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第十四天。
狂风刮了一夜,时星只觉两只耳朵嗡嗡的。
帐篷门帘的拉链刚拉开,沙子灌了时星一嘴。
“呸呸”两下,她赶紧戴上面罩,走出外面,抬头看天。
往日的刺目阳光消失,远处天空一片阴沉,狂风裹挟着黄沙,刺得裸露的皮肤生疼。
时星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天气意味着什么,但她很快做出决定,她得回去,反正最后两天了,回到私人小金库里躲一躲,光耀应该不会想到,她会杀个回马枪。
已经收拾好行李,正打算离开,突然听见风里夹杂着人类的呼喊声。
听声音距离很远,时星没有理会,继续快速整理携带的物资。
她拢了拢皮草,今天天气古怪,白天的气温开始下降,她已经感觉到一丝寒意。
柴火她没有遗漏,捆好用手提着。
对了,还有两“西瓜”。
时星正在弯腰寻找那两个瓜,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猛然回头,扔下柴,手上握紧长刀,眼神警惕地看向远远走近的两个人。
“呼呼——你也是迷路的背包客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甜,让人立马联想到一张甜妹脸。
不过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时星迟疑一瞬,摇摇头,她这身打扮怎么也和背包客不搭边,她可不想和对方交战。
女人看了一眼时星手上的长刀,似乎有些忌惮,距离很远便停下脚步了。
“啊?你是住在沙漠里的人吗?你也迷路了吗?”
女人打量着时星,身穿着深棕色的皮草外套,敞开的衣襟露出里面白色布料,头发和面部用白色布料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疲倦的双眼,没有背包行李,只有一捆干树枝摆在脚边。
一览无余的穷,女人心底鄙夷,但时星手里有刀,因害怕被打劫,女人已经萌生退意。
而就在她要离开时,突然看见角落里吃剩的西瓜皮和两个“西瓜”,她兴奋地上前了一步,虽然戴着面罩,时星也能想象出她说话时欣喜的俏皮模样。
“天哪,大哥你太厉害了吧!在沙漠里找到西瓜!还是两个,能不能和你交换一个,我实在是太渴了。”
说着她还咳嗽了两声,想来说话时嘴巴张太大,吃到沙了。
她旁边那个人则是低着头,时星却发现他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的腰。
她低头看了一眼,因为她无聊,把金饰品穿成一条挂件,就系在腰上,绳子用的是她衣摆的布料。
风很大,无意间把她的皮草外套吹开,恰好露出金闪闪的装饰品,就连昨晚烧开水用的金杯子,也被她绑在上面。
时星挑了挑眉,贪财啊,这男的该不会是npc吧,否则一个求生游戏,谁还在乎金银珠宝。
而这个女人,很像是玩家。
“你拿什么和我换?”
时星声音低哑,女人惊呼,“原来你也是女孩啊,不好意思,我看你这身打扮,还以为是男孩子。”
听见时星病态的声音,女人很肯定,时星此时状态不好,多半是半夜冷到的。
她眼珠子转了几圈,“姐妹,我物资也不多,食物更是不剩多少,要不,我给你一件衣服和你换一个瓜。”
她拿出一件脏兮兮的冲锋衣,还是没内胆的,一看就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捡来的,或者是尸体上扒下来的。
时星眯了眯眼,心底冷笑,且不说是不是能吃的瓜,这人老没诚意了。
她现在只想支开这两人,回到石头通道里。
时星咳咳两声,道:“西瓜的采摘地离这里不远,那里还有好多瓜,如果你诚心交换,你给我食物,我带你去。”
女人瞬间升起警惕心,“既然还有西瓜,你怎么还问我要食物。”
时星随意道:“吃腻了,想换换口味。”
女人看了一眼地上的西瓜皮,微笑着说道:“原来如此。”
最后两人达成交易,时星得到了三块压缩饼干和半瓶浑浊的矿泉水,那两个瓜一起给了对方。
时星笑眯眯收下,然后带着两人前往“瓜田”。
风大,但行走还是没问题的。
路上,女人有意无意打听时星的情况,时星随便编了个理由:
“我和族人走散了,正在回部落的路上。”
“你的部落离这远不远?”女人又问。
“还有两天的路程,但现在风沙太大,很容易走错路,可能还要走上三天吧。”
听见时星的回答,女人失去的兴趣,两人不再说话,直到看见一大片“西瓜”。
女人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仿佛去晚了一步就会被人抢走一样。
时星转身离开,而一直不说话的男人挡住了去路,时星停下脚步,扭了扭握刀的手腕:“还有事?”
男人后退一步,吞咽了一下唾沫,“那个,你身上的金子那些换不换?我也有食物,还有衣服。”
时星闻言心底乐开了花,但表面装出一副肉痛的模样,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抉择,为了生存而忍痛割爱。
“你有没有药?我可以全都给你。”
男人一愣,随后欣喜过望,和时星交易了半板消炎药和两片酒精棉片。
双方飞速交易,都觉得占了大便宜。
时星不是没想过问他要食物,但对方的食物都是吃过的,看着很埋汰。
走之前时星好奇的问了一嘴:“我还不知道你俩姓名。”
男人僵硬的笑笑,“我叫刘冰,她叫覃思思。”
话刚说完他就摆手离开了,生怕时星后悔似的。
原来是覃思思啊……还没死呢,真是命大。
时星感慨了一句,便小跑着离开。
再不跑被发现西瓜是白色的,对方肯定会没完没了的跟着她。
覃思思被时星偷走行李后,和四个男人蹲在小水洼等着化缘,还真让他们成功打劫了几波,但后来遇到硬碴子,在双方交战时,覃思思偷走食物和水连夜跑了。
半路遇到刘冰,覃思思发觉这人好拿捏,于是利用刘冰晚上取暖。
可他们运气不好,没能看见海市蜃楼,也就不知道绿洲的存在,部落的存在。
时星正要翻下小坡,回头看了看,覃思思似乎没发现异样,正在摘瓜,把瓜装进背包里,刘冰在旁边帮忙。
时星收回视线,加快脚步下了坡。
石门被黄沙掩埋,时星找了许久才进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天边,无边无际的黄沙正滚滚袭来。
这就是沙尘暴吧……
时星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外套,扒拉脸上吹散的头发丝,吐出一嘴沙,然后抓住石门把手,缓缓合上。
“啊,眼睛好辣!”
时星想捶死自己,看什么沙尘暴,吃了一嘴沙不算,眼睛还进沙子了。
此时她双目通红,不停流眼泪。
她拿出矿泉水冲洗眼睛,却老感觉有异物。
时星忍着难受,回到装金器的那个房间。
她坐到沙发椅上,仰着头,任由眼泪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沙子被眼泪冲出来了。
时星抿了一口水,距离结束不到两天,能不喝水就不喝,省着点。
至于覃思思给的水,她不敢喝,洗手洗脸还行。
服下消炎药,酒精棉片擦拭结痂的伤口。
有没有用不知道,反正吃药后遗症来了。
拢紧皮草外套,时星头一歪,坐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