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舟气结,高吼打断他的歇斯底里,“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卿舟气急败坏,“我只说不能复活,没说其他。你就不能听完吗。”
叶鼎之嘴角抽了抽,你都说人家妹妹不能重活了,人家能不崩溃。
其实这就是认识的误区,卿舟生活的环境,真灵不灭,意识不朽,一丝精血,便能重新复活。
叶鼎之他们的认知则不然,无怪莫衣。
“莫衣前辈,你听舟舟将话说完,听听有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情况。”叶鼎之拱手,向莫衣行礼,好言相劝。
错,是不能是媳妇的错,媳妇只能是支持,劝说两句他还是能做到的,
不听那就算了。
本身事情也与他们无关。
莫衣情绪平静了些许,定定地看着卿舟。
卿舟瞧着莫衣的样子,就有些厌烦,这要是自己的话不和他心意,他能恨上自己不成。
卿舟也不再想其他,只想早点说完,将他打发,愿咋咋地。
“你妹妹已经轮回,转世之身就在离你不远的三仙岛上,是岛上一家富户的独女,你可去护着一二。”卿舟声音淡然,并不管莫衣之后能不能找到人。
她把所知的已经告知眼前之人,之后怎么样,就不关她的事。
莫衣眼前焕发光彩,知道妹妹如今的消息,他恨不得立马到达妹妹身边,守护着她的安全。
莫衣整理略显凌乱的衣衫,手臂向后微扬,拂去头上的灰尘,发鬓整洁,又是那个仙风道骨的仙人。
屈伸向前,四指环扣,拇指相对,向卿舟行伏拜大礼,此等重礼,只有晚辈向长辈行使。
“卿舟姑娘勿怪,刚刚是在下张狂失礼,此间事了,但为姑娘驱使。”
莫衣对他妹妹是不一般的看重,为了妹妹他能以一介仙人之身,供人驱使。
付出不可谓不大。
卿舟翻白眼,“我驱使你干嘛,我又不想称霸天下,要一个人仙打手干嘛。”
凡人界称霸有什么意思,仙人还有点意思。
卿舟摆了摆手,打掉莫衣继续想成她打手的请求。
今日相遇,她不介意给他点提示,也算结个善缘。
“你守护东镜,是对也是错,为凡人界守护东镜,无错,想要世界升级,成为仙人界,便是错。”
话毕,卿舟不再提示,上车示意叶鼎之驱车,他们该离开了。
凝视着走远的马车,莫衣眸色深思,但没有深想。
眼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无疑是先找到妹妹转世之身的下落,其他都要等妹妹的事完结之后,再细想。
遂意神行千万里,在三仙岛上,搜搜妹妹小绿的位置。
卿舟一行人,自从莫衣来过一战之后,再也没人来挑战打扰。
无波无澜地,一群人欢欢喜喜地来到了药王谷山谷入口。
山峰连绵矗立,五座山峰各有不同,或险峻,或低矮,或宽大,或平坦。
它们形成一个包围,中间只余一个窄窄入口。
入口处站着一个青褐衣袍的中年,男子头发梳拢至头顶,盘成一个道士发髻。
面色平淡,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感觉惊奇。
好似猜准了他们会到来一样,算无遗策,提早在入口等待他们一般。
“四位剑仙,一起到我这药谷求医,真是罕见啊!”男子面容舒朗看不清喜怒。
头额轻蹙,似染世间愁苦。
古尘身姿淡然,语气洒脱安然,“多年未见,药王风采依旧,当年的事已是麻烦你,没想到,多年后依旧向你求助。”
药王辛百草模样悲苦,似悲悯众生之相。
“当年我便让你留在药谷,你担心会为药谷带来灾祸执意离开。”辛百草不赞成地摇了摇头。
古尘十多年前西楚、北离一战身受重伤,快要濒死之时,幸而辛百草路过,将其救起。
为其医治,让他才得以残喘而活。
“当年古尘罪责累累,不能恩将仇报,连累与你。而你帮我保管那样逆天的东西,已是承担风险。”古尘缓缓道。
当年古尘在临走之前,将药人之术留在辛百草这里,交给他保存,以免自己带着身上被有心之人夺走。
世人谁也不会想到,西楚儒仙的秘术会交给药谷保管。
一个祸世之术在救世之人手中。
月落在一旁,双手交叠,环扣腰间右侧,屈膝微蹲行拜礼,“古尘的伤,恳请药王救治,诊金或要求,月落愿倾力相付。”
辛百草抬手示意月落起来,“月落姑娘放心,古尘的伤我会医治,当初在分别之时已有治病之法。”
辛百草本就善良,老友求医,他自然义不容辞。
但他看着雨生魔就有些没好气,“你个老鬼,当年在南决,我就让你喝药调养,散功重修,怎么样,现在被晚辈压过来了吧!”
