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剑秋目光如电,向后微微瞥了一眼,这一眼犹如实质,韩萧天顿感如芒在背,原本悄悄放在腰间软剑上的手,像触电般立刻缩了回去。
他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胆怯,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刚才那一掌着实让他意外,没想到这韩萧天居然也是个后天高手。
此时,龙鳞卫们押送着那女子离开了后院。
众人随后移步来到总督府的大厅,叶剑秋神色从容地在主座上坐下,他端起茶杯,先是轻嗅了一下那袅袅升腾的热气,随后轻抿一口。
“这茶不错,清香怡人,还有回甘。”
然而,韩萧天此刻却满心忧虑,哪里有心思理会这茶的好坏,他的心早已随着押送那女子的龙鳞卫而去,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可能面临的后果。
叶剑秋见他心不在焉,眉头微皱,伸手拍了拍桌子,提高声音道:“韩总督,韩总督?”
韩萧天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咳嗽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镇抚使,您……您刚才说什么?”
叶剑秋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忖:“毕竟是江湖草莽出身,在这等大事面前,还是太稚嫩了些。”
就在这时,总司官匆匆走进大厅,抱拳行礼道:“镇抚使,千尉秦阳带着贺州知州刘青云已经到了总督府。”
“快请。”
秦阳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大厅,他目光如炬,微微抬高下巴,俯瞰着眼前的众人,眼神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不屑。
众人被他这眼神扫过,都感觉浑身不自在,但慑于龙鳞卫的威严,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秦阳从袖口内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还有刘青云的口供,神色淡然地递给镇抚使叶剑秋。
叶剑秋接过,仔细看了看口供,又看了看银票,便不动声色地将它们收了起来。
秦阳则径直走到一处空座位上,从容地坐了下去。
叶剑秋再次轻抿了一口茶水,随后将茶杯缓缓放在桌上,动作不紧不慢,却自有一股威严。
“既然各位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便直言不讳了。”
他目光环视众人,眼神深邃,“各位皆是我大夏的栋梁之材,此次共同缉拿凌霜阁一众要犯,待我返回圣京城,自会将各位的功劳禀报给指挥使大人。不过,有些人还是识趣些为好,切莫自作聪明,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番话,看似对众人所说,实则是说给韩萧天和宣威将军王猛二人听的。
能坐到他们如今的位置,二人自然都是聪明人,怎会听不出话中的深意。
秦阳缓缓起身,神色冷峻地走到韩萧天身前。
他左手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可大拇指却已微微顶起了腰间的长刀,那动作虽小,却透着一股压迫感。
韩萧天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看向秦阳,语气不善地问道:“秦阳,你这是何意?”
“何意?”
秦阳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你总督府的管事李广,死在了利剑之下,而且是在毫无防备之时。那伤口绵细,如此手法,除了你这位总督大人,还有谁能做到?”
韩萧天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刚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在自己面前被擒拿,却毫无办法,此刻秦阳又这般毫不客气地前来质问,他心中更是愤懑不已。
“秦阳,你不要以为有三公主撑腰,又身为龙鳞卫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管事罢了,就算是我杀的,又能如何?”
秦阳缓缓转身,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让气氛愈发紧张。
“李广乃是堤坝案的另一个关键证人,他这一死,难道不是你为了杀人灭口吗?”
秦阳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带着质问,“贺州南部大水灌入万亩良田,千条人命因这场灾难消逝,如此重大之事,怎能凭你一句轻描淡写的‘杀了就杀了’就草草了事?”
韩萧天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冲着叶剑秋抱拳说道:“镇抚使,那李广当时企图逃离总督府,我本想阻拦,却不慎失手将他杀掉,这确实是我的失误,还望镇抚使明察啊。”
叶剑秋却沉默不语,他心中暗自权衡。
这秦阳深受指挥使的信赖,而且连公主都对他极为护短,自己实在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以免触了霉头。
他思索片刻后说道:“这误杀之事,眼下确实不好判断。既然秦阳指出你有嫌疑,不如你就随我们前往圣京城。倘若查明是他冤枉了你,自然会让你平安归来。”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无凭无据就想捉拿我,这是何道理?”韩萧天怒不可遏,大声吼道。
秦阳见状,眼中寒光一闪,他铆足内力,猛地一掌朝着韩萧天打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掌,速度之快、力量之猛,就连叶剑秋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韩萧天反应极快,身形一闪,迅速躲开了这凌厉的一掌。
秦阳的掌劲如排山倒海般轰出,竟将韩萧天身后那坚固的太师椅一掌打得粉碎,木屑四溅。
只听“嗡”的一声,韩萧天腰间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抽出。
秦阳左手大拇指用力一弹,龙鳞弯刀从刀鞘内弹出,他右手迅速抓住刀柄,顺势横劈一刀。
韩萧天则挥舞着软剑,剑身如灵动的细丝般来回摆动,他看准时机,长驱直入,朝着秦阳的刀光迎了上去。
只见秦阳手中的长刀狠狠砍出,却仿若砍在一团绵软的棉花上,没有激起丝毫波澜,那股大力如泥牛入海。
他反应极快,手腕一翻,长刀在手中飞速旋转起来,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韩萧天见状,当即低身弯腰,向前一窜,险之又险地躲过这凌厉的一击。
紧接着,他抓住时机,手中软剑如灵蛇出洞,朝着秦阳的后背直刺而去,剑势又狠又准。
秦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只见他猛地转身,整个人跃起,长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猛劈而下。
韩萧天抬眼望去,那刚猛无比的长刀裹挟着雄浑的刀气朝着自己压来,他急忙举起手中的软剑抵挡。
“铛!”的一声响,刀剑相交,劲气四散。
韩萧天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上传来,他虽拼尽全力,却仍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秦阳却稳稳当当的落地,一步未退。
一力降十会,只要力量够强,够快,便可一力破万法。
王猛忍不住惊叹道:“好刚猛的刀气!你们龙鳞卫的霸刀斩果然名不虚传,仅仅三招,韩萧天就已落入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