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
沉默良久。
赵无痕脸色昏暗无光，叹息一声:“身不由己？”
血泊中的林羽凡，微微颔首。
“你的妻儿会很安全……”
“所以，安心走吧。”
“没有痛苦，瞬间就会结束。”
赵无痕挥出一拳，击碎了林羽凡的后脑，让其不再受到慢性折磨的侵扰。
这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手刃掉月魂公会的奸细……
呻吟声不断。
许靖成功从那两个半死不活的月魂武修嘴里，撬出了点情报。
“你们是来救寇致远的？”许靖捏住其中一人的喉咙，让另外一人回答。
虚弱不堪的月魂武修，眼神中充满恐惧，快速点头回应。
“你们从哪儿过来的？快说！不然我剖开你们的脑袋，亲自查看。”许靖将星陨匕首抛向空中，刀把旋转落入手中。
月魂武修声音沙哑，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是……临时被征召来的……”
“胡说！你们明明就是月魂公会的人！”许靖手起刀落，削掉两人的头发，以此为震慑。
“我……我们确实是月魂公会的人，但也是近期才被收编……加入月魂以前，我们是‘铁山帮’的成员……”
许靖掩面轻笑，看着他们肩背处，若隐若现的过肩龙纹身，“纹身噶？黑社会？”
“确实混出了些名堂，居然修炼到了震脉阶。”
境界比我还高一点！
可惜没用，照样收拾你们。
“治安官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也才加入月魂公会不久，这是第一次……”其中一人痛哭卖惨。
“第一次？还要不要我送你俩去医院？”许靖笑了。
“你们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将夜瑾辰的老巢位置，说出来。”
“快点吧，我的脾气不太好。”
“拖太久，我自己都不能确保你们能活。”许靖杀意不减，令月魂武修感到窒息。
“我……我说……在海渊城的西南方……天璇大厦背面，那处烂尾楼……”
“你确定？”许靖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们。
“千真万确！”
许靖打开手机备忘录，将其记录在案，随后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行，下不为例。”
“我今天放你们一条生路。”
闻言，两名月魂武修如释重负。
……
下一秒，寒光闪烁，头颅落地。
赵无痕快刀斩乱麻，直接送两人归西，“我可没说过要放过你们。”
愤怒值降低后，许靖恢复了理智，感觉神清气爽。
捅夜瑾辰，比捅硅胶假人刺激多了。
许靖心有所感，经过今晚的释放，震脉五重的大门，即将为他敞开。
境界进展神速，稳步攀升。
“赵队，这次可算拿到夜瑾辰的老巢位置了。”许靖甩了甩手臂，心情愉悦。
赵无痕微微摇头，“不，我认为这两人是为了活命，随口乱说的地点。”
“待我查询沿途摄像头记录，肯定还是找不到夜瑾辰的踪迹。”
许靖有些郁闷，“真的？一眼就能辨出真假？”
“就算是真的，夜瑾辰肯定也已经跑路了，现在去追，必定是人去楼空。”赵无痕知晓前者无比谨慎。
“行吧。”许靖摊手，“林羽凡死了？”
赵无痕“嗯”了声，“你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没什么想法，归根结底，他是月魂公会的人，老实说，我对他没有怜悯之心。”许靖淡淡回应。
“今晚他所做的一切，也是想挽回曾经犯下的罪行。”
“人死账消。”赵无痕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临死前，我答应了他，要护他家人平安。”
“所以，我决定隐瞒他奸细的身份。”
“然后给他一个英勇就义的治安官形象？”许靖闭上双眼，默默思考。
片晌。
“对，我希望大家能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赵无痕有些惭愧。
许靖脱口而出:“还是那句话，全凭赵队安排。”
“谢谢……”赵无痕说完这些话后，感觉自己又苍老了几分。
也许是因为随着年龄增长，武修路破碎，未来的道路一眼可见，令他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曾经的疯子，也多了理性。
“接下来去哪？”
“回巡安司，送林羽凡最后一程……”
几天后，一条震惊海渊城的新闻播报:
“我市巡安司，‘祈风’小队队长——林羽凡，在与月魂公会的罪犯厮杀中，英勇牺牲。”
海渊城各界人士纷纷发起悼念，并开始谴责月魂公会的法外之徒。
巡安司内。
司长谭咏赶回，亲自对此次事件开始调查，但却发现许靖的报告中，漏洞百出。
不光是许靖，赵无痕的报告中，也有许多疑点。
经验老道的谭咏，一眼便能猜到，二人在有意隐瞒什么。
例行会议结束后，谭咏单独见了许靖。
“司长，您找我？”许靖脸上笑嘻嘻，并从兜里摸出一包昂贵香烟，“出任务时，顺手缴获的。”
谭咏:“缴获的我不要。”
许靖:“好吧，其实是在旁边超市买的。”
“是赵无痕教你的吧？”谭咏顺势点燃一根香烟，看上去很随和。
“司长英明。”
“我也不绕弯子了，说说吧，林羽凡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许靖脑袋一歪，“不知道啊，我和赵队赶到的时候，人只剩半口气了，交代了些遗言就走了。”
“不信，你的眼神中没有悲悯、惋惜。”谭咏身体微微前倾:“要真是因为与夜瑾辰搏杀后牺牲，我觉得你肯定会有其他情绪。”
“你是铁石心肠？”
许靖抿嘴一笑，“司长，你不能因为当初我给你戴过手铐，就针对我吧？”
“要不，你去问问赵队？”
谭咏眸光深邃，眉峰微扬，“林羽凡，是月魂公会的奸细吧？”
此话一出，许靖表情震惊，正思考着下一步对策，却被谭咏打断:“年轻人，就是藏不住东西。”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就暴露了。”
许靖心服口服:“司长英明。”
哈哈。
“咦？还真被我猜中了？”谭咏脸带笑意。
嗯？！
许靖暗道不妙，自己怎么先说出口了。
“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只不过是略施小计。”
谭咏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你还在实习期，就学会作假报告了？”
“再给你当上几年，岂不是要混淆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