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茶杯放下,苏南初很是耐心的解释道:“宁做低门妻,不做高门妾,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缺一不可。”
“做人妾室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以色侍君,能得几时好?”
况且,不是苏南初说话难听,她若是随了她母亲模样或许还能过沈璟之的眼,偏偏她这模样跟了父亲…
她的人格魅力得多大,才能让沈璟之放着他后宫那些“美人”不要,要她一个样貌平平…又没什么仪态才学的村姑…
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是这真是事实…
说到这里,那小丫头似乎急了,把纸直接扔在桌子上,恼怒:“说白了,你不就是不愿公子纳妾。”
“我有一些玩伴,都是嫁给大山外边的员外为妾,出门都是下人抬着轿子,还有下人伺候吃穿,怎么就不好了?”
啰里啰嗦这么多,还不是怕多一个人跟她抢公子。
“况且,我喜欢公子,我甘愿给公子做妾。”
她母亲还说了,那珠子非富即贵才能拿出来,听说还得是什么大官。
地位尊崇,公子人长的又俊俏,给公子做妾是她的福气,她才不愿给村子里那些又丑又一身汗臭的人做妻。
苏南初绷紧唇,被女人的突然急躁吓到了。
看过去半天,最后只从对方脸上看出来了一意孤行,驴脑筋不会转弯的呆。
问题是她愿不愿的事吗?沈璟之那人浑身上下全是脾气,那火气见谁冲谁发,给他当妾,多想不开?一不小心玩命的事儿。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见实在说不通,苏南初最后也不再多说了,直接摆摆手:“那你跟他说去吧,我做不了他的主。”
她这也没说谎,她确实做不了沈璟之的主。
但是这话落到对方耳中,似乎觉得这是苏南初在摆架子,愤恨的跺一下脚,留下一句赌气的话走开,那眼神明显是把苏南初也记恨上了。
苏南初收回小心肝,又低头抿了一口水。
这事闹的,沈璟之这是又惹下桃花债了,小样儿,艳福不浅。
刚放下杯子,正在练习写字的虎子忙过来给她又倒上,递过去。
苏南初受宠若惊,看着那茶杯呆住了。
刚被他姐姐吼了一顿,他还这么殷勤,不会这水里有什么诈吧?
结果对方乖巧的站在一边,行了一个君子礼节道:“夫人莫气,刚才姐姐的话有所冒犯,我替姐姐向夫人道个歉。”
这规范又有度的礼节,不像出自山间,除了这身并不奢华的衣服,倒像是出自名门,哪家的落魄公子。
同是一母所出,这姐弟两个身上的气质倒是截然不同。
“你跟你姐姐有些不合?”苏南初看过去诧异问了一句,怎么感觉他似乎对他姐姐有意见。
虎子放下手摇头道:“没有。”
“书上说,来者是客,待客以礼,姐姐不该去吼客人。”
而且娘亲之前也叮嘱过了,不许对客人无礼,是姐姐没有记在心里。
苏南初弯眸笑了笑,大的不讨喜,这小的还怪好玩的,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
果然人性本善,小时候就是天真烂漫。
“那书上还说什么了?”
对方一副小大人模样,继续道:“书上还说,发乎情,止于礼,姐姐即便再喜欢夫人的夫君,夫人的夫君也已经有了家室,姐姐应当避嫌守义,不该出言着急求嫁。”
话音没有其他情绪,但是偏偏就让人听出来里边有些对自己家姐的意见很大。
苏南初顿了片刻,看见对方垂着头无声响,伸手过去笑着揉了揉对方小脑袋:“小屁孩。”
唤了一句,也不再继续追问,招呼对方继续写字。
趁着无聊时候,围着这铺子转了两圈。
目光四处打量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对那夫人的好奇,还是什么。
………
羽国,太子府。
到处阴云遍布,人人屏气凝声,
噼里啪啦茶具摔碎的声音传出来,楚云翼直接拎起来楚云璃的衣领,目光铮铮恶狠的咬牙问道:“你不是说那毒只有你有解药吗?你不是说这局可行吗?结果呢?啊?”
人影又被甩了下来,楚云璃趔趄两下,好不容易站稳,依旧神情平淡,不急不慢的理着自己凌乱的衣领。
“我们不是沈璟之的对手。”对方如何弄到解药先暂且不说,对方如何在他的眼皮底下把东西弄进来的也是一个迷。
楚云璃想了好几个晚上,最终只能把嫌疑放在沈璟之的那枚玉佩上…
这么多天只有他那枚玉佩多次进出,其他的东西,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对方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答应,提那些条件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们准备银两需要时间的,还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运往玥国,这期间的功夫,已经足够沈璟之安排好一切。
而且通知楚云雄,还是用的他们羽国的御鸟,然后又引导对方堵住所有路,逼他们上悬崖…
相当于全程都是他们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后还要吃一个哑巴亏。
“现在怎么办,那你告诉我现在怎么办?”他现在想听的不是这个。
他那个十四弟直接把他们行踪捅到了他那个老不死的父皇那里。
到时候要是父皇治罪,他们怎么解释?
楚云璃依旧从容,似乎早有应对之策,缓缓继续道。
“楚云雄并不蠢,他反应过来被沈璟之当成棋子,肯定会反将一军,所以沈璟之现在不一定出了羽国境内。”
楚云翼对这个似乎不在意,想了一圈,目光继续深沉着,等待着下文。
楚云璃继续言:“父皇若是知道,玥国皇帝落到我们手上,但是又被楚云雄掺和,让人跑了,他应该也会震怒。”
只要他们咬死,他们是一时为了立功,才出此下策隐藏行踪,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不是还有那个道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