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察觉龙若澜眼神有异，解释道：“我跟他只是工作上的关系。”
龙若澜走到窗口，望着外面：“我认识他十年了，我知道他关心什么。”回过头来，又道，“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深表遗憾。如果早点知道的话，就能帮你了。”
慕晚晴淡淡道：“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你怎么会喜欢他这种人？”
“我从小爱跳舞，我妈发现我有跳舞天赋，就请名师严格训练我。时间一长，原本作为爱好的舞蹈让我越加痛苦。十年前，在我跟我妈大吵一架后，决定在法国参加完最后一场比赛正式隐退。比赛前，我的舞伴被算计，没能参加。在我准备脱下舞蹈服准备放弃时，秋突然冲进女换衣室······”说到这里，龙若澜脸上浮现尴尬但幸福的表情。
慕晚晴想的是：“原来他十年前就这副德行了，这家伙应该被报警抓起才对。”
“我当时衣服换到一半，见陌生男子进来，怒羞交加又有点害怕。打算报警，却见他用手机开了舞蹈音乐，一把将我手机给扔到地上，抱起我，跳起舞来···”
“跳舞？”慕晚晴有些诧异，但随后一想，这事发生在大流氓身上没什么奇怪的。
龙若澜点点头。
慕晚晴已不知不觉将那画面的女主角转嫁到自己身上，穿着内衣跟他跳舞。画面太美，不忍直视，连连摇头。
“当时我又惊又气，然而身体如同条件反射一般跟他跳了起来。虽然只是短暂接触，我们也没合作过，但他对我的动作似乎十分了解，跳的也十分顺畅。最后，他问道，‘我来做你舞伴’我以为他是我妈妈请来的人。虽不情愿，但毕竟是最后一场比赛，也不想留下遗憾，就答应了。哪知道他说了一句‘赶快换衣服，就算你脱成这样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走出去前还重重地关上更衣室门，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真是气的我···”
慕晚晴宽慰道：“他那张嘴确实够欠的。”
“我们俩配合的很好，比赛过程中，我发觉他观察我很久了，对我所有的动作都十分了解。比赛结束后，我们获得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但由于他是非比赛人员，宣布冠军时，被人举报而取消了冠军。但在我心中，那次没有奖杯的比赛，给我的舞蹈生涯划下了完美的句号。”说到这里，龙若澜甜甜一笑。
“你是在这一次之后，爱上他吗？”慕晚晴见她眼中充满着柔情蜜意，不由得问道。
龙若澜回看了她一眼：“谁知道呢。从小到大，我就是一只被束缚在笼子里的鸟，什么都要按妈妈的要求去做到最好。我知道，她一直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也不是为了她自己的面子而去做这些。但从小到大，学校里没有男子敢主动靠近我。收到了情书，也不敢拆分，深怕被妈妈发现就草草扔了。我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胆的男孩，心怦怦跳。
比赛结束后，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后来我问我妈，她却压根就不认识他。我这才明白这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为了解开心中谜团，我找了他将近一个月，通过丁老师才知道他在一个油画工作室里。
说是工作室，其实就他一个人。他似乎早知道我要来，看到我进来也不倒杯水招待什么的，直接拿了张凳子让我坐着——拿我做模特。我看在他帮我的份上，勉为其难。”
慕晚晴“啊”了一声。
“怎么了？”
“没什么，原来他以前就这么自我。”慕晚晴道，“他绘画确实蛮不错的。”心中却想，“你比我幸运多了，他画的可是我的裸体。”
“你也看过他画吗？画的是你吗？”龙若澜不禁问道。
慕晚晴十分尴尬地点点头。
“他已经很久没画了，没想到为你又重新画起来，看来你在他心中确实不一样。”龙若澜叹气道。
“后来呢？”慕晚晴不想让她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等他第一幅画完，我质问他为什么对我的舞蹈如此了解，有什么企图。他就装作哑巴，带着我吃完饭，然后逼我脱衣服，让我做裸模······”
慕晚晴对南见秋心中一阵鄙夷：“原来十年前他就这么干了。”同时，她又感到很不爽，“凭什么他能看两个女人的身体！就算是艺术，也不行！”
龙若澜见慕晚晴脸上阴晴不定：“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慕晚晴醒过神来，带着嘲讽的口吻道：“在他身上发生什么，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倒是蛮适应他的。”看到慕晚晴欲反驳，“放心，我还不至于连这个都嫉妒。”停顿一会儿，继续道，“我死活不肯，他便将我的衣服给扒了，还无赖地说，为艺术做贡献，也不辱没我的青春年华。我当时就要报警，但不知大脑短路还是出于感激他那天做伴舞，就回答‘我自己脱，空调温度调高点。’现在想想，如果没有被她看去，或许今天我也不会对他如此执着了。”
慕晚晴深不以为然，暗忖：“按你这个说法，难道我也要非他不可？”此时她猛然想到，为什么龙若澜要跟一个认识了不到几个钟头的自己说这些事情。
“我站了整整两个小时，浑身不自在，他画好后，说了一句‘你得感谢我。’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当即怒骂，‘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我这样牺牲自己给你当模特，你不说声谢就算了，还让我给你道谢’，他指着我的胸道，‘这里给你加了尺寸，你要好好补充营养，在画展前，争取做到名副其实。’我气坏了，不仅被他言语上羞辱，还要展览，当时就想把他的工作室给烧了。我刚砸了两个凳子，准备报警，他走了过来，拿出手机给我看，‘忘了告诉你，你刚脱掉衣服我顺道拍了几张。我的一些朋友对艺术未必能欣赏的来，但对欣赏女人裸照的人大有人在’我几乎被气的晕过去。”