辛百草心内撇嘴,对雨生魔犟脾气心里输出三百字,面上仍是一片淡然的模样。
没看旁边还有两小辈在吗?他药王不要面子的吗?当然要端着了。
“师父,你和药王认识。”叶鼎之迷惑不解地问道,他怎么没听师父提过。
雨生魔万事不过心,还是一脸冷漠,我们不熟的样子,吐露道,“见过。”
辛百草颤颤巍巍地抬着手指,指着雨生魔,他都快被这头倔驴气笑了。
“那我当年三个月的药,喂了鬼不成。”
雨生魔三年前与刀仙烟凌霞一战,战败后气急攻心,引发心魔,几乎压制不住被心魔所控,成为无知无觉的疯子。
是辛百草遇见,及时为他施针,让他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也是在辛百草的帮助下,雨生魔一点点控制住心魔,并使心魔能为自己所用。
这也就是魔剑仙向魔神借力,实则是自主引发心魔,使内力膨胀。
但同时也会伤及心智。
“给了诊金。”雨生魔声音冷硬,一副理所当然。
潜在意思就是已经银货两讫,没有关系。
辛百草见状气的手指颤抖。
古尘单手捂眼,一副不敢直视的样子。
同行一路,他知道雨生魔耿直,但他不知道他能耿到不通人情世故的程度。
月落以袖掩面,内心憋笑,肩膀抖动。
叶鼎之赶忙抱拳,冲着药王行礼,“在下叶鼎之,是雨生魔的徒弟,师父生性,呃,率真,他懂辛先生的关系,只是不善于表达。”
“对吧,师父。”叶鼎之狗狗眼,布灵布灵、可怜巴巴地看着雨生魔。
雨生魔心软,挤出一个字,“对。”
叶鼎之转过头,继续对着辛百草诚恳道,“我师父受功法反噬,仅有不足三年的寿命,求药王前辈医治。”
雨生魔看着心爱的徒弟为了自己,一脸担忧真诚地恳求别人。
心中酸软,心里一揪一揪地。
神色软和,诚心地道,“会给钱。”
意思是,你治病,我会再给你诊费。
卿舟点头,认同师父的观点,拍了拍胸脯道,“我有钱,要多少,我给你。”
月落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太好玩了。
古尘把刚刚放下捂眼睛的手,拍在脑门上。
这是哪里来的两个活宝。
叶家小子以后太不容易了,有这样的两个师父和媳妇。
辛百草被两人气的笑不活了。这是银子的问题吗。
卿舟一脸茫然,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了。月落前辈再笑什么。
“是因为古尘前辈的伤有救了,月落前辈才这么开心的吗?”
“对,我是。”月落压不住咧开的嘴角,赞同道。
月落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叶鼎之看着迷茫的卿舟,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也跟着偷偷呵笑。
卿舟拍开叶鼎之的手,“放手,你将我的头型弄乱了。”
那她就不是漂亮精致的崽了。
“乱了我在给你重梳。”
“哼。”卿舟骄傲,一脸你懂事,我原谅你了的表情。又将月落逗笑。
这一路上,有着师徒三人,总是笑料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