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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峭的山路盘旋而上,窄得像是一根羊肠。两侧密密地栽种着参天古木,仰头便是苍翠欲滴的浓绿,夹杂从岩缝里钻出的各色野花。漫流的山泉汩汩涌动,也跟着蜿蜒的山路一样盘旋。

三人拾级而上,受宽窄限制不能并排,殷浔走在江时景与钟越州的中间,抱着那只肥猫,额间已经隐隐有了细细的汗珠。

她的帆布包扁扁一层,看上去并没有装多少东西,全身上下带的最重的可能就是这只猫了。江时景走在她后面,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你会想到带它来?”

“它”当然指那只还在宠物包里睡觉的猫。殷浔答得很干脆:“因为不想一个人来。”她头也不回地补充,“而且它也不讨厌。”

“如果累的话,我可以帮你照顾它。”红唇素齿的少年眉眼淡淡,墨一般漆黑的眼里深得让人看不清底,清冽的声音里却透出友善。他站在原处,定定望向前面少女的背影,耐心地等待她的答复。

这一句话让殷浔停下脚步转过身,送上门的好事为什么不同意?她递出怀中的包,透过透明的外壳能清晰看到这只猫睡得正香,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江时景伸手接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少女的指尖。他下意识垂眼看去,注意到这双白皙柔软的手,甚至连指甲都是一寸寸被打磨圆润,泛着珍珠般的润泽光华,显然是被精心保养过的。

就像是她的人,宛如一株被倾力豢养在温室里的玫瑰。

这实在说不上是一个,身世悲惨的普通少女。

“谢谢。”她眉眼弯弯,明艳的轮廓在山中缭绕的雾气里变得温婉清丽起来,眼里是一望可见的天真,柔软娇弱得毫不谙世事。

江时景抬眼,眸光清隽,也弯了弯唇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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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暗淡,红日西斜。

在走过不知道多长的狭窄山路之后,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片开阔,正中放置的石凳上已经稀稀疏疏坐了几位先到的游客,看上去都是与江时景三人同龄的少年。

“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钟越州边往开阔地走边建议,一脸筋疲力尽,“到山顶的时候得到晚上了。要不今晚就在顶上酒店住一晚,正好明早起来可以看日出。”

殷浔的脸色看上去倒是好得很,她还有余力回头接江时景手中的宠物包,小心翼翼地把已经醒了的云吞从里面放出来,这只肥猫显然饿了,它不情不愿地喵喵了两声,趴在主人的怀里,眼里对冻干的渴望呼之欲出。

江时景有些好笑地看着这只猫在殷浔的怀里蹭来蹭去,钟越州在不远处大声招呼他们:“你们两个快来!这里还有两个座!”

金色的太阳洒落最后的余晖,本来在小声谈笑的三四名少年瞥见抱着猫走过来的白衣女孩,下意识停下了聊天,呼吸轻微地急促起来,齐刷刷怔怔看向她。

她很白,白到几乎透明,精致的锁骨下隐隐能看到淡蓝色的血管,宽松的运动服下婀娜的身姿若隐若现,低头看猫时露出的脖颈柔美匀静如天鹅。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远超年龄的妩媚与风情,却绝不会显得媚俗。

纯真与妖异,完美地揉在了她身上。

殷浔当然感受到了来自别处肆无忌惮打量的视线,她垂下眼睑,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随后加快了脚步。

原本走在她身后的江时景却突然敛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他不动声色地双手插兜,慢慢踱步到她身边,状似不经意间挡住那些生厌的视线。几名少年见状识趣地不再打量,而是低下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

钟越州没注意到这边的暗潮涌动,他正在专心预定酒店的房间,见他俩过来,扬了扬手机说:“正好还剩三间日出观景房,我都订了。”

江时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他低头看向殷浔,后者的手机正好这时候响了。她皱了皱眉,手机里没有其他联系人,这时候打电话的是谁简直不用猜。她把猫抱向江时景:“可以帮我抱一下吗?它很干净的,我去接个电话。”

江时景伸手接过,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抱着猫坐到了钟越州旁边,这只猫在陌生的怀抱里乖乖地一动不动。

“我觉得她很有意思。”江时景闲聊一般地开口了,清冽的声音飘散在风里,带出了无端的淡漠,“而且,很危险。”

正在逗猫的钟越州闻言一阵悚然,他愣愣地抬头:“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刚刚那一瞬间,殷浔的身上,分明有就要喷涌出的……杀意!

