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放肆’了,我都听腻了。”林时明掏掏耳朵,“太后娘娘出来这么快,是早就起了,故意给我们立规矩吗?”
“你,你——”秦太后手都在颤抖,“哀家是你们的长辈,便是给你们立规矩又如何!”
“您大可以试试。”林时明笑的灿烂,“就是不知道朝臣们得知一个‘逃难’回宫的太后还敢随意纵容奴婢欺辱储妃,扣留替父皇处理朝政的太子,闹的前朝后宫不得安宁,会不会一气之下上奏,给您再换一个地方避难呢?”
“好好好!”秦太后胸腔剧烈起伏,抬手指着林时明,“你说扣留太子,那哀家现在就让太子离开。你还说哀家纵容奴婢欺辱你,哀家亲自罚你在庭中跪上三个时辰,看你还如何狡辩!”
一旁的平王和七皇子顿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越妃和几位公主却有些担忧的看着林时明。
“还不跪下!”
秦太后怒声大吼。
林时明浑不在意,站的笔直。
“好啊,我可以跪。就是不知道我这个镇国公府的公子今日无端被磋磨了,我霆云军中的将士会不会替我叫屈。”林时明一派淡然,“特别是漠北的边军,他们的将军还是我亲自训练的呢!”
秦氏一族便被流放在漠北,林时明是在拿她的家族威胁。秦太后扶着宫女的手不断用力,把宫女疼得都快哭出来了。
林时明甩甩衣袖,笑的开怀,“太后娘娘,您还要我跪吗?”
她敢吗?怕是罚跪都没罚完,流放漠北的秦家那些人便要死个干净了!
秦太后眼前发黑,当即身上一软,就要晕过去。
林时明早有准备,立马大声开口,“太后娘娘可别晕啊,我可跪了哦!”
你的家人要没命了哦!
秦太后一口气提起,硬是憋着又艰难的站了起来。
“你、不、必、跪!”
哈哈,你以为我是先太子妃那种好欺负的吗?听清楚了,我,镇国公府的二公子,父皇都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折腾我?
等着看吧,看咱俩谁折腾谁!
林时明笑的开心,朝赵磊摆摆手,“还不把这个宫女带走。”
赵磊领着人连拖带拽的将环佩彻底拖出了寿安宫。
“那是哀家的大宫女!”秦太后撑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浑身发软,“她再如何也得过问哀家才能处置...”
“太后娘娘!”林时明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皇城之中,所有的宫女侍卫都是父皇的奴才,是父皇为他们发的月俸,他们的户籍也落有皇室奴仆的印记。”
“这些人都是父皇的人,不过是被分配到了您身边伺候罢了,他们唯一的主子,可从来都不该是您!”
林时明往前走了两步,扫视了一圈寿安宫侍奉的宫女内侍,唇角微扬。
“你们在佛陀山待久了,可能一时都忘记了谁才该是这个天下的主子。”
这话说的就很严重了,往大了看可是事关谋逆的。
周边的宫女内侍赶忙跪倒在地,齐声哀求,“奴婢(才)不敢,奴婢(才)等自当听从陛下的旨意!”
扶着秦太后的那两个宫女也瑟瑟发抖起来,一时不知该不该放手跪下。
秦太后的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的气息,但被她死死压住,不敢吐出来。
林时明双手背在身后,“都记清楚了,父皇与母后才是你们的主子。且他们二人将后宫事务托付于本宫,那么本宫便掌握你们的生杀大权。不论缘由,不论你们侍奉在谁身边,本宫都可以随意处置。”
“本宫处理你们,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别光顾着拿别人给的好处,动动脑子想想谁才是能掌控你们性命的那个。”林时明话是对着那些宫女内侍说,眼神确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铁青的秦太后,“都听清楚了吗?”
“奴婢(才)们听清楚了,谨遵殿下之命。”
林时明淡然一笑,朝强撑着的秦太后问了一句,“太后娘娘也听清了吗?”
秦太后拼命咽下嘴里的一口血。
林时明这便是在告诉她,在那些宫女内侍当中,林时明的命令才该是最重要的那个。只要他愿意,便可以随意安排处置寿安宫的任何人。
“当然,我也不是要打您的脸。您是太后,我的长辈,您若是想指挥他们给我立规矩、责罚,敬请随意。就是不能保证他们听了您的话后,还能不能活着再听下一回。”
林时明笑的万般灿烂,手中轻快的转动着那串东珠手串。
“太后娘娘今后下命令可千万小心着些,别白白断送了无辜者的性命!”
这里的“无辜者”显然包括漠北的秦氏一族。
林时明如此一说,今后秦太后手下的宫女内侍怕是都不敢完完全全为她尽忠了。而且将来秦太后想在后宫重新发展势力和眼线,也会变得分外艰难。
眼见着秦太后真的再忍不住要吐出嘴里的血来,陆予熙赶紧上前牵住了林时明的手,“太后娘娘,您既然已经起了,那咱们还是快些进去请安吧,不然误了您的晚膳可就不好了。”
他再不出来,明日可能就要国丧了。
陆予熙给了台阶,秦太后也只能赶紧下。她的里子面子今日在整个后宫前都丢了个干净,若是再不结束,便只能是被林时明羞辱的更加彻底。
秦太后努力咽了几下,费了所有的力气才控制着嗓音开口,“哀家进内殿换件衣裳,你们先入正厅等候。”
说完,她便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一步一颤的进了门。
一踏进内室,秦太后便忍不住呕出口血来。旁边的两个宫女顿时惊慌失措,便急着要去请太医。
“不能去!”
秦太后拦住她们。若是自己真的请了太医,虽然会坐实林时明不敬长辈的名头,但也只能是不痛不痒,而且还得担忧漠北那边的族人。她断不能做如此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事。
“太后娘娘!”
“不必请太医,晚间去太医院开些药来便是。先伺候哀家洗漱更衣。”
两个宫女踌躇片刻,还是哆哆嗦嗦的为秦太后侍奉起来。
外面,陆予熙示意敛秋先将白筇竹扶进去,然后看着后面那些妃子皇嗣。
“你们也先都进去。”
众人朝他们施礼,然后听话的一一进了正厅。
陆予熙把林时明往旁边的林子里拉,“今日不可再气她了,若是真出事对你名声不好。咱们应付过这次请安便罢,听明白没?”
林时明不情不愿的撇嘴,就是不答话。
陆予熙叹口气,扫了扫四周确认没人能听到,才贴到林时明耳边。
“你若不听话,回去我可打你屁股了。”
林时明:“!”
林时明瞳孔地震。
陆予熙乘胜追击,“打到你哭为止。”
“我保证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