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君坐在床榻边,难掩疲态。
他本来就要担着和汉国开战的责任,现在骨力斐罗又在边境蠢蠢欲动。
老实说,他根本没有精力和一个躲在雪山里的回纥搏命,就算他有精力元孝文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现在,以至于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魏国的重心都是在和汉燕的战争之中。
温北君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不断袭来的倦意。他深知,如今的局势犹如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每一步都需万分谨慎。
元孝文那边已经多次派人来催促他尽快制定针对汉国的战略部署,朝堂之上那些大臣们的争论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主战派与主和派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而他,作为主将,却被这回纥的小动作牵制了心神。
“侯爷,”林庸在门外轻声禀报,“探子来报,骨力斐罗似乎在集结兵力,但尚未有明确的动向。”
温北君微微皱眉,他知道骨力斐罗是在试探,想趁着魏国与汉国胶着之际,谋取一些利益。但他绝不能让这回纥轻易得逞。
“加强边境的巡逻,不可有丝毫懈怠。同时,密切关注汉国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温北君下达了命令。他知道,在这三方的微妙平衡中,任何一方的轻举妄动都可能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暴。
此刻,他无比怀念那些曾经在战场上单纯拼杀的日子,没有这么多的权谋算计,没有这般错综复杂的局势。但身为魏国的将军,他肩负着家国的责任,必须在这重重困境中寻出一条求生求胜之路,哪怕荆棘满布,也不能有丝毫退缩。
林庸领命而去,屋内又陷入了寂静。温北君站起身,缓缓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心中思绪万千。
与汉国的战争已迫在眉睫,汉国近年来国力强盛,其军队训练有素,军备精良,绝非易与之辈。而魏国虽也不弱,但多年的征战已让国内的百姓疲惫不堪,物力财力也损耗颇多。如今这回纥在边境的小动作,无疑是雪上加霜。
温北君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战场上的誓言,要守护魏国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个子民。那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的面容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们的信任和忠诚是他不能退缩的理由。
“侯爷,”林庸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温北君的沉思,“派往汉国的细作传来消息,汉国似乎也察觉到了回纥的动静,其国内有部分兵力开始向边境调动,但方向尚不明确。”
温北君眼神一凛,汉国的这一举动无疑让局势更加复杂。他们是想趁机对魏国施压,还是也在防范回纥的突袭?亦或是两者皆有?
“继续打探,一定要弄清楚汉国的真实意图。”温北君沉声道。他明白,此刻的魏国就像是在悬崖边行走,一步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但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会用尽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带领魏国走出这困境,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勇往直前,因为他是魏国的将军,是魏国的希望之光,哪怕光芒微弱,也要照亮这黑暗的局势。
温北君独自在屋内沉思良久,心中渐渐有了计较。他深知,当下之急是要稳住魏国的阵脚,既不能让回纥有机可乘,也不能在汉国面前露出破绽。
次日清晨,温北君进宫面圣,将目前三方的局势一五一十地禀报给元孝文。元孝文听后面色凝重,朝堂上的争论声再次在他耳边回响,他深知这是一场艰难的抉择。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向汉国释放善意,表明我国愿与其和谈的诚意,同时暗中加紧备战,以防汉国突袭。至于回纥,可派遣一位能言善辩之士前去游说,许以一定好处,让其按捺野心,暂不生事。”温北君拱手说道。
元孝文微微点头,眼中满是信任与期许,“爱卿所言甚是,此事便交由你去安排。朕相信你定能权衡利弊,保我魏国周全。”
温北君领命出宫后,立刻着手准备,修书一封给汉国的主将,言辞间委婉地表达了魏国渴望和平共处的心愿,希望能与汉国坐下来商谈,避免战争的爆发。
日子一天天过去,局势依旧紧张,但在温北君的努力下,暂时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他日夜关注着各方的动静,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个情报的传来,都让他的心紧绷一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乱,魏国的命运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终于,汉国那边传来了回应,同意与魏国进行和谈。温北君松了一口气,但他明白,这只是暂时的缓和,真正的危机依然潜伏在暗处。他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加强魏国的实力,筹备好应对未来可能到来的战争,为魏国的长治久安不懈努力。
温北君比谁都要清楚刘邵和霍休在图谋什么,汉军不可能进犯会稽郡,汉军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和他们相同的时机,那将是国战,是时隔了十年,承载着两国诸多恩怨的国战。
温北君缓缓抬起头,窗外泛着春色,一切属于这个时代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都在院中保持着诡异又合理的统一。
他轻轻一笑,两年前对于骨力斐罗的恐惧早就做云烟散,如今的他根本没有把那个回纥的年轻可汗放在眼中,他是名声响彻天下的大魏冠军侯,天殇将军温北君,又岂能惧宵小之徒?
院中芳草碧色。
屋内温北君笑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