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个月我和关律师再次见面,心态却天差地别。
之前是不想离,现在是赶快离。
越快越好。
是的,我害怕了。
我斗不过他们。
失去庇护,我只是个普通人。
那些新闻挂在网上半个月,没有一点消下去的意思。还打破网站娱乐版面多项记录,占据最多榜单,最多热搜,最长时间。
这在以前,一个小时就会消失。
老万称,他无能为力。
申韵称,有人拦着。
通俗的说,资本的力量,要你死,就不可能活。一旦想要让一个人走向灭亡,那么这个人便绝无生还可能。
齐非渊这次是下定决心放弃我,而林方媛想尽办法折磨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两个人,我惹不起。
他们背后所拥有的权势和财富,压得我喘不过气。他们一门心思想要对付我,无论我如何挣扎反抗都只是以卵击石。
所以我彻头彻尾的投降,我斗不过他们,斗不过命运,斗不过帮他们的所有人。
果然,一切都是注定。
注定的东西不能奢望,若是执意强求只会遭到反噬,给自己带来更多痛苦和灾难。
所以男主我不要了,留给女主玩儿去吧。
关律师神色复杂的看着我,静默片刻后沉声道:“关于你们离婚的事,齐总有提过让我尽快处理。只是这几天,你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就...没想到是你先联系我。”
“谢谢关律师关心,我没事,今天过来就是想一次性解决。”
“嗯,”关律师拿出一个文件夹,“其实齐总之前说过暂缓,我以为你们有转机,没想到还是走到这一步。这是之前的文件,其他内容不变,不过钱上,齐总追加到一个亿,您过目。”
我没接,而是直直望着他。
关律师皱眉,“怎么,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有要求尽管提,若是在可承受范围内,我会尽可能帮你争取。”
我轻哼一声,摇摇头,“钱,房子,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快点离婚。”
关律师原本后靠的姿势,听到我的回话后慢慢坐直,表情严肃的说:“林小姐,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这不是意气用事,不要拿自己将来的生活赌气。”
“我考虑的很清楚,我一分钱都不要,只有一个要求。”
“请说?”
“让齐非渊滚出我的视线,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林小姐,”他顿了顿,犹豫开口,“其实站在我当事人的立场,我本不该多事。可是你作为我太太的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以齐先生现在的身家,在没有婚前财产公正的情况下,你要个十几二十亿都不过分。他给你这个数额,我觉得很奇怪,你们之间是有什么纠葛吗?”
“纠葛多了去了,不过谢谢你相信我,只说纠葛,没提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以我看人的眼光,确实不信。”
我喃喃的说:“你不信,自然有人信。他现在正生气我欺负了他老相好,能提出加钱,没减钱,已经算是压着火。不管了,反正加或减都没区别,结果都一样,他的臭钱我一个子儿都不要。”
关律师叹口气,“好吧,不过我得回去重新拟订。”
“手写的有用吗?”
关律师深深的看着我,片刻无奈说道:“可以。”
我从他那里拿过纸笔,用我不算好看的字,一笔一笔,寥寥数行,写下我所有要求。
我清楚,让他们滚出我的视线是气话,他们要想对付我,根本不用在意我的要求。
不管,只要能离,什么都无所谓了。
写完后,我把纸递了过去,“这样可以吗?你们不会再找我了吧,我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等离婚证?大概要多久?”
关律师仔细阅读后,小心夹进文件夹,“可以,冷静期一个月,到时会通知你们去民政局办理就行。”
“能不见面,直接拿离婚证的吗?”
“不能,要求双方本人亲自到场。”
“那走法院诉讼呢?”
“可以是可以,不过通常简易程序要三个月开庭。”
“行吧,一个月后请告知他准时到。”
一个月就一个月吧,希望他们等的及,不要那么迫不及待再整幺蛾子。
不,说不定已经,迫不及待。
“好的,那到时我通知你。”
与关律师告别,回到'海天盛宴'。
我望着这套房子,住了这么久对它挺有感情。
它见证了我和他从谈恋爱,到订婚、结婚、吵架、离婚一系列的心路历程。
如今要离开,多少有些错综复杂的想法。
不光它,还有李阿姨。
“你真的决定要离婚?”
“都这样还不离,那我真是贱了。”
李阿姨颇有些可惜,“我在这里干了有十年,没父母没老公没孩子,可以说了无牵挂。主家对我很好,社保福利高,能让我老来无忧。我感谢他,将他视为自己的孩子。你是第一个来到这栋房子的女主人,你俩很般配,我也老怀安慰。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好好的两个人会分开,唉~”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塞给她,“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没什么好报答您,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这怎么可以,这不是见外嘛,拿走,不然阿姨生气了。”
“阿姨~”
“别阿姨了,快过来吃饭,今天做了许多你爱吃的。”
她真的做了许多,糖醋里脊、排骨汤、鱼香肉丝,很好吃,可惜以后吃不到了。
吃过晚饭,就开始一点一点收拾东西。我准备搬去我爸那里,正好可以照顾他。
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得搬几趟。搬之前,还有不少东西得扔。
我们一起拍的照片,给他织的围巾,茶包,防脱洗发水,袜子,领带,珐国买的戒指手表等等,只要跟我有关,带不走全扔。
没一会儿,房间里空了不少。
我推着行李箱,在阿姨狐疑的目光下来到楼下垃圾站,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扔进去,总算散了些浊气。
“你在干什么?”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冰冷男声,在我背后响起。
我深呼吸,强忍住从心底冒出的厌恶感慢慢转回头,用像看仇人似的眼神注视他,一个字一个字咬出回答。
“扔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