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请殿下摘了下官的乌纱帽,下官只要担着这大理寺卿的职位一天,便要奉公执法,为民请命一天!”
“好好好,你以为孤不敢!来人,摘了他的乌纱帽,将他给孤拉下来!”
“太子皇兄好威风啊!许大人是父皇亲自任命的大理寺卿吧,皇兄即便是储君,那也是未来天子,不是当今天子,你这般行事,可有将父皇放在眼里?”
“老二,又是你……”
“是啊,太子皇兄,又是臣弟呢!顾夫人,你再不说话,真要被冠上疯妇的名号了。”
顾夫人朝着四周一一颔首行礼,“我乃顾尚书顾南风明媒正娶的妻子。只因识破他害死了我们的儿子顾知闲,他便要将我当成疯子关起来……”
“好在我路上逃了。而这两个孩子的存在,我是在去年无意间得知的。如大家看到的这样,他们是张扬的一双儿女,之所以会称呼顾南风为祖父,是因为名义上,张扬是他收的义子。而实际上,他们是亲生父子!”
顾夫人递给张扬一张她查证的消息,“我查两个孩子身份时查到的,你该知道,作为正室,我最不希望你是他的血脉,可很遗憾,你是!”
“我知道这两个孩子被他精心养着,一是想让他们得到更好条件,这二嘛,自然也是拿捏和威胁。你不愿供出他来想必也是为此。”
“可你有没想过,他连自己嫡亲的儿子都能随意舍弃,两个外室子的儿女,他还能真心相待?如今官府也知道他们的存在了,你是私造兵器的主谋,他们必然也逃不过一死,但若你只是从犯,看在你坦白检举的份上,朝廷或可免他们一死?”
“住口,你果然是个疯妇!顾家倒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别忘了,知意也是你的女儿!”
顾南风吼完顾夫人,又朝着张扬道,“你别被她糊弄了,顾家完蛋你们都逃不掉。”
“他一从犯罪不及幼儿!”顾夫人大喝道。
“满门抄斩的罪,他们谁也逃不掉,你少在这糊弄他……”
顾南风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承认了张扬的身份。
“贱人,你故意的。”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就像你故意引诱儿子去状元楼,让云贵那个混账杀了他,目的就是想嫁祸给安王世子,可惜啊,苍天有眼,没让你们的计谋得逞……”
啪!顾南风一巴掌拍在顾夫人脸上,“贱人,又蠢又恶毒的贱人!”
顾夫人舔掉嘴角的血,反手一巴掌打了回去。
“又蠢又恶毒的人分明是你!我的一双儿女都被你和那个老虔婆毁了,整个顾家也毁了!从顾韵动手杀害先皇的儿子起,整个顾家就已经毁了……”
“你住口,你简直疯了……”
先皇的事她也敢提,顾南风不敢去看太子的脸色,愤怒和恐惧让他丧失了理智,夺过侍卫手中的刀便砍在了顾夫人身上。
许肆眉心皱了皱,转眼去看身后的白虹,见他心虚的不敢看他,便知道他是故意没救人。
“母亲!”顾知意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一脸担心的上前抱着顾夫人。
“母亲,你受伤了,女儿带你去治伤。”
顾夫人冷冷挣开她的手臂,嘲讽的看着她,“顾知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那些恶毒的小心思隐藏的很好?我教你的你是一点没学会,尽学了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手段。”
“母亲,女儿不怪你,你是因为病了才会如此口不择言,等治好了病便好了……”
还是知意聪明!顾南风赞赏的看了眼女儿。
“真不愧是父女,不将我打上疯妇的烙印你们是不会甘心了。可是你们问问,问问在场的众人,我是疯子吗?”
顾夫人捂着受伤的手臂,转身面向看热闹的百姓。
“大家可能会怀疑我揭发自己的丈夫,数落自己的女儿,是不是真的疯了。我没疯,我只是愤怒,因为顾家的无情无义,自私自利和满肚子阴谋诡计而愤怒。”
“亲爹害死儿子,祖母只会权衡利弊,做妹妹的暗中欢喜……这样的人家谁嫁谁知道!所以,大家也觉得我疯了吗?”
“没有,没有,顾夫人这是大义灭亲!”
“对!用儿子的死来陷害忠良才是疯子!”
“我就说顾知闲怎会死在自己小厮手里,而顾家还硬要说是安王世子杀的,原来是这样啊。”
“箭矢造假和沈知闲的死都是为陷害安王,顾家真是胆大包天,丧尽天良!”
“私造军械可是谋逆!”
“无知愚民,顾尚书是忠是奸,不是你们说了算,他有没有谋逆难道我这个太子还不分辨不出吗?”
太子冷眸扫过众人,“仅凭顾夫人的话,不过证明张扬乃是顾府子嗣而已。谁家还没个败家子了?顾尚书最多也是作风不端,教子无方罢了,许大人觉得呢?”
“太子说得有理……”
这话他怎么听着瘆得慌?不仅太子,顾尚书也是身子一抖,不由抬头看向他。
果然就见许肆不紧不慢的继续道,“无论是吴忠还是张扬,只能证明的确与顾尚书有关,属于佐证,不能证明他就是背后主谋!”
许大人果然公正!不少人默默点头,虽知道顾南风脱不了干系,但的确还差了些铁证。
“那便上个折子,让父皇训诫一番!”
“那便再请铁证!”
太子和许肆的声音同时响起!
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而后越发兴奋。
太子竟想轻拿轻放,仅仅训诫就想结了此案。
许大人竟然还有铁证!
大理寺的堂审果然精彩,不负众望,京兆府和刑部可要学起来!
“放肆,你敢忤逆孤的意思!”
“殿下,下官能放了顾大人,可我大盛朝的律法能放过他吗,百姓能放过他吗,那些受害者能放过他吗?”
“孤的话便是律法!”
嚯!废物太子越发不成样了,这样的话也能随意出口,真是又蠢又笨!
观战的官员们隐在人群中,要么扼腕叹息,要么冷笑连连。
有这样的储君,大盛要亡啊!
若是先皇……
算了,打住,不能想,不敢想……
“太子皇兄这般护着顾大人,莫非……”
“是啊,莫非殿下才是那背后主谋?”
安王从人群中走来,出口的话丝毫没给太子留情面。
“许大人,本王来晚了,没影响你审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