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难道想一打八吗?”
眼镜男的声音冷冷响起,将矛头直指程吏。
感受着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程吏也没有任何退缩,在他头顶盘旋的金乌鸟此时也落在南宫宴的身旁,睥睨地注视着众人。
“其他人我管不着,但我身边的人,你们碰不了。”
小个子听后一下子乐了:“小子,你在这给我演电视剧呢?等我们杀了其他人,你的同伴再醒,那这里不就你俩有人数优势了吗?”
是的,在这么一个封闭的空间,任何人都虎视眈眈,而在其中,妄图打破平衡的程吏必然是所有人的焦点位。
程吏皱了皱眉,眼下自然是不能有半步退让的,这些逃犯都是狱司里犯过罪的人,杀人放火,坑蒙拐骗,只要自己退让一点,就会被这群饿狼扑上来吃个不剩。但同样的,他们心性狡诈,天赋未知,直接硬刚的话也并不是明智之举。
程吏的大脑飞速运转,企图思考一个不卑不亢的回答。
就在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看你们算了吧,有这力气还不如想想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众人循声看去,是在一个角落从未出声的中年男子,他胡子拉碴衣着邋遢,一直低着个脑袋,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眉目,让人琢磨不透他的神情。
“你要当出头鸟?”眼镜男发难道。
邋遢男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了两声:“出头鸟还算不上,只是觉得你们太笨了些。”
“你这是什么意思?”眼镜男神情一下子阴冷了起来。
“是啊朋友,有话不妨直说。”小个子帮腔道。
“直说你们听得懂吗?”
“你!”小个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沉默半响,最后还是眼镜男开口:“老兄,藏着掖着没什么意思,故弄玄虚只会让人觉得反感。”
“我有故弄玄虚吗?”邋遢男冷笑道,“明明各位都是被南宫安这混账收了进来,生死都在南宫安手中,你们竟然还在意片刻安宁,想着怎么自相残杀,这难道还不是蠢人吗?”
邋遢男一席话让众人都无言以对。
他说的没错,在彼此防范之前,应该还要认清一个前提,那就是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许久没出声的刀疤脸此时开口道:“南宫先生将我们收置其中,想必是利用【寒公问子】的特性获得我们的天赋,以此逃脱执行者的追捕,而一旦他逃离,自然就会放我们出来。”
“南宫先生?听起来,你与南宫安似乎还有些关系?”小个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现在大伙都被南宫安困在这,而刀疤脸暴露出和南宫安的关系,自然会遭到针对。
刀疤脸平静道:“只是过往受南宫先生出手相助,对其钦佩而已,就像那位朋友所说,眼下我们应该想办法逃出去,而不是在这互相猜忌。”
小个子冷哼道:“照你所说,我们根本不需要想,只用等着南宫安带我们出去就行了。不仅能借用我们的天赋,等逃脱执行者的追捕圈再把我们放出来,还能扰乱执行者的追捕方向,增加追捕难度。”
此时,在一直没开口的其余几人中,一位纹着纹身满脸凶相的妇女低沉着声音说道:“要我是南宫安,一旦逃出去就把你们都宰了,与其指望你们这种臭鱼烂虾去扰乱执行者的视线,还不如宰了你们避免行踪暴露安心的多。”
话音落下,小个子没再说话,而是颇有威胁地看向纹身女,一时间,场上火药味十足。
眼镜男再一次站出来打破僵局:“我说,你们就这么相信南宫安能逃出去吗?”
“废话,这里躺了多少人,南宫安少说夺走了二十多种天赋,这么多天赋在身,哪怕是头猪都能变成超人!”小个子不耐烦地呵道。
谁知眼镜男呵呵一笑:“那看来你犯的事还不够大,没能亲自被天字号执行者逮捕。”
“你——”小个子当场破防,身形暴出,伸出一只与本人体型十分违和的粗壮的右臂抓住眼镜男的衣领,将对方如同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老子就算没遇到过天字号执行者也能把你这种废柴抡起来打!”
“是吗?”
眼镜男毫不在意小个子的怒气,任由对方抓着,嘴角勾着诡异的弧度。
下一刻,就见小个子那只粗壮的右臂像是钻入了无数只小蛇不断游走,青筋猛然暴起。
“等等——”
小个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那只右臂突然间像是气球一样诡异地撑大。
砰!
手臂炸开,血肉如同礼花一样散在空中,啪啪啪一点一点先后落下。小个子捂着一条细长的白骨凄惨地嚎叫。
站定的眼镜男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衣领,拂去身上不小心粘上的血肉,然后满不在乎地换了一个位置,对对方的哀嚎声置若罔闻。
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让空气都停滞了片刻,但如此大动静却阴差阳错地唤醒了昏迷中的不少人。
他们一醒来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凄惨的哀嚎,紧接着就看到眼前诡异的一幕——
一只金色的不断燃烧的大鸟,一个右手只有白骨俯地哭嚎的小个子,还有形形色色的怪人......
众人顿时拉满警惕,纷纷找了一个角落退去,紧张地环顾其余人的一举一动。
在整个通红空间的渲染下,更显得人心惶惶。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程吏也没敢大意,凝神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直到在他身旁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程吏……我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