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殿基拿着火把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但他还是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还举着火把,到处看。
田威虎等他走出了一段距离,说道:“风啸林、毕岳,你二人跟上。”
风、毕两人一言不发,走了进去,毕岳故意落下十步,跟在风啸林身后。田威虎冷笑一声,命令亲兵上前,招了招手,带着众人跟上。迎面冷风吹来,寒气透骨,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那条狭窄通道弯弯曲曲向里通去。众人走了一程,感觉越来越冷。忽然,走在最前面的洪殿基停下了脚步,挥动着火把,哈哈大笑起来。若不是生性庄重,他怕是要手舞足蹈了。
田威虎皱眉道:“这人莫不是疯了?”
“不,他一定是发现了火晶石。而且是很多很多的火晶石。”女师展开轻功,赶了过去。
“女师、各位,你们快看!”洪殿基站在通道的出口处,指着前方两边的石壁说。
从出口转弯向右,通道变得宽阔了许多,两边都是笔直的石壁。众人进入之后,在十几道火把光的映照下,石壁上出现了点点艳丽的红光——那是不计其数的火晶石。
女师仰着头,不停地发出惊叹声,喃喃说道:“神灵保佑,我终于找到了它们。”田威虎大笑道:“如意姑娘,恭喜了!你为田家立下了大功。”
余亮站在通道口拐角处,指着前面的石壁说:“女师,那里弯弯绕绕的东西,像是一种文字。”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那里有些像是石刻阳文的东西。
女师抬头看了看,“没错,那是一种两千年前用的古文。我应该能够认得。”她认真看了一会,才一字一顿地读了出来:“诸位到此不易。特留宝物,以慰诸君辛劳……这人一定就是设下机关的人了,他真了不起。”
田威虎冷笑了一声,“我看他就是装神弄鬼,故意卖弄他的那点本事。如意姑娘,咱们既然找到这里,总不能来个‘入神龙山空手而回吧’?”
“没错,我得取一些样品回去。此外,最重要的是,我得搞清楚这里的储量和品质,还有它们的分布情况。”
女师取出一些工具来,交给众人。“这些都是精铁刀,你们捡最好的挖出来,交给我。判断品质的大致方法,你们都掌握了吧?”
“都掌握了。”众人显然信心十足,拿起工具,便散开来挖火晶石去了。
女师笑着摇了摇头,拿出一个笔记本,一支笔,“孟复,跟我来。”她把小火把交给龙洋拿着,慢慢向里面走去。一面观察两边石壁上的火晶石,一面在本子上做下记录。
“这些火晶石的品质都很普通。”女师伸手摸着石壁上的火晶石,“不过,数量很多,这点也很难得。”
“究竟是数量重要,还是品质重要?”龙洋问。
女师迟疑了一下,“都很重要。不过,我更看重数量。我对武学不感兴趣,不在意它能不能当储功石用,如果不能遇见品质绝佳的火晶石,我宁愿它们数量够多。”
田威虎和陈教官也一路看了过来。田威虎问:“如意姑娘,发现了极品吗?”
女师反问道:“田大人,据你所知,世上有几块极品火晶石?”
“我知道四大家都拥有那样的火晶石,总数应该不会少于十颗吧。”
“而你,连一颗都没见过,对吧?”
“你说错了。田某见过一颗,它的品质之佳,是你做梦都想不到的。”
“也许吧。”女师淡淡地说,“你是有机会见到天公子的宝物,但顶多是看上一眼。我却自幼时起便把玩过那样的火晶石,有时我还整天把它带在身上。你有过吗?”
田威虎的脸颤动了一下,“谁说……哼!我当然不能像如意姑娘那样深得家主宠爱。不过,你可要知恩图报,不可……”他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龙洋一眼,又说道:“现在,这个地点已经成为田家的绝密。你要加快进度,离开这里之后,立即赶回京都,向天公子报告。”
女师却说道:“我当然会赶回去跟家主说。”
田威虎笑道:“家主又闭关了。如意姑娘,你当然不能去打扰他老人家清修。”说完,他举着火把,走到前面去了。他东瞧西望的,盯着那些火晶石看,偶尔,他还会把手按在一块火晶石上。
“怎么又闭关了?”女师皱着眉自言自语。
“田大人在干什么?”龙洋问。
“他在寻找储功石。”女师用鼻子发出一点冷笑声,“一介武夫。”
这处布满火晶石的狭长地带很大,而且,它是盘绕着向下通的。女师看了一会,合上了本子,叹道:“这里最好的火晶石,也只能算是三品的,离可以做储功石的那种,起码还差着两个品级。田威虎一定会很失望。孟复,我累了。咱们先回吧。看看他们取了些什么。”
她带着龙洋往回走,一面发出命令,叫大家都带着采到的火晶石过来。
女师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众人陆陆续续赶了回来,聚在她身边。除了风啸林、毕岳、杨靖之外,他们每个人都采了很多的火晶石。洪殿基更是夸张,他拿了一个空包袱,把它装的满满的背了回来。当他把火晶石倒出在女师面前时,它们在她的脚前堆成了一座小小的“火晶山”。
“它们可是比钻石还重的东西。”女师皱了皱眉,“你取这么多来干什么。想背着它们穿过那个有僵尸藤蛇的洞吗?”
“没法子,我停不下来。”洪殿基挠了挠头,“我总是不停地发现更好的,只好不停地去挖。”
众人都笑了起来。女师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对火晶,好像比我还痴,那是因为什么?”
洪殿基沉默不语,像是在思索该怎么回答。田威虎道:“这还用问吗?洪兄好歹也算是一名修者,他的功夫既高,当然想找一块上好的储功石。”
“田大人,你猜错了。”洪殿基说,“女师,我打个比方来说。假如有一个,从小就十分缺钱,几乎连饭都吃不上。他是不是应该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