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帝与杨直院的寝室,那就是不说也罢了。
当万籁俱寂,倦鸟都归巢安睡的时候,杜诗杜大参正在苦逼的奔波于京城到洛阳的官道上。马车因为马儿奋力奔跑而上下颠簸,杜大参一颗心也如同这车一样,七上八下不的消停,心里也恨道“司马丹你真真就是我的克星呀!”
杜大参为何会如此呢,各位看官听吾慢慢道来吧!
话说那一天,侯暄抽马越墙,打伤了殿前司侍卫,带来了荣国公烧的说胡话的坏消息。田大人跟杨大人当即决定去京城反映情况。
他们走后,侯留守就痛下决心把御史台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绑了押解走了,殿前司的这些上差也跟着一并离开了,热热闹闹的驿站顿时就冷清下来了。
等这些人都走了驿长、驿丞、驿丞助理、驿丞管事??、驿丞文书?,驿丞车夫,驿丞厨师,驿丞门卒,?驿丞侍女,兽医、马夫,驿皂,扛抬夫等大群人聚集到院子里头七嘴八舌议论着“就这么走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呢?”
“那一家三口的棺材板钱还是我们驿站垫付的呢,这要跟谁要钱去呢?”
“这么无缘无故的把我们给关起来,又无缘无故把我等给放了,也是咄咄怪事呀!”
“话说那个荣国公驸马爷到底真的要死了吗?”
“应该是挺严重的,留守使公子都冲着殿前司的人挥鞭子了。”
“他要死了,我们会不会也跟着倒霉呀!”
“可别呀,我等就是小屁民,跟我等有什么关系呢!该找谁找谁去吧!”
这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驿长听的脑袋都大了,驿丞见驿长面色不善也走到驿长身边咬耳朵道“大人呀,我们也要有所行动呀!这俗话说的好,善战者,制人而不制于人。我们得抢先机呀!”
驿长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御史台那些孙子到了关键时刻就把我们两个人赶了出去,我们要主动行动,不能被动了,我马上就走,我也去京城!”
驿丞一百二十个赞成,他就想着,他家老爷能够赶快去京城,把这里发生事情,跟永平侯念叨念叨,好让侯爷心里有地。再说有几个月没有跟侯爷对账本了,也是应该去进京问候一下的。
驿长也是一个行动派,下定决心后,把驿站里的工作全权委托给驿站其他人员,他就轻车简从的上了路。
话说这个永平侯呢,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娘亲就是太上皇的妹妹,大长公主肖莺,因为驸马爷耐不住寂寞,总是在外边偷鸡摸狗,大长公主与驸马和离了,还施加压力让儿子袭了爵位,成了第二代永平侯。
永平侯姓何名晏字平光,为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虽然在朝廷中没有担任什么要职,确很有人缘,他家的筵席在京城也是很有名气,有很多朝廷大员以能够出席大长公主府的宴席为荣!
这一天何晏正陪着母亲肖莹说话呢,肖莹说“我昨天去兴庆宫求见太上皇他居然没有在,听崔月儿说是带着云儿去追他相公去了。这主人都不在了,灿然郡主还大喇喇的住着不走呢,也是真真搞笑呢?”
何晏也跟着笑道“母亲说的极是呢,前些天我进宫去见太后娘娘,跟她老人家聊天的时候,也听到都是抱怨之声呢。”
长公主被勾搭起了兴趣问道“她跟你抱怨了!该该该呀!上次我去见她,跟她提起外边的风言风语,她还硬撑呢?真真是死鸭子嘴硬!”
何晏说“可不抱怨来着,还开了头没完没了,说啥儿子大了心里没有娘也就罢了,最最让她伤心的是女儿也是一路货色,放着自己家亲娘不好好孝顺,挖空心思的讨好婆母,真真是一个个都色迷心窍了!”
长公主听了这话,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该该该,本来就是无才无德一个蠢妇人,我皇兄娶她也是为国娶后,根本就没有爱过她,现在可到好,她生的一对儿女都跟她不亲近呀!”
何晏笑了笑“母亲,您没有抓住重点呀!”
