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门外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敲击着侯安国的心房。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迈步走向校长室。
一路上,他思索着最近的言行举止,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能让校长找他。
难道是上次课外辅导的事?
又或者,是自己太过于低调,让校长以为他要“躺平”了?
夜幕降临,侯安国走出校门,黄福胖那标志性的肥胖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黄福胖热情地搂着侯安国的肩膀,大手拍得他背部生疼,“走啊,老侯,今晚烧烤我请客!”他笑得像个弥勒佛,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
侯安国脑海中闪过郑怡敏低头不语的身影,那双眸子中的忧郁让他有些在意。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拒绝了黄福胖的好意。
“老黄,我今晚有点事,下次吧。”
黄福胖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受伤,“不是吧,老侯,我请客你都不赏脸?”他撇了撇嘴,又补充道:“那算了,你不去我也不去了,请客都没人来,多没意思。”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着,晚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路过一家灯火辉煌的电影院时,黄福胖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海报上俊男靓女的脸庞,“老侯,要不看电影吧,最近新上映的片子,听说还不错。”
侯安国看着黄福胖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需要静一静,理清脑海中纷乱的思绪。
回到酒店,侯安国洗漱完毕,躺在床上。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白天学生们的身影,尤其是郑怡敏,他想不明白那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早自习,侯安国平静地走进教室,仿佛昨晚的思绪波动从未发生。
郑怡敏依旧坐在角落,头深深地埋在书本里。
白丹怡却依旧活力四射,在课堂上小动作不断,一会儿摆弄铅笔,一会儿又在课桌下偷偷看漫画。
侯安国走到她桌边,敲了敲桌面,白丹怡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白丹怡,背诵《赤壁赋》。”侯安国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课间,侯安国找到魏雅歆,想问问郑怡敏作文中反映的问题,是不是很严重。
魏雅歆翻了个白眼,抱着手臂,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侯老师,你还真是什么都想知道啊,学生的心理问题你也要插手?你以为你是心理医生吗?你还是多关注一下自己的教学吧!”
侯安国被魏雅歆呛得哑口无言,顿时觉得自己先前的行为有些肤浅和冲动。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确实不该过多干涉学生的私人生活。
傍晚,侯安国掏出手机,拨通了黄福胖的电话。
“老黄,今晚有空吗?请你吃饭。” 电话那头,传来黄福胖爽朗的笑声,笑声如同往常一样,带着他特有的粗犷和豪迈,“行啊,老侯,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侯安国轻笑一声,“这次我请,地方我来定。”
“没问题,就这么定了!”电话挂断了,黄福胖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
侯安国放下手机,目光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城市霓虹闪烁,一切都将淹没在这无尽的夜色中。
他知道,他和黄福胖,即将踏入一个新的场景,那里有酒,有肉,还有未知的喧嚣。
潘悦楼的包厢里,弥漫着烤鸭的香气,侯安国和黄福胖觥筹交错,啤酒的泡沫在杯中翻滚,发出滋滋的细响。
黄福胖夹起一块油亮的鸭皮,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老侯,这鸭子真不错!”
“嗯,雷老板的手艺确实好。”侯安国抿了一口啤酒,思绪却飘到了学校。
隔壁桌传来一阵喧闹,一个男人粗声大气地抱怨着:“凭什么打我儿子!他犯了什么错?!”另一个声音则显得有些无力:“这位家长,您先冷静一下,事情的经过我们还需要进一步了解……”
黄福胖竖起耳朵听了听,转头对侯安国说道:“好像是政教处的丁老叔打学生,被家长找上门来了。”
“丁老叔?”侯安国皱了皱眉,他对这位老教师有些印象,为人古板严厉,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打学生。
“可不是嘛,现在这家长都宝贝得不行,碰一下都不行。”黄福胖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过三巡,黄福胖脸颊泛红,眼神迷离,“老侯,今晚我奉陪到底!你说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侯安国笑了笑,“老黄,你对女人了解吗?”
黄福胖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老侯,你这是在考我啊!我黄福胖阅女无数,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尽管问!”
侯安国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结账时,雷老板笑呵呵地走了过来,“侯老师,今天这顿算我请,下次再来!”
“不用了,雷老板,多少钱?”侯安国掏出钱包。
“侯老师,您是常客了,以后来直接签单就行。”雷老板热情地说。
侯安国婉拒了雷老板的好意,坚持付了现金。
回到酒店,侯安国躺在床上,回想起白天和魏雅歆的对话,觉得自己当时的举动确实有些冲动。
学生的心理问题,不是他能轻易干涉的。
第二天早自习,冉淇文走到讲台前,小声对侯安国说:“老师,白丹怡没背完书。”
侯安国点了点头,走到讲台中央,拿起戒尺,“白丹怡,上来。”
白丹怡慢吞吞地走到讲台前,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侯安国扬起戒尺……
白丹怡抬起头,眼圈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老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