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震北给李天佑解释道。
“天佑,人生就像一场旅行,难免会遇到坎坷。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从另一个角度解读,某种程度上,雪中送炭也不失为获取友谊最廉价的方式。当然,如果对方是那种扶不起的阿斗,这炭要不要送,就值得商榷了。
但不管如何,落井下石的事尽量不要去做。
陆顾两家是世交,与寻常朋友不同。这个节骨眼连我跟其它人一样,也躲着陆家,其它人又会怎么看待我们顾家?
虽然也没什么,但落在别人的眼里,观感就大不相同了。
做人太过审时度势、趋利避害,也会没朋友的!
你放心,我也就过去陪他喝喝茶而已。
也是怪了,都不知陆江河最近是不是碰到鬼了,一堆的麻烦事。陆乔宇名声臭了,陆家生意上也遭遇到了瓶劲。”
李天佑心里一动,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神鸟医院的经营遇到困难?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驴屎蛋子,外面光!这事,说来话长了,你也可以从中学习一下。”
“您说,我听着呢!”
“陆家祖上本来是做药材生意的,陆江河继承祖业之后,跟铺田系医院一直有合作。
那些年,铺田系医院广告打的满天飞,听说都赚了大钱。
陆江河便犯了红眼病,在别人的怂恿下,跟风创建了神鸟医院。
只是这世人只看见别人表面的风光,却忽略了风光背后的狼狈。
等陆江河进入医疗领域,才发现经营好一家医院,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
医生难找、品牌难立、政策难明。真的涉足进去了,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
雪上加霜的是陆江河刚摸清点门路,又遭遇到了疫情冲击。这些年神鸟医院可以说是连连亏损,举步维艰也不为过。
可要维持经营,又不得不追加投资,引进各种进口设备。
本来医疗投资就巨大,这一折腾下来,那怕陆家家底再厚,也有些吃不消。陆江河把摊子越铺越大,差不多把家底都快折腾空了。拆东墙补东墙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疫情过了,营商环境也好了一点。
陆江河心又活泛了,认为再追加一把,说不定可以熬过寒冬。
可钱从哪里来?
想贷点款,可之前的货款还没还完呢,银行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有意跟一些亲朋好友融点资,结果又出了陆宇乔这档子事。
陆宇乔人不人鬼不鬼的,他也的确有点心灰意冷,每日便躲在家里唉声叹气。”
李天佑心里暗爽,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皱眉问了一句。“既然这样,他怎么不壮士断腕,及时止损呢?”
“脚踩进坑了,再想回头,哪里那么容易?
现在不比莆田系野蛮生长的年代了,大环境对民营医院不够友好,大家也是有目共睹。说难听点,这医院就是个烫手山芋。
就算手里有闲散资金,也没人愿意冒那个风险去接手啊。”
李天佑好奇的问道:“爸,你说,他走投无路时,会不会让你也掺一脚?
”顾震北瞪了他一眼。
“真当我老糊涂了吗?我看他那医院就是个无地洞,填多少钱进去都听不到响。投资看不到回报,只有傻子才会投。
再说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那点碎银子,还得给你们留着呢。真败光了,等海洋长大了,还不得恨死我?”
“可面子上,会不会过不去?”
顾震北笑了笑,很不以为然。
“陆江河也是有些交好的亲朋好友的。朋友拘于情义,即然陆江河开了口,投了不是,不投也不是,左右为难。
正好趁陆宇乔被网暴,给大家找到了很好的借口,不得不借钱,反而纷纷规劝起陆江河来。
说什么忠厚传家,当道德继世,以礼教子,上进向善。
人这一生,最值钱的投资,就是富养自己、滋养伴侣、教养子女。
若是家风不当,子孙易染恶习,终难成大器。
陆宇乔都这样了,你还瞎折腾些什么?
就算挣下万贯家业,又能如何?到最后不还是后继无人,白白替他人做嫁衣吗?
陆江河钱没借到,还被人一顿冷嘲热讽,只差没气出病来。
可他又能怎么办?”
“呵呵,这风凉话说得,有水平。陆江河被人指着鼻子骂,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反驳的空间。”
两人在这边聊得热乎,还讨论起陆家的事,冷落了一旁的几个女人与顾海洋。
叶海棠便不高兴了,嘴里便开始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