长公主一愣,笑着问道“儿呀!这为娘就不懂了,太后抱怨儿女不孝顺,还有什么重点不重点的。”
何晏笑道“当然有重点了,重点在色迷心窍上!太后这是在抱怨司马丹呀!”
长公主思忖了一下,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可也摇头道“云儿这相公,除了身体不大好,倒是没的说,二十分的人才,对公主更是一心一意的,不出风头不惹事,还出手大方,对亲戚们也热情周到,太后怎么就信了那些胡说八道呢!”
何晏不解的问道“母亲呀,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是胡说八道了?”
长公主笑道“云儿是我侄女,她家里的事情我如何不知道呢,我问的清清楚楚,人家小两口很恩爱的,外边那些乱七八糟的风言风语,是有人故意中伤,太后跟你都抱怨了,八成太后也有份呀!”
两个人正说这话呢,下人过来禀报“秉长公主,侯爷,何公子来了。”
肖莹一凛道“这不年不节的,也不是生日,他来干什么呢?”
何晏笑着说“谁知道呢?既然来了也得去见见呀,毕竟是族中兄弟呀!”
肖莹一脸的不高兴道“你去见吧,我是没有那个心情呀!你们老何家的人我哪一个都对的起,可没有一个给我争气的!”
何晏笑着说“厚哥算不错的了,至少没少孝敬您呀!”
肖莹冷哼一声道“我也不稀罕他孝敬,只要他不给我惹麻烦就好,平光呀,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可不要被他给拖累了呀!”
何晏一向知道如何应付娘亲,一脸春风的说“娘亲说的极是呢,儿子会小心的,那我先去了,等晚上再陪着娘亲说话。”
肖莹也笑着说“行吧,你忙你的去,不用总陪着我,有空也陪陪你媳妇,她到底是有了身孕了呀,你可要多关心呀!”
何晏边走边说,“知道了娘亲,我会的。”
这个何厚不是别人就是洛阳驿站的驿长,他管理那个驿站能够如此清奇,也是因为人家朝中真是有人的。
当然驿长贪污的钱财也没少孝敬他这族弟呀!
闲话少说,当何厚把事情的经过跟何晏说了一遍后,何晏听的直皱眉呀!不好呀,这是要出大事呀!
太上皇已经带着承平公主赶过去了,这到了驿站知道了这事,肯定是要勃然大怒的。
何厚一看族弟脸越来越黑,也是害怕了,小声的说“侯爷,侯爷,您觉的这事没完呢?我们这个小破驿站会有危险?”
何晏一脸的怒气,硬邦邦的说“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呀!居然在司马丹病发的情况下,还故意大声喧哗的激的他再次发病!”
何厚被吼后也怂了,扑通一声跪下来,哭求道“侯爷救命呀,侯爷救命呀!我喝多了呀,脑子不够使的,御史台的那些人带的头呀,我就是跟行动,也就是放屁添风的水平呀!”
何晏看他这狗怂的德行,也是恨的牙根痒痒,可是没有办法呀,事情已经出了,也不能够不管呀,况且这事不是还有御史台的事情吗!
何晏没好气的说“起来吧,事情已经出了,少不得我得给你兜着了,你说这事儿与御史台有关系?”
何厚一听说给兜着,顿时就喜上眉梢,听到问话,想都不想就回复道“这事本就是御史台惹出来的,他们不磋磨钦犯,钦犯一家三口就不会自杀,钦犯不自杀,荣国公也不会发病呀,从哪一方面讲都是御史台的责任重大。”
何晏讥笑道“我还不知道御史台责任重呀!你也说了侯留守把御史台的人带回衙门了,可是没有带你们驿站的人。”
何厚听了这话低头不言语了。
何晏想了想 “这事咱们得去找逢源,他是御史中丞,更是司马丹的姐夫,行了,兵贵神速,咱们现在就去找。”
何厚听的直咧嘴“咱们?我也要去吗?”
何晏冷笑道“你不去谁去,总得有人给中丞大人介绍情况吧!”
等二人到了灿然郡主府,就看到王令在送杜词出来,何晏心里说这正好,可以把杜兄叫进去一起听听,毕竟死了的通判可是凤翔来的呀!
