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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到白鹭,我决不跟她离婚!”

高俊的固执令黄莺磨破了嘴皮也无济于事。没办法,她只好返回深圳。

黄莺走的第二天,高俊不顾家人的坚决反对,含泪踏上了飞往深圳的班机。他只有一个想法,再见白鹭一面,再求白鹭一次,如果白鹭不肯回到他的身边,或是白鹭真是有了能给他幸福的意中人,他才能死心。

飞机抵达深圳,高俊来到钱杰的花都夜总会。

听高俊说明来意。钱杰眨了半天的绿豆眼,就让高俊在一个包间里等着,他出去找找白鹭。

钱杰在外面给韦奇打电话,告诉他高俊来了,而且一定要见到白鹭,否则就不同意离婚。他请示韦奇该怎么办。

接电话的时候,白鹭就在韦奇身旁,电话的内容她听得一清二楚。

放下电话,韦奇看着身旁发怔的白鹭:“要不要我陪你?”

白鹭点点头:“你在一旁等我。”

韦奇和白鹭乘车来到花都夜总会。进门之前,韦奇说:“我在另外的房间等你。冷静点儿,把话说开,不能拖泥带水,那样对谁都不好。”

白鹭没吭声。

这时,黄莺走过来,把白鹭带进了高晓呆的包房。

见到白鹭,高俊“腾”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上前两步,泪眼朦胧,声音哽咽地叫了声:“鹭……”便再也说不下去,蹲下身子抱头痛哭。

白鹭鼻子一酸,泪水顿时涌出了眼窝。

“别这样,俊!”流了一会儿泪,白鹭走到高俊身旁,把他从地上拉起身子,“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从家里出来,咱们……你恨我是应该的!可是……我不想欺骗你,咱们做不成夫妻,总还是朋友,毕竟……”

高俊打断白鹭的话:“为什么咱们做不成夫妻?鹭,我需要你,我对你的感情……还有孩子,她天天叫着找妈妈,你真就狠心放弃这一切吗?”

白鹭泪流满面:“这都是命,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高俊一把抓起白鹭的手:“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没离婚,还是一家人!求求你,鹭鹭,看在我们以往的感情和咱们可怜的孩子的份上,跟我回去,咱们重新开始好吗?”

白鹭无力地摇了摇头:“迟了!咱们……不可能再做夫妻……”

“为什么不能?咱们还没离婚,只要你跟我回去咱们还是一家人!”

白鹭泪流如注,泣不成声。

“鹭,你离家这么久,孩子没一天不找妈妈。想想孩子,想想咱们有过那么多快乐的时光,跟我回去好吗?一家人一块儿,团团圆圆,你不想吗?回去后,什么都不用你做,你只管练歌,咱们一块儿向中央电视台大奖赛冲刺……”

白鹭哽咽着打断高俊的话:“别说了,高俊,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我对不起你,你……忘了我,咱们……只能离婚……真的,只能离婚……”

高俊流着泪看着白鹭:“你真的这么狠心?你知道,没有你,我和孩子……我们可怎么过呵!”

白鹭默默无声,虽然她埋怨高俊那无情的决裂,但她的心仍如刀绞,因为啊毕竟事出有因啊,不是自己红杏出墙,还会有这样的事么?泪水在脸上流着,她不想擦,也不能擦。这泪是自己的悔恨,她只能任凭泪水在脸上流淌。

沉默了一会儿,高俊止住抽泣:“既然你铁了心要离婚,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想见一见那个夺走你的人!”

高俊话音刚落,包房门开了,韦奇走了进来。

“你好!”韦奇走到高俊跟前,神情严竣地伸出手,“我叫韦奇。”

高俊没去握韦奇那伸过来的戴着钻石戒指的手,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地打量着韦奇。

韦奇转向白鹭:“你先回避一下,我和高先生……”

高俊打断韦奇的话:“她不必离开!”说完看着白鹭,“白鹭,我和他都在这儿,你……重新选择一次可以吗?如果你还是选择他,我……无话可说,马上回去,你需要什么手续我给你出什么手续。你……选择吧!”

白鹭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她看看韦奇,又瞅瞅高俊,真可谓“前夫有情,后夫有义”叫她莫衷一是。

“我赞成高先生的提议。”韦奇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看着白鹭,“你选择吧,无论选择谁,我一定无怨无悔。”

白鹭泪眼汪汪,凝视着高俊那充满哀伤的神情,往事像放映电影似的在脑际出现。她多么想奔向高俊,奔向自己的初恋,奔向自己的纯洁的爱,但这一切都阴差阳错地打了个翻身,爱恨情仇已经分不清界限了。白鹭想对高俊说声对不起,但她又如何启口呢,一句对不起能把自己的感激与悔恨都说清楚么。

高俊见白鹭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他似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白鹭良知的醒悟。这是个机会,可高俊知道,从黄莺出现在柳城,白鹭的心已经有了归宿,他已经无能为力了。原本想挽回白鹭的话,说出来却成了另类的表述。

“我知道你不会选择我。”高俊语气中透着酸楚,“但我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表白,你的心到底属于谁!”

