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珐斯转过身，环视一圈已真正意义上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切磋场地，又确认了一下结界没有破碎：
“所以，能把那件事的真相告诉我了吗?”
“你应该知道刚才再继续下去，后果会是怎样的吧。”许久未曾紧绷过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赛丽艾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猜得不错的话，你的魔力没剩下多少了吧。”
“再释放一次湮灭魔法，没有问题。”
“是叫湮灭魔法吗，挺不错的，不过你也不要以为用那种东西就能杀掉我。”
“我从来没有认为过能杀死你，只是想让你对我的问题多重视些。”
“真是个疯子。如果伏拉梅知道你愿意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
“所以，先告诉我吧。”厄珐斯看了眼结界外正满脸不可思议，往两人这边望的伏拉梅。
“当今的七崩贤之一，奇迹之格拉奥萨姆。”
“奇迹之……奇迹哥?！”
“他的特有魔法，名为「乐园引渡魔法」，能够将他人拉入幻境，同时能够对他人的记忆进行增添和删去。”
为什么！自己明明，明明早该发现的！
能够对他人记忆动手脚的人，除了他也没其他人了啊！
“那该怎么解除！”
“不知道。”
一瞬间，厄珐斯气血上涌，只感到一股莫名的怒气游走在身体各处，瞬间便充斥了体内的每个角落：
“怎么可能！”
“冲我大喊大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显得你很幼稚。”
虽然不是很好听，厄珐斯还是不得不承认赛丽艾说得对，便努力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的，高阶圣章魔法，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高阶女神魔法。其中之一名为「圣光」，能够解除他人的任何负面效果并完全恢复所有伤势，不过学习时间需要三百年以上，且要求施术者对女神具有崇高的敬意和信仰，需要吗?”
“……”
渐渐的，厄珐斯眼中凶光毕露，脑中不断在浮现着那个顶着大角，浑身上下一副贵族穿着的魔族：
“那若是，我直接杀了他呢?”
“不好说，可能他的魔法从此被解除，但更可能的是魔法效果保留，格拉奥萨姆死后，再也没有能解开的办法。”
“……了解了，谢谢赛丽艾大人。”
既然厄珐斯把要问的都问完了，赛丽艾便挥挥手，示意伏拉梅将结界撤去。
因为在切磋赛中遭遇了重创，结界撤去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望着徐徐从中走出的厄珐斯，伏拉梅下意识地关心道：“没事吧?”
“没事，赛丽艾大人留手了。”
“话虽这样说，但单凭你的表现的话，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呢。”伏拉梅转头又望了望已经不成样子的战场：“如果真的要和你战斗，我已经不敢认为我有十足的把握获胜了。”
听到伏拉梅这样评价，厄珐斯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竟也能与被誉为“人类魔法开山鼻祖”的大魔法使的她相提并论了。
“还有，你跟师傅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当然，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你在车上时一下子猜出她是精灵，我就大概知道了。”
“我有理由可以解释。”
“那个理由太牵强了，没有人会信的。”
“我觉得很合理啊……”
两人都身影渐行渐远，独留挎着个批脸的赛丽艾在原地，无奈地尝试把两人叫住：“喂，伏拉梅！”
后者好像没听见，依旧在直直地朝遗迹走去。不死心的赛丽艾又叫了厄珐斯的名字，也是没有任何回应。
“喂……”
赛丽艾就这样站在原地，确认两人都不会再回来接自己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独自朝遗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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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遗迹后，直到看见空荡荡的椅子，伏拉梅这才想起某个被忘掉的人，顿时扭头就要去找赛丽艾。
“伏拉梅，你还要去哪里?”
赛丽艾从门口现出身形，远远望去就跟一个被父母抛弃了的小孩一样。
“师傅，你没事吧?”
“没事……”
这时，厄珐斯也凑了过来，装模作样地关心道：“赛丽艾大人，光着脚走回来想必很难受吧?要不剩下的路我带您过去?”
“你以为我是谁，区区走几步路还没什么……”
到椅子短短十几米，赛丽艾却走了很久——她在想着，厄珐斯和伏拉梅现在到底会是什么关系。
总不能到帝都满打满算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里，这两人又从零开始处上了吧?而且就从刚才厄珐斯听到乐园引渡魔法解除不了时的反应来看，也不像是之前那般亲密。
但如果只是单纯的朋友，伏拉梅又凭什么光顾着跟他讲话，却连自己的师傅落在那里都没注意到?
就这样想着，赛丽艾缓缓来到椅子跟前，一屁股便坐上去，如往常般把腿盘了起来：“厄珐斯的事情解决了，那伏拉梅，你呢。”
“我自感有些地方仍是不足，便想向师傅请教一下。”
“嗯，刚好最近也是无聊，有个人陪着倒也不错。”
“我也想跟赛丽艾大人学习一些东西。”
声源处，厄珐斯低着头，语气诚恳地说道：“经刚才一场比试，我只觉自己还是太过弱小，便也想跟着赛丽艾大人学习一些。”
“嗯，实话说，你确实是个好苗子。”赛丽艾单手撑着头，戏谑地冲厄珐斯笑了起来：“如果你愿意也当我的弟子的话，你自可与伏拉梅一同精进。”
“诚惶诚恐，我还是不认为我有资格能成为赛丽艾大人的弟子，只要能在大人对伏拉梅指点时得以旁听一二，便已是心满意足。”
“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到这里，赛丽艾便听出了厄珐斯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舍不得回去，想留在这里陪着伏拉梅嘛！
虽然赛丽艾本想拒绝，但感到伏拉梅期盼的目光，犹豫片刻后还是松了口：“也行，既然是伏拉梅的朋友，你自可留在这里。”
“真是多谢赛丽艾大人。”
“不过这里没有多余的住处，你的话……就住在旁边的镇子里吧。”
“行……不不不，我带的有睡袋，住在遗迹的角落中便行。”
“那伏拉梅，你就暂且住在镇子里吧。”
“好。”
“等等等，我，我也住镇子里吧，最近睡觉有点落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