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急,我这就出去看看。”李嬷嬷提着裙摆夺门而出。
“我的仲儿,仲儿怎么了?”
老夫人走得匆忙险些被门槛绊倒,还是丁嬷嬷伸手扶了她一把才能幸免于难。
顾不上脚踝上的疼痛, 她快步来到床榻边,“仲儿,祖母的小心肝哟,你这是怎么了?”
这可是南家唯一的男丁啊,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将来她如何去见南家的列祖列宗。
“祖……母,仲儿痛……”稚嫩的脸庞满是汗水,已经疼到浑身战栗。
“老天啊,有什么病痛都冲着我这个老婆子来吧,别搓磨我的仲儿啊。”
老夫人双手握紧南仲的小手,心痛到恨不得替他承受一切。
这时。
李嬷嬷领着大夫快速赶回,“来了……林大夫来了。”
闻言,老夫人和李荷玉齐齐让开位置,方便林大夫为他诊断。
林大夫摸着南仲的手腕,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无奈轻叹。
老夫人和李荷玉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怕打扰到林大夫又不敢发问。
过了片刻,林大夫总算松手站起身。
李荷玉急忙问:“林大夫,仲儿到底怎么了,为何会这般痛苦?”
“夫人,若我没有看错,少爷应是中毒了,只是此毒并不常见,我了解的也甚少……”
“这可是什么意思?”李荷玉面色煞白,“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她瞪向负责照顾南仲之人,双目喷火,“你们就是这么照顾仲儿的?若仲儿有个意外,我必要你们拿命来偿。”
“够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林大夫,你想想办法,南家就这一棵独苗可万万不能出事啊。”老夫人呼吸有些急促。
惩治下人之事可以容后再做,但仲儿的毒耽搁不起。
李荷玉回过神来,姿态放低了几分,再也没有从前的趾高气昂,“是啊,林大夫,你想想法子救救我的仲儿吧。”
“老夫人,夫人,不是我不愿救少爷,而是这毒实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林大夫面露难色。
老夫人颤颤后退了半步,当即沉声道:“命人去告知南峰,务必请来太医救仲儿的性命。”
民间的大夫束手无策,太医院的御医见多识广,总知道这毒的来源吧。
得知儿子中毒,目前生死未卜,南峰领着太医匆匆赶回。
太医坐在榻前诊脉,南峰压着怒气低声问:“怎么回事,仲儿为何会中毒?”
见到他,李荷玉仿佛见到主心骨一般,眼泪流个不停。
“方才,仲儿忽然喊着腹痛,没一会儿就痛到浑身颤抖,林大夫已经查看过,仲儿所食所触之物都没有问题,我也不知这毒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老夫人眸色沉沉,眼中憎恨分明,“是南絮,是她给仲儿下了毒。”
“母亲说的可是真的?”南峰失去力气,跌坐在椅子上,“可她为何要给仲儿下毒?”
她已经出嫁,如今是定安侯府的世子妃。
仲儿与她,既没有利益上的牵扯,又没有私人恩怨,她为何要这么做?
老夫人将南絮对南仲的喜爱说了出来,“自她回府后对府中的任何一人都是冷冷淡淡,唯独对仲儿又搂又抱,我还说她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原来是安了这样的恶毒心肠。”
“什么?南絮抱过仲儿?”李荷玉气到胸口剧烈起伏,她指着伺候南仲的下人一通骂,“混账东西,我有没有吩咐你们不许让仲儿与南絮接触,可你们呢,将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几人吓得失色,齐齐跪下认错,“夫人,是少爷喜欢大小姐,奴婢实在是拦不住啊。”
当时,老夫人和二小姐都在场,她们尚且拦不住,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
李荷玉抚着心口,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罢了,等仲儿脱离危险,我再好好惩治你们,下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明明只过了一刻钟,李荷玉却觉得有几个时辰那么长。
终于,在她急切的目光中,太医起身走向南峰,“南大人,令郎所中之毒名为三花乱,是由三种毒花研制而成。”
南峰紧紧掐着手心,“那可有解法?”
“有,三种毒花对应了三种解毒之草,只要找到那三种草药便能将解药制出。”
“既如此,有劳刘太医为我儿制作解药,待小儿康复必有重礼答谢。”
“南大人。”刘太医脸上不见丝毫喜悦之情,反而有着浓浓的担忧,“制作解药需要七日之久,而令郎年纪尚小,怕是撑不过七日啊。”
“什么?那该如何是好?”听闻噩耗,饶是七尺男儿也流下了眼泪。
南峰望着榻上那无声无息的身影,只觉心疼难忍,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他的儿子?
不忍见他失魂落泪的模样,刘太医开口道:“城外有一位游医,据说尤其擅毒,南大人或许可以去碰碰运气,而我会在七日之内做出解药。”
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这孩子自身的气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