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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吧 >  秩序之弦 >   第119章 矛盾

特浦尼街区的驱魔者驻扎地,仅仅相隔特浦尼教堂800米的路程,与皇后街的“史密斯公司”一样,是一栋六层楼高的建筑。

他们还取了一个很有趣的名字,叫“好好先生”安保公司。

由于奥古斯帝国南部郡口语的谐音梗,“好好”与“情妇”的读音相似,这是幽默的表达“情妇先生”。

唯一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房屋比较老旧,墙体是用红砖砌成,楼层挑高比较低矮,外立面被涂刷成了乳白色,但已经褪色成铅灰色,像是近代工业时期的建筑产物。

街道上的电线杆缠绕成一团乱麻,根本分不清哪根电线到底是哪家的,烟蒂和垃圾到处乱扔,随地吐痰已成常态,墙角还有焦黄的尿液,这很符合特浦尼街区的风格。

服装店的玻璃橱窗映照出街道上的景象,阴沉的天气和细小的雪花,还有一群衣着褴褛、头发脏乱的孩童在追逐皮球。

他们脸色通红,洋溢着欢笑,嬉闹着抢夺对方脚下肮脏的皮球,这是他们唯一能找到的乐趣。

皮球滚到一位拾荒妇女的脚下,她表情麻木,头发凌乱,肌肤黯淡,裙摆肮脏,手里拿着一块发霉的面包,身上还背着一个破旧的麻袋。

她的表情木讷而呆滞,只有站在服装店的玻璃橱窗前,凝视着那套洁白的纱裙时,黯淡的眼神中才会闪过一丝光芒。

亚丁和罗纳德从她身边走过,避开了踢球的孩童们,拐向下一个街角,来到了“好好先生”安保公司的门前。

亚丁微笑着打趣道:

“真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是安保队伍,如果客户知道所委托的是驱魔者和守夜人,你揣测一下,他们会有什么感想?”

罗纳德摇了摇头苦笑道:

“其实安保公司不过是个幌子,接到的委托基本上都是找猫找狗,或者帮忙追讨贷款、交上电费。嗯,也要执行出轨抓奸任务。”

“汪!”

牧羊犬“丹尼”叫了一声,似乎对“找猫找狗”有些不满,因为这个任务都是靠它那灵敏的鼻子来完成的。

罗纳德摸了摸“丹尼”的脑袋,随后边走边说道:

“当然了,有时候也会协助缉私局查查走私,或者帮警署找找失踪的警察,成绩还不错,这些都是丹尼的功劳。”

“汪~汪!”

牧羊犬“丹尼”兴奋地叫了两声,摇晃着尾巴围绕罗纳德转了一圈,它的表情似乎有些洋洋自得。

等牧羊犬“丹尼”不再闹腾后,罗纳德回头望向亚丁说道:

“亚丁先生,我们还是进去吧,丹尼并不喜欢待在室外的街道。”

亚丁点了点头,他现在也不想待在外面的街道,因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刺鼻的煤烟味。

工厂烟囱排放出的烟雾,居民们燃烧煤炭的气息,再加上寒冷的天气,这些味道久久无法消散,连牧羊犬都难以忍受,更别说是人类了。

“好好先生”公司的大厅柜台同样有一位人员在值班,但这位女士不是魔法能力者,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像卡洛蒙夫人一样,由于某种原因,被特浦尼教堂聘请为职员。

那位女士抬起头看了一眼罗纳德和亚丁,轻轻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继续翻阅手中的《时尚沙龙》杂志。

里奇队长说得没错,驱魔者就像是生活在黑暗中的可怜虫,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人过得自在。

罗纳德和亚丁迈步走向左边的楼梯口,没过半分钟,他们便已经上到了二楼。

“汪~汪~汪~汪!”

这时,牧羊犬“丹尼”突然对着三楼楼梯口龇牙狂吠,充满了敌意,似乎有什么人物要从三楼走下来。

亚丁和罗纳德纷纷抬起头望向楼梯间上方,只见一个头戴棕色礼帽的男人正缓缓走下,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身材高大挺拔,身穿皮质的长风衣,可惜相貌比较普通,右手还断了两根手指,分别是小拇指和无名指。

罗纳德的表情先是冷淡,接着转变为微笑,轻轻摘下礼帽致意道:

“下午好,诺曼·卡里姆先生,实在抱歉,丹尼今天的情绪有些失控,它可能吓到你了。”

诺曼·卡里姆没有摘下礼帽回敬,反而讥笑道:

“罗纳德·梅斯,你不用伪装了,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听着,请注意管好你的狗,否则你只能在垃圾桶里看见它的尸体。”

罗纳德的表情依旧保持着微笑,蹲下身子抚摸了一下牧羊犬“丹尼”的脑袋,对诺曼·卡里姆的挑衅置若罔闻。

“这位英俊的先生,请问你是……”诺曼·卡里姆转向面容陌生的亚丁。

亚丁摘下礼帽致意,简洁地回答:“亚丁,高佳丽街区的驱魔者。”

诺曼·卡里姆点了点头,收起冷漠的态度,微微弯下腰,同样摘下礼帽回敬道:

“您好,亚丁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诺曼·卡里姆,特浦尼街区守夜人的第二队队长。”

高佳丽街区的驱魔者还是得给些面子的,毕竟他们都是一群真正的疯子,诺曼·卡里姆只是讨厌罗纳德,又不是对所有驱魔者都抱有敌意。

简单地打过招呼之后,诺曼·卡里姆与他们擦肩而过,继续往楼下走了,没有与罗纳德发生任何冲突。

亚丁笑了笑,摇了摇头,看向罗纳德说道:“看来,你们特浦尼街区还真的不太平静啊。”

罗纳德望着诺曼·卡里姆离去的楼梯口,脸色变得有些冷淡,语气生硬地回答道:

“亚丁先生,你是知道的,帝国的军部也会分成不同派系,诺曼·卡里姆是主战派的人,而我曾经效忠的是保守派,所以他才会对我有敌意。”

亚丁怔了一下,没想到军队的内部还这么复杂,他还真不知道。

但仔细想想也能理解,一群掌握着战争符文的将军们,天天嚷嚷着要打仗、要侵略,典型的战争狂热分子。

而那些掌握其他符文的将军们则是冷眼相待,你们主战派想打仗关我们屁事,老子就这点家底,打赢了还好,如果打输了,还不够你们主战派塞牙缝呢。

帝国的阶级分化矛盾,从上层建筑到下层基础,不仅体现在社会活动中,也会在军部高层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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