白鹭流着泪说:“高俊,不是我无情,我和你也许情深缘浅……咱们……做朋友可能更好一些……”

高俊眼里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痛苦地摇摇头,哽咽着:“好一个情深缘浅!是的,情深缘浅……”

韦奇上前一步,用手搂着白鹭的臂膀:“谢谢你,白鹭!我知道高先生对你有感情,既然你选择了我,今后,我想我会做得更好!”

白鹭用愧疚的目光看着高俊。

“白鹭是你的!”高俊看着韦奇,“离婚手续我们可以随时去办。祝你们……天长地久!”说完,高俊转身向包房外走去。

包房外,夜总会的男歌手正在演唱《伤心是种说不出的痛》。

白鹭追到门边,扶着门槛痛哭不止。韦奇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附耳劝说:“鹭鹭,你做出这个决定是痛苦的,希望你接受这个现实,让幸福抚平你的创口。”白鹭转过身来,倚在韦奇身上,擦着流不断的泪水,突然她我发现高俊又返回来。她猛地冲过去,不停地呼喊:“俊——俊——”

三个人回到包间坐定。

韦奇不解地问:“高先生,你反悔了?”

白鹭愧疚含泪说:“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选择伤了你的心。请原谅!”

高俊擦去泪水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见笑了。我回来,不是反悔,也不是责问。我只是想跟白鹭一起回顾一下从至爱到至痛的来龙去脉。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如愿以偿。”

“俊,亲爱的,”白鹭接过话头忍着心头剧痛说,“我早就想找出你提的问题的答案。你知道我的初心,我是爱你的。我更爱我的女儿,还有我们的家。”

韦奇站起身来跟高俊握握手歉疚地说:“你们婚变,我是其中因素之一。但不是主因,主因应该是你们的感情出了问题。我先回避,你们可以真诚交换意见。”

白鹭和高俊都点头答应。

高俊从背包里拿出他俩定情之物,纯洁和纯情的信物《红梅》。

一见《红梅》回忆立即把白鹭拉回那神圣的时刻。

那是新婚第二天按风俗“回门”。白鹭带上印着贞红的白绢,请家乡的姐妹把它绣成一幅《红梅》。就是这幅镶在楠木制成的圆框里的双面绣。这是家乡的姐妹用密密的针引着红丝线把贞红巧妙地组成梅花。用白鹭的长发绣成的枝干,曲折蜿蜒在花朵之间。这是一幅红梅映雪图!

白鹭抱着《红梅映雪图》禁不住泪流满面,她深情地说:“俊,我没有忘记我的婚誓,我也没有背叛我的誓言。这是我的贞红和秀发凝成的红梅。她依然证明我是你结发之妻的贞洁。”

“鹭,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高俊情深意长地说,“如果没有你坚持开颅手术,也许我已经不在人世。如果没有你术前术后的息心照料,我也不能这么快恢复健康。我怎么能忘记你的爱,你的情。”

“俊,你也是我的恩人。”白鹭动情地说,“你不仅给我的爱,你还是我的恩师,你为我的歌唱事业呕心沥血,才使我有了一些成就。我怎能忘记你的爱,你的恩。”

“我们本可能恩爱如初的,”高俊摇摇头说,“要不是你坚持南下,怎么会……”

“为了爱,为了你我的事业和家庭,为了媛媛的未来,”白鹭坦然面对,“我自认为我没有错。如果不是当时你我都陷入困境,我是下不了决心的。你不该生那么大的气。不接受我寄回的钱和西装,也应该给我个退回的理由。”

“什么?!”高俊无比惊诧,“我之所以退回你寄来的钱和西装,是因为你离家之后就渺无音讯,怎不叫人生气。况且突然来了一笔巨款,怎不叫人生疑。我退回钱和西装时,是附上一封请求你回来的信的。信中没有生气的话,只有请求的情。”

“什么?!”白鹭也大吃一惊,“你来过这样的信?我只收到钱和西装,没有见到你写的一个字啊。”

“怎么会?!”高俊大惑不解,“我不仅写了这封信,我还给你写了许多信。”

“你给我的信,寄到哪个地址?”白鹭一心疑惑,“你会不会写错地址了?”