这个看上去温婉清丽的姑娘,既能在他们面前露出无辜的笑意,也能残虐到有着几乎抑制不住就要杀伐的欲望。而这一切,她都是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只是不知道,她收敛起气息重新露出笑容,是因为有他和钟越州这两个闲杂人在场,还是因为她真的已经没了那种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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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茂密的树丛里,确认了周围没人之后,殷浔滑过接听键:“有事?”

那头的声音委委屈屈的,音色清亮悦耳,听上去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我想你了,你不想我吗?”

“你知道我在外面。”殷浔侧头看了一眼空阔处,语速很快。

Amon“哦”了一声,但是没有结束通话的意思,他的声线清澈温雅,却莫名鬼魅得让人慌乱,“整晚都不回家吗?”

殷浔皱眉:“别用这种查岗的语气跟我说话。”

“好好好,我错了,别生气。”Amon好脾气地说,声音轻柔得近乎耳语,“我不在你身边,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殷浔开始不耐烦了:“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

Amon忽略了她语气中的不善,反而调笑道:“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对吗?”

“你的话太多了。”殷浔懒得回答他,她的手已经点在了挂断键上,“再见。”

昏暗的地下室里,少年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态,任凭手机里传来机械的嘟嘟电子声,唇角的弧度一直没有变化过。

四周静得只有滴落的水声,慢慢地滴答滴答弹在地面上,最终汇聚成小小的水滩。奇异的铁锈味浓郁,密不透风地把身在其中的人包裹,几乎让人窒息。四下阴暗潮湿,隐隐传来像是人又像是某种动物的低沉嘶吼声。侧壁洒落着早已凝固的暗红,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显得格外阴寒骇人。

少年放下举着的手机,歪了歪头,看向吊在他面前的人。

一开始血液还是成股大片涌出,但是现在只是一滴一滴地垂落在地上,转瞬被水泥吸干,形成诡异的暗红,浓重的铁锈味包裹着这间密闭的房间,恶心反胃得让人想吐。

被吊着的中年男人勉强睁大眼,惊恐地看着越走越近的少年,他动了动干裂的唇,从喉咙里发出破锣似的声音:“求……求……”然后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捏在他颈部的冰凉长指瞬间让他一阵头皮发麻,他毫不怀疑在下一秒,面前的这个苍白少年就会毫不留情地扭断他的脖颈。

早知道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年这么可怕,他昨天一定不会财迷心窍地想去把他拐卖给一位有着特殊癖好的老主顾。

“怕了?”少年饶有兴趣地问,他肤色异常苍白,生得妖冶俊美,却绝不阴柔,带着令人颤栗的煞气,笑时却又像是澄澈无辜的乖巧少年。清铃般的少年音甜腻温柔,宛如下了蛊的蜜水,带着让人着魔的魔力,“不过,你应该也享受够了吧。”

“让我想想,拐卖一个幼童,能给你带来多少收益?”少年似乎在认真思考,“哦对,还要分品相好坏是不是?如果卖去边境,价格应该更高吧?”他仍然在笑,吐出的字却又冷又冰,“别这么害怕,你现在还死不了。”

少年嫌恶地看了一眼面如菜色的男人,伸出手指点在男人喉部。男人的喘气声突然停住,他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弯腰似乎是想要吐出什么,却又因为整个人被吊起而没办法轻易弯腰。他维持这种痛苦的状态不久,就忍不住从喉咙里生生吐出了夹杂着碎肉的血沫。

还没等男人缓过神,Amon已经捏住他的下巴,银光闪动间,他已经用小刀熟稔地把男人脸上的一只眼珠完整挖了出来。那一刀又稳又狠,伴随着喷涌的血水滚落到地上的雪白眼球干净浑圆完好无损,在地上骨碌碌滚过一圈,尤在颤巍巍抖动。

男人想惨叫出声,但是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字节了,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他那只还在眼眶内的眼珠睁得极大,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Amon终于意犹未尽地丢开男人,给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晚安。”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清亮,甜如蜜糖。

门外长廊处早有人备好了热毛巾,Amon接过,边擦边问:“黑桃A回来了吗?”

