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乾隆那原本柔和的脸庞仿若被一层寒霜笼罩,瞬间挂满了冰霜。
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中透着冷峻与深沉,仿若冰封的湖面下暗流涌动。
他倒不是惧怕什么,只是眼下还不是时机,不过他相信晴儿不会乱说的。
乾隆随即整理了一下心绪,迈步向着长春宫走去。
一路上,他面色冷峻,脚步沉稳。
随行的太监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出,仿若被寒霜打过的鹌鹑,生怕触了霉头。
当小路子扯着嗓子高喊,“皇上驾到”的时候。
皇后正在宫中闲坐,手中捧着一本装帧精美的诗集,正看得入神。
仿若沉浸在诗意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一时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心中暗自思忖,她本以为跟皇上,应该已经,没有什么见面的必要了,皇上还来找她做什么呢?
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她赶忙放下诗集,起身走到宫门口,盈盈下拜,身姿婀娜,声音温婉而恭敬,“臣妾给皇上请安。”
乾隆微微挥了挥手,仿若挥散一片浮云,语气平淡,“免礼。”
皇后见状,便自顾自地起身,垂首站在一旁。
乾隆环视了一圈四周,目光冷峻,开口下着命令,“小路子留下,其他人退下。”
乾隆那威严的声音一出,刹那间打破了宫室内的静谧。
所有的宫女和太监仿若受惊的鹌鹑,迅速而整齐地屈膝跪地。
行着最标准的大礼。
随后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退下,只余一片死寂般的空旷。
唯乾隆与皇后二人,在这光影交错中相对而立,仿若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皇后目光与乾隆交汇,轻声问道:“皇上今日来有何吩咐?”
乾隆闻言,前行的脚步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绊,陡然一顿。
他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微微愣神。
究竟何时起,他们之间竟已到了这般相顾无言的境地?
他在心底拼命地搜寻,却惊觉记忆已被岁月的尘埃层层掩埋,竟记不清这疏离,是从哪一个清晨或是黄昏开始的。
不过,皇后问得倒也没错。
此刻,他强压下心头的波澜,索性抛开那些纷杂如麻的思绪,稳步走向殿中的檀木椅子。
乾隆目光仿若寒夜中的炬火,凝视着皇后,语气沉稳而坚定,“皇后,你心中应该清楚。
这次一走,便再也不可能回到紫禁城,朕只能宣布你病逝,朕想请你,帮朕最后一个忙。”
皇后听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若是昨天未曾见过太后。
她或许还沉浸在过去。
可如今,皇上这直白得近乎残忍的话语一出,姿态放得如此之低。
她又怎会不明白,这一切的背后,追根究底,还是为了那个如春日暖阳般闯入皇上心间的女子——萧云。
她心中暗叹,命运仿若一场无法挣脱的棋局,自己不过是一枚被舍弃的棋子,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属于皇后的端庄与优雅。
她轻声说道:“皇上想让臣妾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何谈求这个字。”
一直站在一旁的小路子仿若一尊沉默的雕像,纹丝不动,此时却也微微动了动身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仿若划破夜空的流星,稍纵即逝。
他本满心疑惑,绞尽脑汁也想不通皇上,为何突然驾临,这许久未曾踏入的长春宫见皇后?
可此刻,听着这二人的对话,看着皇上凝重如山的神情,他恍然大悟。
看来皇上所谋甚大,萧姑娘还真是有福之人,能得皇上这般倾心相待,恐怕天下无出其右!
乾隆坐在椅子上,手指仿若优雅的舞者,轻轻敲击着扶手,每一下都似在敲打着时光的鼓点,仿若在斟酌着最恰当的言辞。
片刻后,他开口道:“朕想封云儿为后,自然需要助力。
傅恒已位极人臣,朝中若有他支持,想必朕这条路,会走得更加顺遂一些。”
皇后闻言,脸上噙着一抹苦笑,她知道是一回事,皇上亲口说出来,是另一回事!
她微微点头,头上的珠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好,臣妾会召傅恒进宫,跟他交代此事的,不知皇上还有何其他吩咐?”
皇后这坦然又配合的态度,反倒让乾隆有些措手不及。
仿若一位准备充分的棋手,突然遇到对手的奇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愧疚,仿若夜空中黯淡的星辰,转瞬即逝,“朕答应你,富察一家只要不谋反,朕定会照拂一二。”
皇后却轻轻摇头,笑容中透着几分洒脱,仿若挣脱牢笼的飞鸟,自由而不羁 “家族如何,臣妾已经不想管了。
臣妾愿意放弃皇后之位,这家族臣妾便也弃了,只是这弟弟,还望皇上多加关照。”
她深知,在这深宫内,家族与个人的命运仿若交织在一起的丝线。
如今她选择放手,可心底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个自幼与她相依为命的弟弟,仿若风筝断了线,却仍心系着线的那头。
乾隆一直都知道他们姐弟情深,所以今日才会亲自走上这一遭。
他微微起身,身姿仿若巍峨的高山,目光诚挚地看着皇后,仿若在许下一个庄重的诺言,“你放心,朕会的。”
目的达成,乾隆不再多留,他整了整衣冠,“既如此,那朕就先走了。”
皇后十分恭敬地屈膝行礼,身姿仿若优雅的垂柳,声音温婉如黄莺出谷,“臣妾恭送皇上。”
乾隆大步迈出长春宫,步伐沉稳有力,自始至终,竟未再多说一句多余的话。
小路子紧紧跟在乾隆身后,心中大为震撼,果然是他所猜想的那般。
长春宫内,皇后缓缓起身,目光仿若穿越了重重宫墙,望向了未知的远方。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解脱,仿若挣脱枷锁的囚徒。
又仿若隐藏着些许不甘,仿若被命运捉弄的怨者。
许久,她轻轻叹了口气,仿若要将这半生的繁华与落寞、情爱与责任。
统统吹散在这宫阙之中,只余那淡淡的回音,在空荡荡的宫殿内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