“怎么会写错,”高俊肯定地说,“我是按你寄钱和西装的地址回信的。收到你的信,我才知道你在华都夜总会唱歌的。除了寄钱和西装附的一封信外,我再也没有收到你的只言片语。”

说着说着,高俊面现愠色。

“这一定是钱杰这个小人搞的鬼!”白鹭激昂地说,

“他唆使你南下本不怀好意”高俊愤愤地说,“真是‘钱’迷心眼呀!”

“我不单是为钱而来,我是赚钱解困。”白鹭痛心地说,“我说的钱是真金白银。不是姓钱这个歹徒!”

白鹭突然站起身来,走向门口招呼韦奇进来。

韦奇刚坐下,白鹭就把钱杰藏匿信件的事告诉他。

韦奇气呼呼地叫前台小姐喊钱杰来包间。

钱杰不知就理,笑嘻嘻地走进包间。

韦奇劈头盖脸地责问:“钱杰,你是不是私藏了高俊和白鹭的来往信件!?”

“没有……没有……表哥……我不会做这样低级趣味的事。”钱杰扭着脖子强辩,“你们互不通信就赖上我了!”

“夜总会前台,谁负责收发工作?”韦奇一箭中的。

钱杰支支吾吾:“一般是薇薇负责,也有她不在岗的时候就……随便放在前台……这样可能信件会丢失。”

“是私藏,不是丢失!”韦奇怒不可遏,“用不着你替薇薇遮掩,本来就是你的主意!”

韦奇亲自到前台把薇薇叫来。钱杰战战竞竞地躲到包间的角落里。

“薇薇,你把白鹭跟高俊的来往信件交出来!”韦奇厉声责令。

薇薇瞄一眼躺在角落里的钱杰,知道事已败露,就低垂头提一提半露乳球的低领薄衣,急速地到前台暗柜里取出私藏的信件返回包间。

薇薇把信件交到白鹭手中,惊恐地说:“只有俊哥写给你的信,没有你寄出的信。”

她又低头挑出一封信,递到白鹭手上说:“这是俊哥退回钱和西装时,给你的信。我告诉钱总,他命令我,凡是你的信件都不能给你,尽快毁掉。我害怕事发以后……害怕秋后算账……就……保藏下来了。”

白鹭颤抖着手,含泪打开高俊的信:

鹭——我心爱的妻子:

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你能听见我滴血的心跳动的声音么?你能听见我颤抖的声音在呼唤你吗?

回来吧,我心爱的妻子!你能听见吗?

不能,也许不能!

这样的夜晚,这种时刻,你正在霓虹闪烁,歌舞升平的环境里,你早已陶醉在人声鼎沸,美酒佳肴,欢歌笑语.纸醉金迷中!我微弱的心跳和颤抖的声音又怎么能传进你的耳帘?

我恨你,白鹭!明明知道我离不开你,也知道我忍受不了你在这种场所唱歌赚钱,可你偏偏在这种场所留连不归,我的心已经被你撕烂了,你知道吗?这样下去,我们的感情,我们的婚姻就会被你葬送,难道你还不肯回心转意吗?

回来吧,白鹭!你离家这些日子,我度日如年,终日以酒浇愁!经受这种折磨,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还有孩子,她天天不是哭着找妈妈,就是闷闷不乐!她还这么小,钱对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妈妈在身旁。她是多么需要母亲的呵护呵!

回来吧,白鹭!钱对你就那么重要吗?我们不缺吃少穿,我们有自己追求的事业,为什么我们不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脱离那种环境,回到我和孩子身边,我们不是没有幸福可言!

我捂着痛彻的心告诉你: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就算你挣100万,我和孩子也不会花你一分钱,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再这样持续下去!

为了你,为了我,也为了孩子,我恳求你,回来吧,鹭!

……

泪水成串成串地滴落在信纸上。字字珠玑,字字泪迹。白鹭忍不住悲痛,扑通一声跪在高俊面前。

高俊和韦奇同时伸手扶起白鹭,几乎同时出声安慰:“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韦奇把钱杰揪到白鹭面前责问:“你还对白鹭做过什么坏事?”

“没有,没有……”钱杰颤抖着耍起无赖。

“你、你、你这个无赖!”白鹭掩脸啼哭,“你用药迷了我,脱光我的衣服,拉开我的四肢绑在窗户上。若不是黄莺及时赶到,你就……你就……”

“没有,没有——”钱杰强辩,“要是有这事,当时你怎么不告发我!你诬陷我!你设套!”

