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探真相之路,困阻万千
朔月前的月光将古堡残影拉得狰狞可怖。
伍瑾屈指弹开铁门锈迹,碎屑簌簌落进满地枯骨里,惊起暗处蛰伏的食腐萤虫。
那些幽蓝光点掠过马瑶耳畔时,她正用毒藤绞碎第三块刻着玄武图腾的镇魂砖。
";北荒说书人,南疆占星师,西市乞丐头子——";她踢开砖块冷笑,腕间银铃震得白骨堆里爬出更多萤虫,";三位线人指的方向倒是默契得很。";
伍瑾的龙渊剑鞘突然横在她颈侧,剑身映出穹顶龟裂的壁画。
半幅残损的星宿图正与玉佩上的轨迹重叠,只是本该属于玄武七宿的斗木獬位置,被人用朱砂点出朵海棠花。
";三日前你假装中毒时,";剑鞘轻敲壁画裂缝,露出夹层里泛着磷光的丝帛,";可没说过当年魔尊座下四护法,还有个会绣海棠纹的。";
马瑶指尖毒藤骤然刺穿丝帛,带出团腥臭黏液。
当黏液腐蚀地面显出东海阵眼图纹时,七十二峰震颤的轰鸣仿佛穿透时空再度响起。
她碾碎藏着玄武鳞片的萤虫,任由毒血在掌心灼出青烟:";毕竟重生后第一个捅我心窝子的,可是伍公子您啊。";
话音未落,她旋身甩出的毒藤已缠住突然下坠的青铜灯台。
数百支淬毒箭矢擦着伍瑾翻飞的衣角钉入石壁,箭尾红翎竟在触及龙渊剑气时化作血色蝴蝶。
这些妖异生灵撞上马瑶召出的鬼面蛾,爆开的磷粉瞬间映亮整条密道。
";东南巽位,七步。";伍瑾挥剑劈开磷火,龙纹玉佩悬在两人头顶结成光幕。
当马瑶毒藤勾住他腰带跃向卦位时,地面白骨突然聚成巨手抓向她脚踝。
毒藤刺入掌心的刹那,马瑶借力翻身落在伍瑾怀中。
他衣襟沾染的玄武寒气冻住她发间将熄的磷火,却在低头避开她耳坠时,被那滴将落未落的毒血灼穿肩头布料。
";这机关倒是比某人坦诚。";马瑶指尖抹过他渗血的伤口,毒血在龙渊剑身画出破阵符咒,";三百年前用婚宴合卺酒毒杀发妻的镇南侯,死后竟把密室修成婚房格局——";
剑光劈开最后一道石门时,她的讥讽戛然而止。
九重鲛绡帐无风自动,百盏长明灯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海棠花钿。
每朵花蕊都嵌着块命牌碎片,那些本该刻着弟子生辰的位置,此刻全变成了星髓倒逆阵的阵眼坐标。
伍瑾突然按住她捏诀的手。
龙渊剑挑起幔帐后的青铜匣,匣中玄武甲片上的血迹还未干涸,而压着它的竟是半块雕刻着并蒂莲的合欢玉佩——与他们大婚那日摔碎的信物一模一样。
";看来有人连我们洞房夜摔玉听响的癖好都摸透了。";马瑶毒藤缠住欲逃的青铜匣,藤蔓却被突然活过来的幔帐绞住。
那些鲛绡化作锁链的瞬间,地底传来玄武哀鸣般的震颤。
伍瑾揽着她腰身腾空时,龙渊剑气已斩断三根锁链。
玉佩光幕撞上从地底钻出的兽爪,迸溅的星火照亮了守护兽额间竖瞳——那里面旋转的竟是半幅星髓倒逆阵图。
";难怪能用玄武精血饲阵。";马瑶毒藤刺入兽爪鳞片缝隙,借力翻上横梁。
当她扯断颈间璎珞掷向竖瞳时,七十二颗东珠突然爆开成鬼面蛾群,";把阵眼藏在活物眼睛里,倒是比你们伍氏祖训更阴毒三分!";
守护兽暴怒的咆哮震塌半边穹顶,坠落星石砸碎满地命牌。
伍瑾在碎石雨中劈开通道,剑气裹挟着玄武寒气冻住兽爪。
当马瑶毒藤缠住竖瞳强行扭转方向时,那些嵌在墙上的海棠花钿突然渗出黑水。
";退后!";伍瑾旋身将她护在怀中,龙纹玉佩爆出的金光却与黑水同源。
守护兽趁机挣脱冰封,利爪扫过之处,所有黑水都凝成毒箭射向马瑶心口。
毒藤与剑光交织成网时,马瑶突然闷哼一声。
她按着不知何时扎入肩头的半截箭矢,发现伤口渗出的血珠正被地面阵图吞噬。
当阵纹亮起的红光顺着她血脉蔓延时,守护兽竖瞳中的星图突然开始逆旋。
";伍瑾,";她舔去嘴角血渍,毒藤骤然刺入自己心口,";帮我数数这些海棠花瓣。";
心头血坠入阵眼的刹那,七十二峰血色咒纹穿透时空映满密室。
每一道咒纹末端都指向守护兽竖瞳,而那些被马瑶毒血染红的海棠花钿,此刻正如活过来般爬向兽爪。
伍瑾斩断第九波毒箭时,龙渊剑突然发出清越龙吟。
剑气割破他指尖,血珠落在马瑶后颈的刹那,她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守护兽额间阵图里,某片旋转的花瓣正与她重生那日的命火轨迹重合。
";眼睛。";她突然轻笑,染血的指尖抚过伍瑾剑柄上的龙鳞,";你猜玄武的悲鸣...";
地底传来的剧烈震动淹没了后半句话。
当守护兽的利爪撕开最后一道防护结界时,马瑶咬破舌尖将毒血喷在龙渊剑身。
血雾弥漫中,她看见那凶兽竖瞳深处——
(本章完)在血色的氤氲中,玄武守护兽的竖瞳突然裂开了蛛网状的纹路。
马瑶用舌尖抵着齿间残余的毒血,在龙渊剑映出的寒光里,看清了那抹藏在星髓阵图下的银丝——那正是三日前她在西市乞丐王冠冕上见过的天蚕丝。
“坎水离火位!”她沾着血的指尖划过伍瑾剑柄上的龙鳞,被剧毒催动的鬼面蛾群突然调转方向,扑向穹顶。
当那些磷粉在卦位形成光斑时,守护兽额间的阵图骤然停滞。
“破它瞳中天机锁!”