“已经到了。”端着托盘的方块六谨慎回答道。虽然Amon总是笑容满面,但是他可比一直冷着脸的Alex可怕多了,她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走在前面脚步轻快的少年。

少年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随意说道:“刚刚里面的人等他断气就好了。你没必要给他送饭了。”

他把用过的毛巾扔回托盘里,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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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景有一下没一下地给怀中的猫顺毛,这只猫的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一时连饿了都忘了。

钟越州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心急地用胳膊肘撞他:“你这话能不能说明白点?”他还想继续问,余光瞥见白衣少女已经打完电话往回走了,赶紧眼观鼻鼻观心不吭声了。

殷浔把猫从江时景怀里抱出来,一边随意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钟越州装傻:“什么?”

“我看刚刚你的脸色不太好。”殷浔微微笑道,青黑色的瞳孔流转亮如琉璃,“我以为有什么意外的事。”

江时景乌黑的眸子从猫身上移开,又停留在她的脸上,他的目光纯粹又安然,仿佛只是好奇:“我还以为你会打很久的电话。”

“只说了几句话而已。”殷浔轻描淡写地带过,又问,“我们走吗?”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下来,月亮爬在了半空中。江时景看了一眼手表,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钟越州本来想说再歇会儿,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咽下去“那走吧。”

见他们三人准备离开,原本坐在不远处的四名少年也跟了过来。他们推搡出一位最大胆的,扭捏了一番后开口说:“我们可以跟你们一起吗?我们也是去顶上的酒店。”大概是担心被拒绝,他又补充道:“今天来爬山的人没有多少,晚上山路还是挺难走的,我们一起的话保险系数更高。”

殷浔抱着宠物包,她垂下眼睑,不发一言。

江时景凝睇了眼巴巴站在那里的四个人,摊手道:“我没意见。”

钟越州拿不定主意,他拿眼去觑殷浔,刚想说话,后者已经表明了态度:“我也没意见。”

江时景弯唇,似乎在笑,他低声问她:“晚上山路不太好走,我帮你照顾你的猫好吗?”

殷浔也弯了弯唇,伸手把包给他,走在了他和钟越州的后面。

越往上,山路就越崎岖迂折,经久未修的路灯忽明忽暗,偶尔有飞虫从旁窜出,前方一片晦暗不明。

钟越州还是走在最前面,他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上走,边走边提醒:“这边路比较陡,你们当心点。”

江时景默不作声走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隔着殷浔。他听到跟在她身后的人正在想方设法地搭话,用词蹩脚说得磕磕巴巴,殷浔挑了不痛不痒的问题回答了,后面的人就更来劲了,恨不得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才好。

其实殷浔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只是碍于众人才没有发作。她能感受到身后的那个叫谭际铉时不时就想贴过来,有好几次拐角处他都有意无意地摸她的手。这种如同黏稠液体般的触碰和像在看待价而沽的物品一样肆无忌惮游走的视线让她一阵恶心。

江时景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你要走在前面吗?”

他的五官氤氲在柔和月色里,俯身垂眼时,便是君生如玉,艳致无双。江时景站在高处,眸光清淡不掺杂质,“我抱着猫,速度不是很快。”

殷浔闻言,立刻快走几步来到江时景前面。她明明心情很不好,脸上却仍然挂着无辜的笑容,声音甜糯:“那我就走在前面啦。”

谭际铉眼睁睁看着殷浔走到了前面,一张脸有些绿。江时景瞥了他一眼,继续上行。

等他们一行人到了顶上酒店时,已经是晚上近八点了。酒店大堂倒是一片灯火辉煌,已经有了几名游客正在等待登记入住。

江时景钟越州两人在前面排着队,留殷浔一个人先在沙发上休息。见她只有一个人,谭际铉又不死心地凑到殷浔身边,死皮赖脸地想要个联系方式。

他家境不错,长相也勉强算得上是中上,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殷浔的脸简直刚好踩在他每一处审美点上,因此无论如何,他都想把她得到手。

谭际铉只顾卖力推销自己,甚至又要开始动手动脚,他没注意殷浔的眼底已经是暗沉如浓墨。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指缝间已经有了隐隐的寒光。

只是给个小小的教训,她应该没有做错吧。

殷浔抬起手,眼里是温柔甜美的笑意,像是要抚摸上越说越靠近的少年的侧脸。

“你旁边的位置有人吗?”

