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一听,磕头跟敲鼓似的砰砰响,那眼泪跟开闸放水似的哗哗地流。
他哭诉道:
“大圣啊,您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可不是妖怪,我是这河里的正牌河神啊!
那妖怪去年五月,跟个大海归似的从西洋海漂到这里,一来就跟我干架。
我这把老骨头,哪里打得过他。
他二话不说就霸占了我的衡阳峪黑水河神府,还把我那些水族兄弟打得鼻青脸肿。
我没辙啊,只好跑到海里告状。
结果那西海龙王是他的亲舅舅,不但不帮我,还让我把府邸拱手让人。
我想上天找玉帝评理,可我这小官小职的,连玉帝的面都见不着。
现在听说大圣您来了,我特意赶来求助,希望大圣能帮我出口恶气!”
孙悟空一听,拍着胸脯说道:
“老头儿,这事儿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那妖怪敢欺负你,就是欺负我孙悟空!我非得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接着他又说:
“这么说来,那四海龙王都不是好东西。
那妖怪抓了我师父和师弟,还说要蒸熟了请他舅舅过生日。
我正要去找他算账呢,你这一来,正好给我报了信。
这样吧,你陪着沙僧在这里看守行李和马匹,我去海里先把那龙王抓来,让他亲自去捉那妖怪。”
河神一听,感动得跟见了亲爹似的,连声说:
“多谢大圣的大恩大德!您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啊!”
说完还抹了把眼泪,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孙悟空二话不说,直接驾起筋斗云,嗖的一下就飞到了西洋大海!
他按下云头,念动避水诀,波浪就像被刀切了一样分开,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那姿势,简直酷毙了!
正走着呢,突然看到一个黑鱼精捧着一个镶金的请柬匣子,从下游嗖嗖地冲上来,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孙悟空眼疾手快,上去就是一棒子,“啪”的一声,黑鱼精直接被打成了鱼子酱,匣子也“扑通”一声掉在水面上。
孙悟空打开匣子一看,里面躺着一张请柬。
他撇撇嘴说:“这家伙还挺讲究,还知道发个请柬。让我瞅瞅写了啥。”
他仔细一看,顿时乐了:
“愚甥鼍洁,顿首百拜……特设薄宴,预祝千寿。
哈哈,这家伙倒是先给我送上罪状了,省得我去找了。”
刚要把请柬收起来继续走,突然一个巡海夜叉看到了孙悟空,吓得跟见了鬼似的,撒腿就跑回水晶宫报告龙王:
“齐天大圣孙爷爷来啦!”
这一嗓子,喊得龙王敖闰屁滚尿流,赶紧带着一群水族出宫迎接。
龙王一见孙悟空,就笑脸相迎:
“大圣啊,您来啦!快请进宫里坐坐,我给您泡杯好茶。”
孙悟空一听,立马摆摆手:
“茶就不用了,你倒是先给我惹了一桩喝酒的官司!”
龙王一听,愣住了,疑惑地问:
“大圣啊,您不是皈依佛门了吗?怎么还喝酒啊?”
孙悟空嘿嘿一笑:
“我虽然不喝酒,但你却因为喝酒惹了祸。”
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请柬,往龙王眼前一晃。
龙王一看请柬,顿时吓得跟个鹌鹑似的,浑身哆嗦,慌忙跪下磕头:
“大圣啊,您可得饶了我啊!
那妖怪是我妹妹的第九个儿子,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他老子,也就是我妹夫泾河龙王,因为行错风雨,被天庭给斩了,魏征丞相在梦里就把他给咔嚓了。
这孩子没人管,就闯下了大祸。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哎呀呀,我妹妹这可真是命苦啊,孤苦伶仃的,没地方去。
没辙,我只能把她带到我这儿来,一把屎一把尿地,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
可前年又遭了不幸,妹妹也走了,就剩下这么个小子,孤零零的。
我心一软,就让他在黑水河修炼,盼着他能成个人样,结果他倒好,净给我惹事!
我这就派人去把他抓来,给大圣您赔罪!”
孙悟空一听,乐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哟,你妹妹这生育能力可真够强的,一共几个儿子啊?都在哪儿祸祸呢?”
龙王一听,苦笑连连:
“大圣啊,我妹妹有九个儿子,前八个都还算省心。
大儿子小黄龙,在淮河当老大,那叫一个威风;
二儿子小骊龙,在济河混得也不错,自在得很;
三儿子青背龙,长江都是他的地盘,无人敢惹;
四儿子赤髯龙,黄河边上守着,也是个狠角色;
五儿子徒劳龙,给佛祖敲钟当和尚,算是修了正果;
六儿子稳兽龙,神宫镇宅之宝,挺有出息的;
七儿子敬仲龙,给玉帝守擎天华表,那可是大差事,荣耀得很;
八儿子蜃龙,在大哥那儿管太岳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这第九个,鼍龙,因为他年纪小,没给他安排啥差事。
去年才让他去黑水河修身养性,想等他出息了再另行安排。
结果他倒好,不听教导,冲撞了大圣您,真是罪过啊!”
孙悟空听后,笑得前仰后合:
“你妹妹这感情生活挺丰富多彩啊,几个丈夫啊?
是不是每个儿子都有一个不同的爹啊?”
敖顺一听,脸都绿了,赶紧摆手:
“大圣您可别乱说啊,我妹妹就嫁了一个丈夫,就是泾河龙王。
几年前他因为犯了天条被斩了,妹妹就一直寡居,前年也去世了。”
孙悟空撇撇嘴:“一对夫妻,怎么生出这么多花样来?”
敖顺赶紧解释:“大圣啊,您有所不知,这正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嘛。
他们虽然都是龙种,但各有各的性格和能力。您别见怪啊!”
孙悟空摆摆手:
“好了好了,别解释了。我刚才心里可生气了,想拿这张请柬上天庭告你同流合污、抢夺人口的罪名。
不过看你这么诚恳,又听你这么一说,那小子不听话,这次我姑且饶了你。
一是看在我们同宗的情分上;
二是那小子年幼无知,你也未必知情。
你现在快派人去把他抓来,救我师父!再作处理。”
敖顺一听,如释重负,赶紧叫来太子摩昂:
“快点,带五百虾兵蟹将,把那小鼍抓来问罪!”
同时,他还安排酒席,为大圣赔礼道歉,想尽办法要挽回点颜面。
孙悟空摆摆手,笑道:
“龙王啊,你就别瞎操心了。
既然都说开了,饶了你就是饶了你,还办啥酒席啊?
我现在得赶紧和你儿子去办事:
一是我师父遭难,我得去救;
二是我师弟们还在等着呢,不能让他们等太久,不然又得念叨我。”
老龙王一听,心里那个苦啊,留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