伍瑾的剑锋裹着玄武的寒气,刺入光斑中心。
龙吟声穿透了兽吼声,剑尖挑着半截断裂的银丝,没入竖瞳的刹那,七十二峰的地脉发出了琴弦绷断般的铮鸣。
那些原本在阵图中流转的星髓,此刻正像融化的水银一样,从兽瞳的泪腺涌出。
“三百斤玄铁都铸不成你这嘴硬的性子。”马瑶的毒藤缠住兽爪的鳞片,借力腾空而起,耳坠擦过伍瑾染血的侧脸,将淬毒的血珠弹进阵眼的裂缝。
当守护兽额间爆开紫黑色的血雾时,她故意把喘息喷在他的喉结处:“怎么偏偏眼神这般好?”
伍瑾揽着她的腰身,避开迸溅的毒血,用剑鞘击碎坠落的钟乳石,在满地的狼藉中劈出一个安全的落点。
守护兽垂死挣扎掀起的罡风,撕开了马瑶半边衣袖,露出了她重生时被伍瑾刺中的旧伤——那道本该结痂的剑痕,此刻正泛着与阵图相同的幽蓝色。
“东南巽位埋着它的心脉。”他忽然咬破指尖,在她的伤口上画符。
血咒触到星髓阵图的瞬间,整座密室的地砖开始翻转。
那些刻着海棠纹的砖石,竟拼凑出半幅东海堪舆图,而阵眼的位置,赫然是他们大婚时合卺酒洒落的地方。
马瑶的毒藤刺入地缝,强行制动,藤蔓却缠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件。
当她从玄武鳞片下扯出半块鸳鸯玉佩时,守护兽最后的咆哮裹挟着记忆碎片冲进了她的灵台——前世合欢殿大火中,也有这般染血的玉佩滚落火海。
“伍瑾!”她突然将毒藤缠上他的手腕,借力跃向正在坍塌的穹顶缺口,“看它的脊骨!”
龙渊剑气应声劈开兽背的鳞甲,露出了森森白骨上刻着的生辰八字。
那些本该属于镇南侯府暗卫的命格,此刻全变成了他们二人的生辰。
当伍瑾的剑尖挑碎最后一块脊椎骨时,爆开的磷火里浮现出半张他们共同熟悉的面孔——三日前刚给他们送过婚书的喜娘。
地宫在轰鸣中彻底坍塌,马瑶拽着伍瑾跃出废墟时,毒藤卷着的鸳鸯佩突然发烫。
她看着玉佩在月光下映出东海的迷雾,而本该刻着“白首”的位置,此刻却变成了星髓阵的巽风纹。
“有意思。”她将染毒的指尖按在伍瑾的心口,借着替他擦去脸颊血渍的动作,把半片兽瞳残片塞进他的衣襟,“连我们合籍大典的祭品都敢替换……”
伍瑾突然扣住她的手腕,龙渊剑挑开她后颈的碎发。
当看到那处新生红痣与兽瞳血雾形状相同时,他眼底翻涌的星图突然凝滞:“七日前你吃的桂花糖……”
话还没说完,东南方突然传来熟悉的银铃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腰间的传讯玉佩——本该在东海镇压凶兽的伍氏长老,此刻竟从玉佩里传出西荒特有的沙狐啼叫。
马瑶的毒藤突然刺入自己的掌心,用心头血在虚空中画出卦象。
当血色星图与玉佩讯息重叠成南疆巫蛊纹时,她笑着将毒血抹在伍瑾的唇上:“夫君猜猜,这次是哪个蠢货把追踪蛊下在合欢佩里了?”
西北天际炸开紫色的烟花,正是他们前世用来诱杀叛徒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