“你当时就该报警。”说是这么说，慕晚晴的眼睛却望向龙若澜的胸，似乎比自己略小一点，“想必你又放过了他，后来呢？”
“一个星期后，他突然从地明市飞到天江，直奔到我学校。我还在上课，注意他时，连忙挡住自己的脸。他走进来，先向上课老师鞠了一躬，然后低声说了几句。老师也是个缺心眼，就冲我喊道‘龙若澜同学，你男朋友找你有急事，可以先离开’。我惊呆了，准备反驳，却被他当众抱了出去······”龙若澜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他抱着我来到大树下，随后将一个箱子递给我，冷冷地说了一句‘这是你的报酬’。我很奇怪，打开一开，却是一叠叠现金，估计有两百万的样子。我吸了一口冷气，突然想起裸画的事情，骂道‘你是不是将我的那幅画给卖了。’他回答， ‘我不会将与事实不符的作品给销售的。以你这个长大的速度，如果不加强营养和适当的锻炼，恐怕没两年不行。’
“我想让他将照片删掉，他直接将他的手机扔给我，说道‘没用了，自己删。我画了画，你收了钱，大家两清，报警也没用了。’我趁他不注意，拿起一块石头砸向他后脑勺。砸出去就后悔了，却见他头也不回，反手就接住了。”
“他的格斗能力很厉害。”慕晚晴真心实意地夸赞。
“你知道不少。”龙若澜眨了眨眼睛。
“我自己也学过一点，所以看得出来。”慕晚晴解释着，心中却想，“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他，我每天得揍他一顿。”
“他来我们学校这么一闹，弄得全校都以为他真是我男友。其中一些人开始找他麻烦。后来，我跟着一个一个暴力男来到地明市，看他怎么打败见秋。那男生叫了二十人，却全部被他打个趴下。我在吃惊之余刚想跑，被秋发现，扛着送到了机场。他命我有多远滚多远，我偏不走。在他的工作室吃他的住他的整整一个月。虽然他很坏，但在吃喝上，不会委屈我。有时候，他会去外面画风景，我就跟在他后面，却经常被他命令做模特···”
“他的画有那么值钱吗？给你模特费就两百万。”慕晚晴不禁问道。
“我问过他这件事，他要么不说要么顾左右而言他，始终没告诉我。总之，我们开始交往，为了他我学了洗衣服、做饭，我们还一起看电影。他原本只是画画，因为我学钢琴，就怂恿他学了小提琴···”
“家里的钢琴果然是为你而准备的。”慕晚晴不禁有些感慨。
她曾一度大胆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擅长钢琴，为她准备的。所以，在南见秋不在的时候，偶尔还会弹几下。如今看来，实在是自己自作多情——在南见秋心里，压根儿就没忘记眼前的这位龙若澜。
“虽是交往，但平日里他冷冰冰的，连我的手也不敢牵。最后，在他生日那天，我主动献上了我的初吻，把他吓了一跳。”
“想象不出来。”慕晚晴微微皱起眉头。
龙若澜看到她的表情，说道：“你不相信吗？也是，看到他现在这样，如果让你再看到他当初的样子，确实不敢想象。一年后，他正式开始创业。别看他整天画画，全国各地看风景，其实一直有在研究市场动向。最终选择以贸易公司起家。话说回来，你知道帝云（dY）的来历吗？”
“不知道。”
“秋的英文名叫Kyle你是知道的，取了其中一个Y字，我的英文名中含着一个d字母。这就是他跟我最初的理想。”
慕晚晴点点头。
“他有才能，更拼命。几乎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更何况是陪我了。几年后，帝云集团正式成立，他成了董事长。似乎是为了对我的补偿，在我担任总裁的时候，给我的配备应有尽有。”
慕晚晴心道：“果然，连总裁办公室都是你用过的。我算什么？二道贩子？不对，替代品？也不该呀。”
“我一直以为，过不了多久，他会娶我。我和他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彼此规规矩矩，没有任何逾越。那时候，我一直觉得他是真心喜欢我，所谓的欺负，只是停留在他艺术的审美角度。我甚至已经想好，结婚后马上跟他要个孩子，我就在家里相夫教子。然而，某一天晚上，他对我施暴了······”
“啊，不会吧。”慕晚晴惊讶道，但对照南见秋到现在为止的所作所为，却完全有可能。
“我在想，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他只要跟我说，我一样会给他。但以这种方式，我是万般不能接受的。我质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只是在享受这个玩弄我的过程’，并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你知道么，当时我有多绝望。我本来想自杀，但想想这样太便宜他了。便集合整个天龙集团的力量，加上我原本就是帝云集团的总裁，核心秘密我都知道，我将他和帝云逼入几乎陷入破产的境地。”
“我做这些，就是想让他给我道歉，来求我。我本可以进一步逼他一无所有，但是丁老师出面求情。加上当时南锋还在读书，也不忍他受到影响。所以留了一线给他重振旗鼓。那次以后，他便认为我是个狠毒的人。”
“他对你施暴本来就是不对，你为何没有选择报警。”慕晚晴似乎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龙若澜。
“这个世界，就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想到他为我做的一切，以及当初一起打拼的日子，我实在无法割舍。从现在来看，当初是我家人逼他与我结婚也有关系。这些我本不该告诉你。但是，你既然坐在我以前的位置上，可见你在她心中的分量不低。”
慕晚晴有些尴尬，因为实际上她与南见秋已是“一张床”的关系。
好不容易回到家，已是十二点多，她轻轻打开门，见灯还亮着，南见秋依旧在工作。见她回来，南见秋道：“赶快洗澡，明天有要紧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