与她畅聊过后,便在她的心底种下了一颗好奇与期待的种子。
她一直憧憬着能有机会认识周辉,与他成为朋友。
然而,此刻听到的却是如此令人心碎的噩耗,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王建钢满脸疑惑地看着陈红舞悲痛欲绝的模样,轻声问道:
“你也知道周辉?”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陈红舞抽泣着,声音断断续续:
“前些日子,我前往卫东插队的地方,与他聊过很多,期间他多次提及周辉和你们。从卫东的言语中,我能深切地感受到,卫东最牵挂、最在乎的人似乎就是周辉了。
一想到若是卫东知晓周辉遭遇如此不测,他必定会痛彻心扉,伤心欲绝,我这心里就像被刀割一般难受,呜呜呜……”
她越说越激动,哭声也愈发响亮,那悲痛的情绪如汹涌的波涛,一波接着一波。
张国庆和王建钢看着陈红舞哭得如此伤心,心中的悲伤也被进一步触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
三人就这样在这寂静的夜晚,被悲痛的情绪紧紧缠绕,沉浸在对周辉的缅怀与对卫东的担忧之中,那哭声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与哀伤。
这时,方成武轻轻拍了拍陈红舞的肩膀,提醒她该回去了。
陈红舞这才如梦初醒般想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要帮助叶卫东,可现在这两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强忍着悲痛止住眼泪说道:
“对了,两位同学,卫东的事,你们还是得尽可能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他也出事了,我听说,如果那事太严重,他有可能被枪毙的你们知道吗?”
王建钢和张国庆听到这话,心中更加悲痛。
张国庆哽咽着说道:
“我们也很想能帮得上他啊,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只是普通的学生,我听说他爸妈都与他断绝关系了,如果有办法,我愿意尽任何努力,可是……”
王建钢红着眼睛,看着陈红舞说道:
“我与东子是一个大院的,他爸妈之所以登报与他断绝关系,听说是湖南那边给京城这边发了协查通报。那些协查人员可能会调查他家,也可能会调查我们学校。
到时候,希望能调查到我们,我们也只能那时候尽量跟他们说些东子的好话了,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帮上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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