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跟在乾隆身边许久,虽说刺杀、惊险场面见过不少。
可这般直白又血腥的虐刑,到底还是少见。
他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前的惨状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撞击着他的感官。
终于,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弯腰呕吐起来,胆汁混合着酸水,溅落在满是血水的地面,瞬间被暗红色的血泊淹没。
待所有的人行刑完毕,地牢内仿若修罗炼狱,死寂一片,只剩浓重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小路子面色惨白,抬手擦了擦嘴角,强撑着站直身子,挥着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疲惫,“咱家这就回去跟皇上复命了。”
寒星微微点头,目光扫向地上那一堆凌乱、残缺不全的尸骨。
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已化作可怖的残骸,他撇了撇嘴,语气冷漠,“送去撷芳殿给尹拉里氏。”
言罢,几个暗卫迅速上前,动作麻利地将尸骨清理干净。
仿佛在处理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不一会儿,地牢内便只剩下那还未干涸的血泊,见证着刚刚发生的惨事。
皇宫之上,晨曦初露,却已忙碌喧嚣。
因第二天便是要东巡,乾隆深知此去时日不短,诸多国事政务需提前安排妥当。
上朝时间便比以往要长了一些。
他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疲惫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道道旨意颁布下去,力求在临行之前,将各方事宜处理得滴水不漏。
晨曦透过淡薄的云层,丝丝缕缕地洒落在养心殿的琉璃瓦上,泛起粼粼金光,宛如给这座宫殿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
殿内,雕花床榻上的锦衾微微起伏,萧云悠悠转醒,仿若从一场悠远的梦境中缓缓归来。
她睫羽轻颤,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眸,那模样恰似春日清晨带着朝露的花朵,娇柔而惹人怜爱。
待萧云洗漱完毕,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罗裙,莲步轻移至膳桌前。
那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仿若流淌的月光。
此时,小路子双手恭敬地捧着那碗安神汤,碎步走进殿内。
他步伐却极为轻盈,身着一袭藏青色的太监服,腰间系着的绦子,随着脚步微微晃动,显得格外干练。
萧云抬眸望向他,目光触及那碗安神汤,秀眉微微一蹙,仿若蹙起了一弯月牙,眼中满是疑惑。
她轻声问道:“路公公,我又没生病,你给我喝这个做什么?”
小路子闻听此言,忙微微躬身,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笑容仿若春日里绽放的繁花,灿烂而温暖。
他轻声说道:“这是皇上吩咐的,萧姑娘多少喝点吧,这可是皇上的心意。”
萧云听闻,心头仿若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触碰,瞬间涌起一股暖流。
于是,她不再推脱,轻轻伸出素手,端起那碗安神汤。
手指触碰到碗壁的瞬间,微微的暖意传来,仿若传递着乾隆的温度。
她微微抿了抿嘴唇,仿若下定了决心,轻启朱唇,将汤缓缓送入口中。
入口的瞬间,一股馥郁的药香弥漫开来,混合着淡淡的甘甜,顺着喉咙缓缓淌下,仿若一条温暖的溪流,流淌至全身。
她硬着头皮喝了两口,便放下碗,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仿若清晨绽放的第一缕曙光。
放下碗后,她拿起筷子,目光扫向桌上精致的膳食。
那些菜品摆放得极为规整,色彩搭配相得益彰,仿若一幅精美的画卷。
她轻轻夹起一筷翡翠般的青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一时间,殿内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静谧而祥和,仿若时间都为这温馨的一幕而驻足。
撷芳殿
伊拉里氏独自坐在自己的寝宫之中,雕花窗棂透进的细碎光影,洒落在她略显憔悴的面容上,映出一片斑驳。
她的双手无意识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犹如揣了只受惊的小鹿,七上八下,忐忑难安。
前些时日,她偷偷去了宗人府探望永璜,瞧见他那形容枯槁、衣衫褴褛的模样。
往昔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殆尽,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熬过了这两年,怎一个“惨”字了得。
伊拉里氏眼眶泛红,心疼与愤懑在心中交织,终是咽不下这口气,暗暗对萧云动了手,妄图以此宣泄心中的怨怼。
昨天之后,她便如坐针毡,在这宫闱深处静静地等待着结果,仿若等待一场生死判决。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煎熬拉长,焦虑如藤蔓般在心底疯狂蔓延。
实在耐不住性子,她悄悄差遣心腹宫女去打探消息。
那宫女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归,脸色惨白如纸,脚步踉跄,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伊拉里氏见状,心猛地一沉,忙不迭地追问:“到底如何了?快说!”
宫女颤抖着双唇,声音带着哭腔,“奴婢刚一出门,就发现,您……
您寝殿的门口不知被谁摆放了一堆骨头,看着……看着怪吓人的。”
伊拉里氏一听,顿感头皮发麻,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起身快步向寝殿门口走去。
刚踏出宫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她抬眼望去,果见一堆白森森的骨头凌乱地堆放在那儿,在日光下泛着冷光,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起初,她并未认出这是人骨,只觉胃里一阵翻腾,满心的厌恶。
可不经意间,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在那骨头旁,竟散落着几件熟悉的饰品,仔细一瞧,正是她前些日子赏给那些太监和宫女的。
一瞬间,伊拉里氏只觉五雷轰顶,心中大惊,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可怖的念头。
她如何还能不明白,这些尸骨生前定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想到这儿,伊拉里氏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此刻的她,仿若置身冰窖,周身发冷,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回寝殿后没多久,她便发起了高热,整个人昏昏沉沉,意识模糊。
宫女们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宣了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