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范正源他为何会说姚名成此番红尘炼心,已是非走不可。
问题依旧出在这诗文之灵身上。
“诗文之灵对你的认可,足以让你一步跨入橙心显照境界大成,但……问题是,这首诗目前残缺不全,你无法拿它来塑文心。”
见姚名成不理解自己意思,范正源紧接着为他讲解。
“我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了。残缺的诗文之灵找上你,你想让它帮你塑文心,你就需要先满足它的条件。”
“它找我不是代表诗人对我的认可和帮助吗?怎么还需要我满足它的要求。”
听完前面那一大段话的姚名成显然对此极为不理解,这算什么认可和帮助,这听起来完全像是场交易啊!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你什么力气不费,白得人家认可与帮助。”
范正源被姚名成如此幼稚的问题给逗笑,“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有的诗文之中,还蕴含着诗人对后来者的期望。
只有你先满足诗人和诗文之灵对后来者的期望,它才会认可你,给予你帮助。”
“所以它对我的要求是什么?”
“不知道,但我可以猜到,以前也有过残缺诗文之灵认可后来者的例子。无一例外,它们对后来者的要求都只有一个,补齐残缺诗文内容。”
闻言,姚名成心情大感郁闷。
“让我补齐诗文残缺,我上哪找这首诗后面的内容,那这诗文之灵对我而言,岂不是毫无作用可言。”
范正源和李易清二人皆是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目前来说,是这样。”
“所以我现在无法用这首赋得古原草送别来进行文心启蒙,小池也不行,那我不就只能去搞那什么红尘炼心?”
范正源继续面带同情点头,不过即便如此,姚名成本质上还是幸运的。
“没什么好郁闷的,你刚刚不也说了,事实未见分晓,你怎知你未来就一定没有机会补齐这残缺诗文?
况且这诗文之灵本身属于文道生灵,触摸得到我等头顶虚无缥缈的命运。
它如此快就能选中你,肯定是有它的道理在的。它又不会上赶着找人帮它做事,它只会找那些,它认为能够帮到它的人。”
“师父,可我郁闷的不是这个。”
姚名成抬头苦笑道,他闲的没事干,因为这诗文之灵郁闷什么。
“我郁闷的是,我怎么要去外面当五个月流民。难道不能让我放松心情,享受几个月生活,找到闲情雅致所在,去感悟小池吗?”
“不能,诗文之灵既然已经选中了你,那你就得尽己所能去达成它的期望。”
范正源说的是事实,有赋得古原草送别这首诗的诗灵在,姚名成再去寻找其他诗词启蒙文心,无疑是拿着金碗讨饭吃。
“你接下来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跟随你脑海中那位诗灵指引,去外面找到它残缺的后半部分诗文。
倘若你运气足够好,有幸达成它的期望,补齐这首残缺诗文。那你到时候想一步跨入像我这样的黄心辉映境,也不是不可能。”
“那我要是运气不够好,没能达成它的期望,补齐这首残缺诗文呢?我的文心怎么办。”
对此,诗文之灵远比姚名成想的要贴心的多。
“你放心,你要是达不成它的期望,它会自己主动放弃你的,到那时候你再去寻找其他诗词启蒙也不迟。”
“好吧。”姚名成无奈点头,被迫接下这个莫名其妙飞到自己手心里的“金碗”。
与此同时,他内心已经开始规划起他未来长达五月的“讨饭”历程,该如何让自己这流民生活,过得稍微舒服一点。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师父,这文心和启蒙诗词之间关联大吗?听你和她先前说的元日那首诗,文心初塑时用的启蒙诗词,会对这个人他未来的文心修炼起很大影响?”
“那当然,每个人在文心初塑之时,用到的启蒙诗词厉害程度各不相同,将直接导致他们未来在文心三境之中,所能拥有的实力也分高低。
同样是诗词,拥有诗词之灵的诗词,和没有诗词之灵的诗词,二者间可谓是天壤之别。
易清他爹,你未来老丈人给你带来的诗词可都是好东西。说到这,我顺便再给你讲讲,当今世人给文道诗词整体上划分的种类。”
依照范正源所说,诗词根据它们各自内容描写事物的不同,抒发感情的不同。
大致可分为写物诗与抒情诗两种,前者直接显化出幻象实物,属杀伐之术,后者则表现在对人的作用上。
范正源还跟姚名成举了个例子,用来帮助他更好理解后者的作用。
例如某些描写边塞战场的诗,诗人借此诗抒发自身对士卒勇武的感慨与钦佩,后来者便可借此诗文力量,真正增幅军队力量。
即便是支原本羸弱不堪的残军,有弘扬军威之诗文助阵,亦可短暂化为勇猛之师。
另外,由于诗词背后蕴含力量,灵韵参差不齐,世人还依照名传录榜上划分,给这些诗词弄了个品级归纳。
由高到低,分别为入神,谪仙,通幽三境。
“名字意思我懂,那……师父,这小池,赋得古原草送别,它们是什么品级啊?”
“自然都是通幽了,启蒙用的哪来那么多高境界诗词,给你你也读不懂,悟不透。不过这赋得古原草送别……”
范正源话到最后犹豫片刻,说出自己大胆猜测:“这赋得古原草送别身为残篇,便能达到通幽之境。倘若你有机会将它补齐,未尝不可一试谪仙境界。”
“启蒙诗词对人的影响既然那么大,直接决定了他在后面文心三境中的修炼高度,那有没有人能以入神境诗词启蒙文心?”
懵懂点头间,姚名成突然好奇问道。
他在想,要是能以号称神仙之作的诗词来塑造自身文心,那该有多厉害啊!
一步跨入绿心长青境界?不会吧。
“当然有了,具体是谁我不方便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最好不要有。”
范正源抬眼认真盯住姚名成,一字一顿地向他强调。
“我大宋朝国祚绵延至今,已有一百九十七年。至今为止,只出过他一位,能以入神境界诗词塑立自身文心,一步跨入黄心辉映之圆满境界的存在。”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而且这么多年以来,就他一个人做到了?那他怎么没能直接迈入绿心境界?”
姚名成眼中满是疑惑不解道,这有什么不方便告诉他的。
难不成那人还是个谋逆作乱的反贼?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知道他的事对你没什么好处。对,这两百年来,有史记载的人就只有他做到了。绿心境?你以为绿心境这么好入,无知。”
范正源连连摆头,不愿再与眼前小子多废话。
“你不用管那么多,专心补齐赋得古原草送别这首诗就行了。多进这诗意境之中走几回,试着跟诗词之灵沟通一下,让它给你尽早指明方向,好让你知道该去哪找。”
“万一它不理我,或者诗文残缺部分就在岳县里面,我是不是就不用搞什么红尘炼心了师父。”
姚名成至今还在为自己想出路,倘若能够有机会避免当流民。
他自然是不可能去当这个流民,每天抱着李易清睡觉,睁眼吃饭闭眼逛街,这种神仙日子他怎么舍得错过。
遗憾的是,范正源仍旧笑他无知,幼稚。
“它不理你的话,你要想让文心启蒙,还得出去增长自身阅历,见识。如果诗文残缺内容就在岳县的话,怎么可能呢?”
“为何不可能,藏在岳县城内某个角落。”
“因为岳县城内不可能会有灵的存在,灵也绝对不会选择待在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