这也是一名才刚刚登记完的少年,手里只提着一只不大的包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谭际铉蹩脚的单方面演出。他五官稚丽,多少裹挟着料峭的微讽,分明阴柔得如春花秋月,但却绝不会让人错认性别。他看上去非常幼,像是才刚刚读高一,眼神里还带着青春特有的人畜无害。

殷浔收回手,抬起头,对上陌生少年的视线,勾了勾唇:“没有。”

少年毫不客气地坐下来,谭际铉再厚的脸皮也不会在陌生人面前对一个女孩子死缠烂打,他说了声:“小浔再见。”就悻悻离开了。

见他离开,殷浔把刀片滑落回帆布包里,才有心情继续给怀里的云吞顺毛。她好像只是随意开口问:“你是谁?我觉得你挺眼熟的。”

少年低低地笑起来,露出了两颗虎牙:“我是邬熠沛。”他无辜地舔了舔唇,“不过,能被顾小姐记住是我的荣幸。”

殷浔不感兴趣地别过视线:“黑桃A?”

邬熠沛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默认。

“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来这里是意外。”

殷浔还在摸那只猫,动作轻柔,只是声音却冷得像缀了冰。

“当然不是啊。”邬熠沛承认得很干脆,“他可不放心你,才专门让我来看你。”

他看她眼皮都不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状似不经意地低声调侃:“防止你发疯啊。”他的音量控制得很好,前台的江时景正拿着她的身份证登记,似乎没有察觉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万一你想做什么但是不方便,我也能代劳,是不是?”

“难道你们很希望我做什么吗?”殷浔随手放下高束的发带,发丝垂落在她脸侧,从旁只能看到少女娇美的笑靥。

邬熠沛刚准备答话,江时景已经离开了前台,他站在不远处朝正坐在沙发上的少女招了招手,示意已经登记完了。

“那是……江时景?”邬熠沛微微眯起眼睛,他的唇角翘起,“你才出来几天,就跟他这么熟了?”

他“啧啧”了两声“Alex大概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可是Amon嘛……”他唇边的笑意恶劣,“他可没这么好说话。”

少女的侧脸揉在暖黄色的灯光里,从江时景的角度看,殷浔仍然是毫无纰漏的笑容温婉。她抱着猫从沙发上站起身,侧头垂眸轻声道:“你把自己的嘴巴管好,比给我收拾烂摊子强多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尾音已带上了十成十的警告。

邬熠沛不以为意地耸肩,他效命的人是Amon和Alex,所以对她刚刚说的话,他当然一个字都不会放在心上。他懒洋洋地倒在沙发上,看着殷浔走向江时景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殷浔小步快走到江时景身边,仰起脸笑盈盈问:“是好了吗?”

“嗯。你饿了吗?”江时景把房卡递给她,温声问。

“赶紧去吃饭吧她不饿我可饿死了!”钟越州好不容易从队伍里挤出来,气喘吁吁地提议,“咱们先去二楼餐厅好了。”

由于不是饭点,餐厅里的人稀稀疏疏的,有不少空着的桌位。殷浔要去安顿她的猫,她只是打包了一份甜品,就提着宠物包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餐桌上的钟越州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等着他刚点的猪扒饭,他对面的江时景只要了一杯冰水,此时正在低头看手机,注意力显然不在餐桌上。

钟越州等无聊了,他又想起刚刚江时景说的那句话,好奇地问:“你说她危险,危险在哪?”

等了半天不见江时景抬头回复,他怏怏地收回好奇心。看吧说不出来了吧,他就知道江时景在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的江时景摇晃着杯中的冰块,灯光细细描摹他如画的眉眼,他把手机轻叩在桌面,似是叹了口气,偏头凝神看向已是漆黑一片的窗外。

殷浔至少有一点撒了谎。她绝不会没有任何认识的人,非但有,那个人还一定非富即贵,才能让她表情平淡状若无事地放任毁坏羊脂玉。

这个姑娘,任性妄为、做事毫无规则可言。她可以在上一秒残忍到想要见血,也可以在下一秒微笑着同意对方随行;可以在厌恶着对方的同时,还亲昵地伸出手似乎要抚摸对方的脸颊。她永远带着无辜天真的笑意,细细掩盖着瞳孔深处的冷漠,随心所欲地游走在失控边缘,却又会在走火之前戛然停止。她明明看起来柔弱无邪,却又能笑着毫不在意地娴熟把玩着锋利的刀片,青黑色瞳孔幽然看去时,流转的眸光中,分明是漠然到极点的毫无感情!

就像是对任何东西……都无所谓一样。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冰水杯,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视线,纤睫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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