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傅恒耳边轻声说道:“我假死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阿玛和额娘也不要说,只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她深知,这皇宫内的秘密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她必须小心谨慎,哪怕是最亲近的家人。
傅恒自然明白皇后的顾虑,他微微点头,坚定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他的双臂轻轻环住皇后,给予她最后的安慰。
良久,傅恒终是依依不舍地推开了皇后。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缓缓向宫门走去,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宫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皇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
傅恒甚至都没敢回头,生怕一回头便忍不住想要留下。
傅恒走出长春宫,宫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宫的。
但他知道,姐姐终是要得到自由啦!
他该祝福。
他抬头望向夜空,繁星闪烁,仿若皇后的眼眸,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食盒,向着宫外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华灯初上,养心殿内烛火通明,乾隆与萧云相对而坐,一桌精致的晚膳散发着诱人香气,可本该温馨和美的氛围却透着一丝异样。
乾隆手持玉箸,心不在焉地夹着菜肴,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云儿。
他敏锐地察觉到,自从云儿今日,从演武场归来,似乎总是若有似无地同他拉开距离,以往用餐时的亲昵调笑、你侬我侬,如今已难寻踪迹。
这细微的变化,让乾隆心中悄然泛起一丝失落。
仿若珍视之物正从指尖缓缓溜走,而那失落之下,还潜藏着一丝担忧,如同阴霾在心底悄然聚集。
他微微皱眉,暗自思忖,试图在脑海中搜寻自己是否有何不妥之处,可思来想去,却毫无头绪。
末了,他只能在心底自我安慰着,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兴许云儿今日只是身子不适,或是被琐事扰了心绪。
待到夜幕深沉,该是沐浴休憩之时,乾隆看着云儿,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轻声提议道:“云儿,咱们两个今日一起洗。”
这本是二人过往常有的亲密举动,乾隆满心期许着能借此拉近些与云儿的距离,寻回往昔的柔情蜜意。
然而,萧云听到这话,却像是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抗拒之色,连连摆手道:“不,不要,我自己洗。”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眼神也飘忽不定,不敢直视乾隆的眼睛。
乾隆的心猛地一沉,犹如坠入冰窖,他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感觉并非错觉,云儿当真开始抗拒他了。
他的眉头紧锁,满心的疑惑与不解,暗自思忖: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是近日忙于政务疏忽了她的感受?还是无意间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惹她不快?
可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多问,只是神情落寞地转过身,独自一人朝着浴房走去。
那背影,透着几分孤寂与萧索,往日帝王的威严此刻仿若被一层哀伤的薄纱所笼罩。
萧云站在原地,望着乾隆离去的背影,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有愧疚,有不舍,亦有难以言说的无奈。
她咬了咬下唇,暗暗叹了口气,心中纠结万分。
不多时,乾隆率先沐浴归来,他身着象征着帝王身份,明黄色的寝衣。
他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手中随意拿起一本书籍,看似要翻阅。
可乾隆的目光却空洞无神,久久没有翻动一页,心思全然不在书上。
又过了一阵,萧云也沐浴完毕,她缓缓走进寝殿。
若是往常,她定会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迫不及待地扑到乾隆怀里,撒娇亲昵一番。
可今日,她却脚步沉重,慢吞吞地走到床榻之上,低垂着头,避开乾隆探寻的目光。
乾隆见状,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可他仍不甘心,想要验证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想。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将萧云轻轻搂在怀里,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道:“云儿,朕可以亲你吗?”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着紧张与期待。
萧云身子一僵,几乎是脱口而出地拒绝:“不行。”
那决绝的两个字,如同利刃,直直刺向乾隆的心窝。
乾隆的手缓缓松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的眼中满是受伤与迷茫,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喃喃自语道:“能告诉朕究竟为何吗?是云儿讨厌朕了,不喜欢朕的触碰?”
萧云看着乾隆这副模样,心中一阵刺痛,她拼命地摇着头,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道:“不是……”
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乾隆,满心的纠结与痛苦。
乾隆凝视着萧云,目光中满是哀求与渴望:“那你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的声音愈发沙哑。
萧云静静地坐在床边,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寝衣,衣袂随着她细微的颤抖轻轻摆动。
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那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
仿若要将所有的不安与纠结都揉进这一方锦缎之中。
她低垂着头,几缕乌发垂落,“弘历,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乾隆同样心绪难平,云儿此前那一连串的抗拒举动,像一把把锐利的冰刀,在他心间来回划割,寒意直透骨髓。
但此刻见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他还是强压下心中万千纷繁复杂的思绪,仿若要将所有的波澜都藏于心底。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日威严庄重的模样无异,声音尽量放得轻柔温和,“你问。”
萧云缓缓抬起头,那神情是从未有过的紧张与落寞。
她的目光躲闪着,像是害怕触碰到什么尖锐之物,在乾隆的脸上匆匆一扫,便又慌乱地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