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峤,字开山,出身名门陈郡殷氏家族。隋末,天下大乱,他与刘文静参与晋阳起兵,李渊称帝后,赐爵陈郡公,迁丞相府掾。后来浅水原之战爆发,殷峤随唐军出征,首次对阵西秦薛举,却因战局突变,唐军大败,他也被削除官籍。
待到李世民二次出兵浅水原,此役,殷峤凭借卓越谋略与勇猛作战,助力唐军大破敌军,成功平定薛仁杲,得以恢复原有官职爵位。
殷开山听完屈突通对自己提议的否定,脸上并未露出半分恼怒之色。他神色平静,抬手轻轻抚着长须,微微颔首,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仿佛在细细品味屈突通话语中的深意。
殷开山陷入沉思,脑海中不断复盘局势。少顷,他恍然大悟。此次出征,所率部队为大唐新近打造的三千玄甲重骑与七千轻骑兵。玄甲重骑人马皆披厚重铠甲,冲锋陷阵时锐不可当;轻骑兵则以机动灵活见长,擅长突袭与侦察。这般精锐配置,显然不全是为了攻城。
秦王李世民足智多谋、胆识过人,断不会鲁莽行事。如此排兵布阵,必定经过深思熟虑。或许此番出兵,并非单纯以攻城掠地为目的,而是想凭借这支精锐之师,威慑敌军,从心理上瓦解对方的抵抗意志,为后续的战略布局创造有利条件。
“此番倒是老夫考虑欠妥,行事有失偏颇了。殿下足智多谋,不知心中是否已有良策?还望殿下不吝赐教,我等也好依计行事。”殷开山微微欠身,神色诚恳,静等李世民的回应。
李世民微微颔首,神色沉稳,目光缓缓扫过帐中众人,不疾不徐地说道:“也罢,事已至此,也无须再对诸位隐瞒了。此番我等兴师动众而来,目标并非是要攻破洛阳城。”
他微微一顿,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紧紧锁住他。李世民神色凝重,缓缓开口:“此前淮安王于聊城围剿宇文化及失利,反而被窦建德乘虚而入,一路撤退。如今局势危急,窦建德势力愈发猖獗,若任由其发展,后果不堪设想。”
“为防止王世充派兵与窦建德会合,对我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当务之急,我军必须在这局势中,牵制王世充。”李世民站起身来,负手而立,“此番策略乃是阳谋,哪怕王世充察觉,也无计可施。”
他微微眯起眼,神色自信,“我军可在洛阳城四周频繁调动,佯装集结重兵攻城,王世充生性多疑,定会为保洛阳,将主力部队牢牢困于城中,不敢轻易出城与窦建德会合。如此一来,我军便能争取到时间,从容应对窦建德的援兵。”
“殿下,深谋远虑,老夫实在佩服。”殷开山满脸敬意,双手抱拳道,“老夫愿领命前去,定将那攻城的戏码演得逼真,让王世充不敢有丝毫懈怠。”
还不待其余人等开口,马军副总管李君羡已率先上前一步,身姿笔挺如松,双手抱拳行礼,神色凝重又恳切:“殿下,此番谋划环环相扣实乃上上之策。只是当下军中粮草告急,若持续围困洛阳,怕是难以为继。否则一旦粮草耗尽,军心难免动摇,局势便会急转直下……”
话还未说完,李世民神色平静,抬起手轻轻摆了摆,示意李君羡停下。
营帐内的众人皆是身经百战、久经沙场,哪会不明白李君羡未尽之言的深意,一时之间,众人面面相觑,帐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所有人都在等待李世民的应对之策。
李世民神色沉稳,微微颔首:“此等情形,皆在本王预料之中。明日,本王将亲自上阵,若王世充继续固守不应战,那我等便佯装退兵,制造松懈假象,诱其出城追击。待其出城后,我军再以伏兵围之,打他个措手不及!”
此番奔袭至此,不管是要攻城歼敌,还是以武力威慑敌军,都势必要与对方交战一番。若就此作罢,那之前的长途奔袭便毫无意义。
换句话说,来都来了,耗费了无数粮草辎重,将士们也历经艰辛,若不打上一仗,实在难以交代,又怎么对得起这番心血与付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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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营帐中众人陆续退下,脚步声渐次消逝在夜色里,空旷的营帐内,只独独留下李世民一人。他身姿笔挺,却难掩满脸倦意。此刻,他眉头紧锁,怒意浮于面庞,双手下意识攥拳,指节泛白。
李世民心中暗自恼怒,狠狠啐道:“这该死的李密,当真胆大包天,竟敢诓骗本王!本王信他所言,布下这重重计策,本想着能收获瓦岗猛将,结果如今却被困在此处,进退两难!明日若还是毫无斩获、无功而返,就别怪本王不讲情面,回朝之后,定要拿他的人头祭旗,以正军威!”说罢,他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矮凳,眼中满是腾腾的怒火与决然。
而此时长安城内的邢国公李密,还不知他即将大祸临头,还在做着他的春秋大梦,满心以为凭借自己的谋略和昔日威望,定能在这大唐的朝堂之上站稳脚跟,甚至重振昔日瓦岗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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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李神通领着残兵败将,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夜色里踉跄前行,满心都是无处宣泄的愤懑。他的脸因愤怒涨得通红。
“该死的!”他啐了一口,声音在风中被扯得支离破碎,“那宇文化及,本都快成了瓮中之鳖,竟被他侥幸逃脱!还有窦建德,这狗贼,竟敢趁火打劫!”
本以为聊城已是囊中之物,只消再努把力便能拿下,谁能料到,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士及竟从济北运来粮草,硬生生让垂死挣扎的宇文化及重新抖擞起来,又与自己僵持不下。
可气的是,攻城不利,命人回魏县搬迁攻城器械的士卒,还被莘县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趁火打劫,在半路发起偷袭,杀得己方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最可恨的还是那杀千刀的窦建德,居然趁我军腹背受敌、兵力分散之时,带着他那如狼似虎的大军,气势汹汹地杀将过来,也幸好撤退及时,虽说损失了些粮草辎重,却也顺利撤退了出来。只不过可惜了那岌岌可危的聊城,还有那杀了隋炀帝杨广的宇文化及的首级……
李神通越想越气,猛地抽出腰间佩剑,狠狠劈向路旁的树干,“咔嚓”一声,树枝断裂,可他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他满心不甘,只想着何时能再卷土重来,一雪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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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来还有一章,一直提示发布失败,稍后我再试试看,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能明天再发布了,敬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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