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殷向暖看到台下的场景,指尖不自觉用力,按跑了一个音。
这是国际舞台,和她搭档的都是顶尖的乐手。
她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立刻就被听了出来。
在这样的舞台上出错,将成为她演绎生涯的耻辱。
殷向暖积攒的心气当即就散了一半,后半部分演出乱了章法,完全没有一气呵成的乐感,中间甚至错了两个小节,全靠肌肉记忆演奏。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江小水满足的慨叹一声,被傅冥渊从身上撕下来。
“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江小水:“哦,那我们回酒店吧。”她殷切地看着傅冥渊。
傅冥渊:“不可以。”
秦助理解释:“江小姐,晚点的宴会李木子也要出席,放她一个人在这儿不好吧。”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这个李木子的来历。
在国内李木子的户口都注销了。
不明白江小水用什么办法让李木子死而复生。
有傅妍在前,他现在的接受能力强了那么一点点。
说实话,李木子看起来乖巧可爱,并不吓人,只不过秦助理一看到她,就会想到尸检房间那一具不成形的尸体,打从心底发寒。
就在这个时候,舞台上一曲结束,殷向暖安排的是两首曲子,第二首前奏还没进来,她拿起话筒,忽然道:“下面一首曲子,我希望能邀请现场的一名观众和我一起演奏。”
她看向威廉的方向,笑道:“这次时装秀的主题就是人生体验,随机邀请一位嘉宾上台体验舞台。”
威廉皱眉,他记得,根本没有这一段内容,这是殷向暖临场发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在这个时候,殷向暖在主持人耳边说了什么,支持人笑着跑向距离他几个身位的江小水。
“这位美丽的小姐,可否邀请您上台呢。”
威廉皱眉,给主持人使眼色。
全场呼声很高,主持人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没有注意到威廉的示意。
傅冥渊压着江小水的肩膀,道:“谢谢你的邀请,我太太不喜欢抛头露面。”
江小水问:“你请我上去表演吗?”
主持人笑道:“是的,您想演奏什么乐器都可以,跳舞也行,或者您可以一展歌喉,其他乐队都会配合您。”
灵龟在袖子里睡觉,从殷向暖弹错第一个音的时候,它就被吵醒了。
此刻他恼怒道:“主人,这个殷向暖太坏了,她想让你上去出丑!”
江小水:“嗯,我知道。”
灵龟不放心,补充道:“她希望你在傅冥渊面前出丑,被她比下去,傅冥渊以前应该喜欢有才华的女人,她这是想拿您当垫脚石呢。”
江小水:“哦。”
“小小凡人,竟然敢在祖师爷面前造次!”灵龟义愤填膺,“主人,给她点颜色瞧瞧!”
古时《山海经》便有记载,帝江尤善歌舞,记录得不准确,江小水的许多能力依托声音,对大自然的乐声尤其敏感。
只要是能发声的东西,她可以轻易驾驭。
只不过她是凶兽,她弹出的曲子带着浩瀚的杀戮之气,身子骨弱命轻的人根本经受不住。
古时候的将军对战阵前,供奉六礼祭祀,让乐师带上她的面具弹奏送征曲,就是想借助她的能力,横扫千军。
这个殷向暖简直是智障。
江小水要真的上台演奏,这满场的黄毛绿眼睛能死一半。
“随便我表演什么都可以吗?”江小水问主持人。
傅冥渊担忧地皱眉:“小水,不要勉强。”
主持人忙道:“什么都可以,我们有各种乐器。”
江小水笑眯眯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支唢呐:“这个我喜欢。”
灵龟两眼一黑:“主人,这个不合适。”
唢呐一响,场中大部分观众,都可能被送走。
以唢呐的穿透力,加上江小水的灵力,这些人想不死都难。
江小水有点可惜,摸到灵龟藏在空间里的筝。
“这个……不行!”灵龟话还没落,江小水已经将长长的筝拖了出来。
主持人亲眼看到她从袖子下面拉出一把近两米长的琴,惊诧得合不拢嘴。
“东方巫术,太厉害了!”
她想起来,刚才有传言说,会场有个会玄学的大师,这也太神奇了。
大屏幕的摄像机对准江小水,全场清晰地看到她凭空从袖子里拉出一张琴,戏剧效果拉满,顿时掌声如雷。
傅冥渊见她这玩得开心,就没再劝。
江小水将琴抗在肩膀上,反手拨动琴弦,琴音铿锵有力,一股杀伐之气散逸开,大厅里顿时传来叮叮咚咚的玻璃碎裂声。
大厅上的吊灯都有了裂痕。
殷向暖起了一段音符,领着交响团弹奏,想把江小水这不伦不类的声音比下去。
可她刚拉了一小段,江小水霸道的筝音就追了上来,将她完全碾压。
殷向暖指尖一抖,小提琴凄婉幽怨的声音变得形同驴叫。
霸道的琴音插了进来,领着其他乐器一同演奏。
江小水只听了第一小节,后面的自然而然就流淌出来。
她刻意收敛了灵力,不让灵力散逸出去,但大厅中的人们依然觉得心脏砰砰直跳。
藏匿在整座建筑里的秽气被声音震荡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声音扩散到会场外,音浪冲击到整个街区,无数飘荡的黑雾惊慌四散,逃无可逃,被空气中无形的东西震荡消散。
会场里。
年轻人们对她的乐器和弹奏方式特别感兴趣,一时间热闹非凡。
“这是什么乐器,太酷了!”
“好像这里有千军万马,在跟随音乐出征,我觉得我现在能上战场杀敌!”
“得了吧你,你上战场送人头还行。”
“我老婆好帅,求嫁!”
“别做梦了!她是傅先生的爱人,我听说和威廉导演关系不菲,甚至跟卡罗琳家族也有关系。”
角落里,卡罗琳陶醉地听着筝音。
他身后的保镖恭敬地捧着一个盒子。
自从琴音响起之后,盒子不停地振荡。
盒子里的断剑发出一声声嗡鸣,仿佛在迎合琴声。
捧着盒子的保镖心惊胆战。
听说挖出这把剑之后,凡是接触过断剑的人,已经死了七七八八。
死法离奇,有的是摔倒脖子撞到刀刃上,有的胸口撞进剑里。有的甚至摔了一跤脑子就成了浆糊,脑仁被搅散了。
他死死压着盒子盖,总感觉剑会突然从盒子里钻出来,割破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