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周围的空气迅速降温。
好似深渊冰窟般寒凉。
在众人站在卧室门前、商议着是否要报警时。
摆放在桌子上的头颅。
正在发生明显的变化。
原本应该空洞的瞳孔。
逐渐充满血色，变得通红。
直至被一抹红到极致的黝黑替代。
啪嗒——
一滴殷红血液从瞳孔里滴落。
贴着脸颊宛若涓涓细流般成股滑下。
梦琪微微张口，似笑非笑地呢喃着让人难以费解的恶魔低语：
“阿玛忒拉斯！”
嗡嗡——
顾曜的身躯猛然一颤。
伴随着心底荡漾的异样感觉。
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好似陷入知觉。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觉醒来，梦琪的身体就散架了……”
“而且脑袋就这么放在桌子上……”
“直勾勾地盯着我……”
“顾曜……”
“你别不说话啊……”
“这不是你家吗……”
“你倒是出个主意啊……”
“我真的好害怕……”
“呜呜呜……”
此刻的尹小甜，已经是语无伦次的惊恐状态。
恐惧蔓延全身，浑身颤抖不止。
或许是睡在同一个房间内的女生惨遭毒手的缘故。
尹小甜极度缺乏安全感。
每当情绪激动时，都会忍不住朝顾曜靠拢。
甚至有好几次都伸出手。
试图攥住顾曜的衣角，让心里好受些。
但都被云梦瑶古井无波的平静眼神，盯了回去。
“顾曜……”
“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们真的要报警吗……？”
“杀人凶手会躲在什么地方呢……？”
“……”
唰——
话音落下的瞬间。
顾曜突然抬起手。
猛地掐住尹小甜的脖颈。
宛若提小鸡似的将她拎到空中。
用充斥着猩红色光晕的瞳孔，死死地瞪着她。
鼻腔不断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吭哧热气。
“尹小甜……”
“你以为你能杀死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
重音混响的空灵音，在卧室里不断荡漾。
尹小甜紧紧地盯着掐着脖颈把她提起来的男人。
眼眶中的黝黑瞳孔，遍布震惊。
咔嚓——
脖颈处传来微妙的骨骼收缩音。
尹小甜的气管顿时被捏到极致。
呼吸变得异常困难。
“咳咳……”她忍不住咳嗽。
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完全出于急救的本能，尹小甜疯狂扭动身躯。
抬起来的胳膊用力抠住顾曜的手指，试图将他剥离。
然而——
纵使尹小甜用遍了全身的力气。
也无法掰开顾曜的其中一根手指。
“尹小甜……”
“告诉我……”
“现在谁才是真正的小丑……”
“哈哈哈哈哈→哈↘哈↗！”
“……”
在眼眶里那轮猩红色瞳孔散发的光晕中。
顾曜嘴角上扬的微笑变得愈发恐怖。
不仅是尹小甜。
就连站在不远处的杨芸，也被吓得不敢乱动。
唯有冷风抚过额头时。
渐渐流淌下来的透明汗液。
只有云梦瑶轻轻歪了一下脑袋。
饶有兴趣地看向顾曜。
突然。
云梦瑶笑了一声。
弯弯的眼角逐渐形成月牙形状。
十分好看。
“顾曜……”
“现在的你，让瑶瑶很有感觉……”
“以后能一直保持这样吗……”
“嘻……”
收到【暴力因子】影响的顾曜。
不论是嗅觉视觉、还是听觉和味觉。
和以往相比都有质变的提升。
尽管云梦瑶的轻声呢喃十分微妙。
但顾曜仍然将她自言自语的每个字，全部听在耳中。
唰——
顾曜猛地扭过头。
用猩红色的瞳孔平静注视着小家伙。
充斥着几分爱意的眼神遍布欣赏。
“亲爱的。”顾曜轻唤她的姓名。
云梦瑶点点头，浅笑回应：“顾曜，瑶瑶在呢。”
“想让我为你杀人吗？”顾曜询问。
“当然可以，只要你想的话——”云梦瑶嬉笑。
短暂的停顿。
她迎上前。
踮起脚尖在顾曜温热的脸颊处，蜻蜓点水般地接吻。
微微眯起的眼神尽显爱意。
在顾曜身上做出短暂停留后。
缓缓移到尹小甜的身上。
唰——
微微眯起的目光瞬间耷拉。
冰冷黯淡。
“顾曜……”
“这个人交给我处理就行……”
“别脏了你的手……”
“嘻……”
阴沉低语。
似来自地狱深处的魔咒。
在尹小甜的耳畔处不断荡漾。
她的心跳逐渐加速。
就连眼眶中的黑眸也骤然收缩。
汇聚成一个小点。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要杀死我……？”
“咳咳……”
“难道说……”
“你们还在对昨晚吃饭时，我多夹了一块烤冷面和一块南瓜饼的事情怀恨在心吗……”
“我已经很久没有尝到甜食了……”
“我只是想吃甜食……”
“我有什么错……”
“我到底有什么错……”
“咳咳……”
不论尹小甜做出怎样的解释。
顾曜与云梦瑶始终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掐住尹小甜脖颈的手腕逐渐用力。
伴随着虎口收缩时造成的骨裂声响。
尹小甜气管里的最后一条呼吸通道。
也渐渐闭合。
“不要杀死我……”
“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我还没有找到云董……”
“我还没有把云梦瑶和梦琪带到她的面前……”
“我还没有得到云董的认可和赏赐……”
“我还没有招聘专门给我做一次美甲的员工……”
“我还没有吃到中央广场里、漂亮小姐姐做的黑松露巧克力蛋糕……”
“唔……”
尹小甜呼着不匀的气息。
一遍遍地诉说人生不甘。
尽管如此。
顾曜的猩红色瞳孔与云梦瑶的灰褐色眼眸，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感同身受的同情。
纷纷掐住尹小甜的脖颈。
把她整个人都按在了墙壁处。
等待她慢慢停止挣扎。
眼前发生的景象，全部都被站在不远处的杨芸收之眼底。
见尹小甜即将陷入窒息。
杨芸迅速迎上前，阻拦道：“顾曜医生，云梦瑶！”
“你们不要这样！”
“快停下来！”
“杀人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如果传出去，就没有人愿意和你们交朋友了！”
顾曜与云梦瑶选择无视，并没有理会。
杨芸只好按住他们的胳膊。
想把他们与尹小甜分开。
但受到【暴戾因子】影响的两人。
力气已经超出了常人。
阻止未果后。
杨芸抬起脑袋。
试图在周围寻找趁手的工具。
目光飞速寻找几圈后。
最终汇聚在梦琪的头颅前。
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看来……”
“只能用那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