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工随即叫住要离开的苏云阳,冷笑一声道:“你要是不懂可以问,我也能教给你,别在那儿傻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东西不对呢!”
“年纪不大,你这毛病倒不小,还信口雌黄,你说我这东西好,那你说说我这东西好在哪?也让大伙看看你这年轻人,是不是真的有眼力!”
苏云阳是真的不想跟这里的人,因为这个不值钱的东西起冲突。
所以打算再给百里工一个机会。
“你就当我看不懂好了,谢谢,您继续摆!”
话都这么说了,可是百里工还是不依不饶。
他也是想借着苏云阳这个棒槌,好好的宣传宣传自己的宝贝。
这样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好不容易遇到个送上门的棒槌,不耍白不耍。
于是百里工跟着挑眉瞪眼的说道:“你等会,你说看不懂就看不懂啊,看不懂你问啊,你笑什么笑?你是哪个师父教出来的棒槌,古玩行的规矩你懂不懂?”
“小子,你听好了,我这可是明万历年间的五彩花鸟瓶,看看这个釉色,看看这个胎质,你听听这个声音,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吗?”
“嘴巴上的毛都没长齐,你还跑这儿看看,记住了,以后看不明白的,就别傻笑,别说话,让人笑话知道吗?”
众人也是一阵笑声。
甚至还有人起哄道:“小伙子,整两句,让这老不死的闭嘴!”
“就是啊,反正你也是啥也不懂的棒槌,随便说,就当给我们说笑话听了!”
“你说这是现代仿品我们都相信!”
是个人就不可能忍受这样的冷嘲热讽。
还是这老不死自找的。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苏云阳又是呵呵一笑,跟着说道:“既然大家这么捧场,那我就说几句,大家就当听个笑话吧!”
“这件明万历的五彩花鸟瓶的确是出自万历年间,但它可不值1500万,给它估价两百万都嫌多!”
百里工这回是真的急了。
大喊道:“你说啥,两百万?好小子,你今天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我跟你没完,你给我说说看!”
老头的喊声,把那边的廖劲松几个人都给惊了一下,纷纷的看向这边。
苏云阳是胸有成竹,底气十足,神色洒脱的说道:“明万历瓷器,向来以晶莹温润,胎质纯美而通透着称!”
“而你这件瓷器,胎质厚而笨重,釉色混而不清,瓶口低而压抑,如此的做工,只符合民窑的标准,而非官窑瓷器,所以价格根本达不到1500万!”
“现在明万历的民窑的瓷器传世量比较多,研究价值还是有的,可收藏价值不用我说,大家也都应该知道了!”
话音落下,众人的脸上都惊现一抹震惊,都再次看向那五彩瓶。
百里工早已经气的是吹胡子瞪眼,脸红脖子粗的喊道:“你放屁,你到底会不会看?你要是不会看,就别在这胡说!”
“我玩这么多年的瓷器,难道官窑民窑我分不清,你说我的胎质厚,你仔细看看,它哪块厚?釉色是典型的明万历着色手法,那块他是假的?”
说着话,百里工还打开手电,沿着瓶身一顿猛照。
的的确确有透光,也着实晶莹剔透。
老头跟着喊道:“你看这胎质,这釉色,我这个五彩瓶连帝都的专家都鉴定为真品,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就敢在这里妄加评论,你懂得几个问题?”
苏云阳不急不躁的说道:“五彩釉色的确是五彩,但是这釉色在明光之下发灰,而官窑采用的色料鲜艳纯正,根本不会出现这种颜色!”
百里工气急败坏的说道:“这是明朝的东西,随着时间必然会有氧化,这是正常现象!”
苏云阳也不跟他争论这个,继续说道:“好,就按你说的是氧化,那胎质不会氧化吧,万历官窑的胎质在强光照射下,呈肉红色,你看看你的胎质,这是暗红色!”
“这个颜色也不正,看着发耀,发暗!”
这一次,众人开始有人点头觉得有道理了。
苏云阳也知道百里工肯定不服气,于是接着笑道:“大叔,您如果说这胎质的颜色也正常,那么好,咱们再看这瓶身的绘图!”
“整个瓶身一共有六只鸟,乍一看栩栩如生,可你用放大镜看第五只鸟的眼睛,斗鸡眼啊,这是鸡还是鸟啊?”
“还有这瓶身一共有36朵花,其中的第12朵跟26朵,花瓣跟花枝都断开了,这是啥时候的花啊?”
“官窑的每件瓷器都要经过极其严格的挑选跟检测,那可是皇宫用的东西,谁敢这么马虎啊?所以,你现在还跟我说这是官窑?”
此番话一落下,众人全都在百里工的瞠目结舌之中冲过来看。
“哎妈呀,真是斗鸡眼啊,哈哈,可笑死我了!”
“没错,花瓣是断的,这特么是凋落了吗?”
“是暗红色,我之前在帝都拍卖会上见过真品,人家是肉红色,这个就是民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本来1500万的东西,身价是一落千丈。
还纷纷嘲笑百里工拿个民窑的东西来这里蒙行市。
还说他打眼都打到姥姥家去了。
百里工现在是有话难说,有气难喘,丢人现眼。
摆的是古玩,可是被玩的却是他。
赶紧抱起花瓶,把那1500万的牌子一扔,在众人的嘲笑声中,灰溜溜的跑出会场。
紧跟着就是对苏云阳的称赞。
“小兄弟,眼力可以,佩服!”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鉴定经验,厉害!”
“大师,您帮我掌掌眼!”
前面大家有人在称赞,后面就有人过来求苏云阳给鉴定。
苏云阳在众人的围拢下也是推脱不过,只能是随便的帮那些没付费的人掌掌眼。
然而看了全程的廖劲松,脸色就有点难看。
有眼力可以,但是没必要这么高调。
现在大家都捧着苏云阳,反倒是他们这些正襟危坐的专家,在被人指指点点。
可活动还得继续下去,也只能是忍着。
苏云阳是该看就看,该说就说,搞的场面是一阵阵的掌声加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