何晏还没有行动呢,田雪松和杨察就杀了出来,事有不巧,他们两个人出现了,那就只能退避三舍了!
何厚自然也是认识田杨二人的,对于他们来找司马丹姐夫倒是并不意外,那就等一下吧,让人家先说先交流。
接下来的事情就大大出乎何晏的意料之外了,不一会王田杨三个人就出来了,兵分两路不说,田雪松疯了似的抽马,好悬没有把杨察给甩下来。
何晏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出来了,不好,要坏事儿,我不该贸然入局呀!
何厚看人都离开了,还各走各的路,侯爷这里反而犹豫起来了,就着急的问道“侯爷,我们追呀,怎么停这里了!”
何晏就是想着心事不搭理,他如此,何厚也不敢有进一步行动了。
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流逝着,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回来了,何晏一跺脚道“走,我们回家!”
何厚无法只能跟着侯爷回到了长公主府,这是白白溜圈吗?白折腾了个寂寞!
不过何厚也是一个会看眼色的,见侯爷一脸的严肃,也眼观鼻鼻观嘴嘴问心,一声也不言语了。
心里说不行我就先赖在长公主府,躲一段时间,就是出了事情,在长公主府也比在别的地方要安全些。
到了长公主府后,何厚就一脸堆笑对何晏说“侯爷,我没有吃饭,我饿了,我能先去吃饭吗?”
何晏不耐烦的摆摆手,何厚熟门熟路的狗垫屁股似的,溜了!
现在难题到了何晏这里,那个驿站确实为何晏搞了不少黑色的收入,就这么放弃了还是可惜的。
这长公主府别看挺风光挺热闹的,可迎来送往的哪里不需要银子来打点呀。
偏偏何晏什么都好就是长的普通了些,吃了颜值的亏,所以才一直也捞不到油水大的差遣!
现在才是礼部的主客员外郎,从六品上,主要职责是协助主客郎中处理与外交及国内民族交往相关的事务。
这包括朝会、宴享、赐予等礼仪活动的安排与执行,以及确保这些活动符合国家的外交政策和民族政策。
说白了就是民间的大支客,这次车师郡王要给老爹办理百寿宴,何晏想着这差事也应该落到我身上呀。
可偏偏老天就这么不长眼,皇帝糊涂呀,放着他这么个健健康康的人不用,非得用那个病歪歪的司马丹。
这下好了,还没有走到洛阳呢,就出了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何晏反而不心浮气躁了,他才反过味来,也许这不是一件坏事,这是一件好事呢!
要不我也去趟洛阳,司马丹如果咽气了,我可补上呀!
何晏这白日梦还没有做两分钟呢,就有丫鬟过来禀告道“侯爷侯爷大事不好了,太后跟灿然郡主在长公主处厮打起来,长公主让小人唤你快点过去呢!”
何晏心里想着,这又是造什么孽呀,这两位老太太不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河水吗?这回是怎么的了?还厮打起来了呢!
何晏赶到了花厅,果然看到了战斗过的痕迹。
令何晏意外的是,太后娘娘居然是落了下风的那个,只见他凤冠也歪了,颈部还有长长的划痕。正呼哧呼哧的坐在椅子上喘粗气呢。
灿然郡主明明是打赢的那一个却是一脸的泪痕。
更令何侯爷没有想到的,母亲没有安慰皇嫂反而在安慰外人。
其实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了,不需要何侯爷这大男人拉架了,可来都来了,自然不能什么都不说就退出去呀!
何晏规规矩矩的见过礼后,笑着说“这怎么说呢,您们二位怎么就打起来了呢?会被外人笑话的!”
韦太后讥笑道“笑话,她家儿子干的那些事情,可不就是叫人笑话的,她都不怕我怕什么笑话。”
郡主也不让份怒吼道“韦平你少胡说了,我家丹丹做什么事情了?
他一直深居浅出,闭门谢客,跟云儿夫唱妇随过好日子呢,怎么就被人笑话了?
倒是你,太上皇是你丈夫吧不待见你,皇帝陛下是你亲儿子吧不待见你,就连我们家云儿都能躲着你就躲着你,你活成了怨妇,疯妇,才是天大的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