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晚上早早就上了床却始终不能入睡,翻过来覆过去脑子里很乱。
中午王芳的话在她脑海里一遍遍重复:“我不想你蒙在鼓里”会是那样吗?
不知不觉夜里十一点了,芳菲披着睡衣从床上爬起来。她站在窗口看到外面的街道上零星的行人和偶尔经过的汽车。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城市,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对面大楼上几扇还亮着灯光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芒,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看来今晚失眠的人不止我一个啊!芳菲百无聊赖地坐下来,随手拿起一本小说,但翻了几页后,她又烦躁地将书合上。这本以前最喜欢的小说如今读起来却味同嚼蜡,让她提不起一丝兴趣。
她气恼地一把推倒桌上的相框,过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相框中的那个人依旧笑得那么灿烂,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芳菲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无论如何挣扎和呼救,都无法逃离这个困境。她的生活已经深深地打上了沈卿尘的烙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每一处角落都充满了他的气息。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凝视着窗外的黑暗,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窗户上倒映出她美丽的身影,那是一幅孤独而迷人的画面。过了很久芳菲从冥想中缓过神来,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中午的时候碰到备件库的王芳,她向我说了一件关于你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信”。
写到这芳菲停下了笔尖,用牙齿轻咬着钢笔:“后面该怎么写”?
思考了很久她迟迟下不了笔,撕拉一声信纸被揉成团扔在地上。
早上芳菲醒来时天已大亮,她洗漱好就下楼去吃饭。
沈卿尘此时还在呼呼大睡,昨天那个客户和他基本达成了合作。
双方商定共同出资投标金沟煤矿的一个标段,出资比例在拿到标书后最后确定。
经过沈卿尘争取拿下标的后利润按四六分成。对方提出的条件是昊天公司负责疏通甲方的关系,以最小的代价拿到标的,并且在交割阶段负责对接甲方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谈判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双方始终在销售、税额等方面各执一词。
对昊天不利的是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对方抓住这一点不停地逼迫沈卿尘让步。
不得已沈卿尘只好甩出胡振龙这张王炸。
对方知道胡振龙的身份后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基本按照沈卿尘的意见最后敲定。
达成意向后免不了要应酬一下,那位浸淫商场多年的苏总在席间频频向沈卿尘敬酒。
沈卿尘虽然年轻但架不住苏金龙手下的轮番进攻,渐渐不胜酒力。
看到沈卿尘有些醉了,苏金龙贴到沈卿尘耳边:“沈总金沟煤矿的设备处置是不是由总务科的张全友具体负责”?
沈卿尘不由警觉起来:“张科长只是具体办事人员,大方向还是上面领导把关。没有上面点头,哪怕是一个螺丝也别想带出来”。
苏金龙有些怅然示意手下继续敬酒。
“沈总我和你划六个”!
沈卿尘是被人架着离开酒桌的,苏金龙执意要送他去洗浴中心醒酒都被他拒绝了。
没有办法苏金龙只好让手下送沈卿尘回家。
沈卿尘让人把他送到位于西关十字单位给父亲分的一套房子,也就是他重生的那套住房。
摸摸索索的取出钥匙,沈卿尘借着微弱的光亮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因为距离自家位于x区的房子太远,平时这里都是空着,只有父亲隔一段时间来打扫一下卫生。
进到屋内沈卿尘悬着的心放松下来,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倒在床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卿尘觉得肚子里咕咕直叫才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窗外的天空竟然夕阳斜照。遭了!沈卿尘一骨碌爬起来,看看时间下午六点了。
沈卿尘饭顾不上吃饭,洗了一把脸就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龚家湾。
芳菲一整天都在等沈卿尘,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吃过早饭后她就没有再吃东西,心里想着和沈卿尘一起到外面庆祝。
后来实在等不到沈卿尘她就到外面溜达,在车站一直等到下午四点。
“芳菲啊芳菲你这是怎么了?他要是心里有你早该来了”。
回到宿舍芳菲简单吃了点零食,倒头就睡。
铛……铛……
“芳菲开下门”!
沈卿尘满脸汗水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
铛……铛……
屋里许久没有声音:“芳菲出去了”?
沈卿尘正要下楼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沈卿尘疑惑的看看芳菲:“屋里这么黑你为什么不开灯”?
芳菲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在床沿。
沈卿尘打开电灯芳菲用手遮住刺眼的灯光,沈卿尘忙上前拧开台灯又关上吊灯。
“芳菲对不起我来晚了”!
芳菲不说话倒在床上,面向墙壁静静地躺着。
沈卿尘僵立在那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芳菲我不是故意的,昨晚那个老板一直灌我酒所以今天就……”
“所以你就让我空着肚子等了你一整天”。
“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你说的这些你自己信吗”?
“芳菲你还没吃饭吧?我买了些水果你先吃一点,一会我们到外面吃宵夜。
“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芳菲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原谅你?我哪有那个资格,你还是找刘艾蓉原谅你吧”!
“啪……沈卿尘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
默默地站了很久沈卿尘望着床上的芳菲:“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但我还是要说刘艾蓉是我曾经的对象不假但那是认识你之前。
认识你之后我们已经四个月没联系了,这一点班长、智平、洪波他们都可以作证”。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和她说清楚”?
“我……我一直想告诉你来着,我怕你……”
“怕我什么?怕我坏了你的好事”?
“芳菲请你不要这么看我”!
“允许你做,还不允许别人说”?
“我想和她就这么冷处理,慢慢也就淡了”。
“冷处理?是不是有一天和我在一起烦了、腻了也这么冷处理?
“芳菲你不要再说了,前天我已经到总厂和她说清楚了”。
“好啊你们男人见一个爱一个,受伤害的总是我们女人”。
“那你要我怎么办”?
“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沈卿尘轻轻拉好门下了楼。
芳菲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终于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