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建安拼命的向前奔跑着,后面传来了一声狼嚎。
这是头狼发号施令了,头狼发出号令,狼群就会全体出动。
后背冷汗都下来了,但也只有向前奔跑了。
头狼的嚎叫声过去,浩图村牧户家的狗,也疯狂的叫了起来。
狗的叫声,也不是发觉有陌生人那种叫了。
有经验的人,都听出来了,这是有野兽来了,狗才这样叫。
一时间,寂静的村子,都亮起了灯。
狼群并没有因为狗的疯狂叫喊,而停止追赶,反而更迅速的追了过来。
奔跑的傅建安,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堵石头墙。
经验告诉自己,只要能到了那堵石头墙边,今天自己就有救了。
背靠石头墙,面对着狼群,就不会被偷袭了。
狼群进攻人的时候,最大的特点,就是前面攻击,后面偷偷的袭击。
还有十来米远了,再努力一把,就有希望保住命了。
人向前跑着,耳朵听着身后,眼角的余光,留意着自己的两侧。
还有三、四米了,脑后一股风声袭来,这是有狼扑过来了
傅建安的判断很准确,急忙缩头、弓腰。
一头硕大的狼,贴着头顶飞了过去,一头撞在了石头砌的墙上,落在雪地上,把雪砸了一个坑。
在雪窝里,挣扎着想爬起来。
傅建安刚直起腰,想跑到石头墙根,又一只狼扑了过来。
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躲过了狼的头部,却没有躲过狼的肚子,头正好顶在了狼的肚子上。
一下子被狼带倒在雪地里,摔倒在了厚厚的白雪里面,一下子蒙了。
关键时刻,一群狗,狂叫着冲了过来,疯狂的扑向压在身上的狼,拼命的撕咬着。
这只狼,被狗咬的抵挡不住,连滚带爬的,在雪地里逃命。
傅建安奋力挣扎的起来,快速的划拉了一把脸上的雪,才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情景,让傅建安大吃一惊,一群狼形成一个弧形,正在慢慢的包围过来。
有几只狗,和追在前面的一只狼,互相拼命的撕咬。
狗和狼的撕咬声,此起彼伏。
后面的狼群,一边观望着,一边试探的向前移动。
傅建安趁机迈出了最后的两步,终于摸到了石头墙。
一个快速的转身,后背已经贴在了石头墙上,牢牢攥紧手里的这根棍子。
再向狼群看去,一只体型硕大的狼,龇牙咧嘴的,矗立在狼群的正中央。
它往前走一步,两侧的狼,也向前走一点,两侧的狼都很淡定。
前边的两只狼,被一群狗围攻着,其他的狼,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在中央的这头狼,神情很紧张,也很愤怒。
傅建安看出来,这是一只头狼,想着怎么把这只头狼吓跑,狼群即刻就都退去了。
办法还没有想出来,就看见在中央的头狼,脖子周围的毛竖了起来。
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露出了贪婪、凶狠的绿光,后半身也在扭动着,这是要发起攻击的信号。
在草原上,流传了很久的一句谚语:“头狼出手,一击就走。”
这句谚语的意思是说,头狼轻易不会发起攻击。
如果头狼发起攻击,所有的被攻击对象,没有能够躲过的。
就算头狼没有攻击成功,其他的狼,也会一哄而上,就是一头狗熊,也难逃被吃掉的命运。
傅建安这回,真的有点毛骨悚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能躲过这一劫了。
想翻过这堵石头墙,墙有点高,必须爬着才能上去。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转身。
只要一转身,狼就会扑过来,一口咬住自己的后脖颈,那就一点希望也没了。
目不转睛的盯着头狼,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等待着头狼方突袭。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打铁盆,发出清脆的声音。
远处,隐隐约约有火光,映照在皑皑的白雪上,向这个方向移动过来。
傅建安喘着粗气,一点也不敢分神,注视着狼群。
头狼的后半身不再动了,远处传来了人的喊叫声,傅建安听着,有些熟悉。
头狼不再盯着傅建安了,而是看向了发出声响的方向。
头狼没动,狼群也没有动,就这样僵持着。
铁盆的敲击声,越来越清晰,声音也越来越大,节奏却有些凌乱。
头狼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慢慢的起身。
心不甘情不愿的调转了头,慢慢的向村外的荒山方向走去。
其他的狼,也不急不缓的回过头,跟在头狼的身后,走向荒山野岭。
一群狗,在后面狂叫着,追了一段路,听见后面有人喊,就不再追赶。
站在雪地里,冲着狼群离去的方向,吠叫着。
傅建安的身体,一下子瘫软在了石头墙下。
有几只狗过来,在他的身边嗅着,有的狗,站在一边观望着。
一个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一个不锈钢盆的人,走了过来,后面又有几个人,从不同的方向走了过来。
狗看见有人过来,就都散去了。
留下两只还没有走,跟在举火把人的身后,不停的摇着尾巴,好像是举火把人养的。
举火把的人,把快要熄灭的火把,凑近傅建安照着,大吃一惊,喊道:“怎么是你?”
傅建安也看清楚了来人,是巴图。
他们从小就认识,还在一个班里,念过两年小学,后来巴图不念了,去了很远、很远的蒙语学校了。
再后来,傅建安做了上门女婿,是又种地又养牧。
巴图养羊放牧,两个村子也就是三十里二十里的,也经常有来往,互有帮助。
傅建安想站起来,挣扎了两次,没有站起来。
巴图把快燃烧完的火把,扔到了雪地上,伸出一只手,把傅建安从雪坑里拉了起来。
在巴图的搀扶下,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去了巴图家里。
到了巴图家,傅建安才缓过来一些。
拍了拍身上的雪,真是危险呐,如果不是巴图的出现,估计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巴图看着傅建安,浑身还在哆嗦,拿出了两瓶白酒,放在了火炉旁热着。
又在炉子里面,加了几块牛粪,开始准备下酒的东西。
巴图说道:“咱们哥俩,好久没有喝酒了,今天好好喝一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傅建安也不客气,到了这种程度,客气也没有必要,也没有心情去客气了。
很想喝一顿,压压刚才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