忽然黄莺应声走进包间,指着钱杰的鼻子说:“你这个歹徒!那晚要不是我先一步赶到——你还不是就……你这个禽兽!”

韦奇猛地一巴掌摔到钱杰脸上,再一脚把他跺倒在地上,狠狠地呵斥:“你还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钱杰滩坐在地上哭丧着脸说:“我为了讨好你,就骗你说,白鹭夫妻关系紧张,性生活不和谐,让你去追她。……要不是我这一招,你怎么追得上白鹭……”

话音未落,拍地一声韦奇又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钱杰脸上,大声呵斥:“还做了什么,赶快坦白,不然我就把你这个强奸犯交给内地公安。快说!”

钱杰一反常态冷静地说:“我没有强奸谁,那个假像是黄莺布置的。我截留高俊的信件还不是为了你能得到白鹭。表兄,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黄莺听到钱杰嫁祸于她的话,暴跳如雷:“你这个强奸犯,你把鹭鹭绑在窗户上,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你真是恶贯满盈,罪不可赦!”

“钱杰,你不但可恶,而且无耻!”白鹭怒不可扼,“你不但给我下了迷药,还给我灌了春药……你的帮手薇薇……”

韦奇、黄莺、白鹭,你一言我一语指责着钱杰。没有人注意到一言不发的高俊已经气极生悲昏倒在沙发上。

黄莺发现高俊昏倒了,连忙拉白鹭到他身边。

白鹭我黄莺轻轻地拍着高俊,白鹭轻声喊着:“俊、俊,你怎么啦!俊——俊——你醒来——”

高俊迷迷糊糊叨念着:“鹭鹭,鹭鹭,你不要——离婚——”

当高俊清醒过来时,黄莺对他说:“你不是让钱杰告诉鹭鹭你要跟她分道扬镳吗?是你先提出离婚的,鹭鹭才走到这一步,你……”

黄莺正要往下说,高俊完全清醒过来了,高声说:“我什么时候让钱杰告诉鹭鹭分道扬镳?什么时候说的,什么时候说的。钱杰这小子在哪里——”

韦奇一把把钱杰拉到高俊面前。高俊扯着钱杰的衣领责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跟白鹭分道扬镳!你这个恶棍!”

钱杰滩倒在地,喃喃低语:“你没说,是我加油添醋……为了拆散你们……为了表兄……为了得到华都夜总会……为了薇薇……金钱还有女人……”

钱杰在呢喃中昏去……

韦奇叫来保安,让他们把钱杰和薇薇暂扣在保安部。

黄莺扶着面容失色的白鹭坐在沙发上对高俊说:“俊哥,事已至此……”

高俊抢过话头:“真相大白,吾欲何求。让白鹭展翅高飞吧!”

白鹭欲哭无泪,呆呆地看着高俊……

深圳机场候机厅。

高俊神情恍惚,两眼发呆地坐在侯机室里。

白鹭和韦奇一前一后来到高俊身旁。

“高俊……”白鹭颤抖的声音飘进高俊的耳帘。

高俊站起身,望着白鹭和自己一样红肿的双眼:“谢谢,谢谢你来送我!”

白鹭避开高俊哀怨的目光:“你和媛媛……千万多保重!告诉媛媛,妈妈想她,妈妈会为她负责的,会尽妈妈应尽的责任。”

高俊尽量克制着自己,不使眼泪流出眼窝,说道:“我们保重,你也保重!”

白鹭道:“往后我想孩子时,我……能去看她吗?”

高俊哽咽地:“你永远是孩子的母亲。你想媛媛,媛媛也想你。等孩子大了,希望她能跟你一样喜欢我们的那一首《真情挚爱》。”

站在一旁的韦奇把一只皮包递给高俊:“高先生,这些钱,是给你和孩子的一点儿补偿,你先拿回去,往后,白鹭再按月给孩子寄抚养费。”

高俊没接韦奇递过来的皮包,他直视着韦奇那满面红光的脸:“韦先生,我知道你钱多,可再多的钱你也买不去我的人格和自尊。白鹭属于你,我服输。这用不着任何人给我补偿,输了就是输了!”

白鹭从韦奇手中拿过装钱的皮包:“拿着吧,高俊。你和孩子需要钱,就算为孩子……”

高俊一字一字地说:“我会为孩子负责的。孩子需要钱,我可以去挣,凭我一双手,凭我的本事……”

白鹭怔怔地看着高俊,一时语塞……

白鹭把双面绣《红梅》放进高俊的背包……

飞机升上蓝天,白鹭泪流成行,心头涌起一股怅然若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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