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阁。
临真郡主拿着新鲜出炉的那份榜单正躺罗汉榻上,要不是脚还没完全好利索,她都恨不得直接在榻上打滚,来表达她此时激动的内心。
二甲第十六名!她家谢允安怎么能这么厉害!一次考得比一次好!
“青骊,你看,谢允安真的好厉害,这次又进步了好多!”临真郡主将名单递给青骊看,说出的话是毫不掩饰的夸赞。
青骊接过看了一眼,也是真心实意的称赞,只不过夸的是自家的主子:“郡主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那是!”临真郡主从青骊手里拿回那个榜单,看着上面谢允安的名次有些自得:“也不看看我是谁!”
等笑够了,临真郡主才翻身将软枕压在身下,哀叹了一声,闷声说道。“可惜,不能亲自出去看一看他,他现在指不定会有多高兴呢。”
青骊蹲下身来哄着:“那郡主便好生修养着,将脚养好了便能出去了。”
临真郡主瘪了瘪嘴:“其实见了说不定也没什么好的,母亲还没有松口呢,上回我见他瘦了那样多,就知道其实他心里头也不好过,”
“郡主,要是王妃一直不肯松口,您会怎么样?”青骊试探性的问道。
“不能怎么着,他不能带我私奔,我也不会跟他私奔,我可是圣上亲封的临真郡主,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令振阳王府蒙羞的事情来!”
青骊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她还真的怕郡主一时冲动做出什么糊涂事来,如今看来,郡主还是很清醒的嘛。
但就是因为清醒,才会觉得有时候太过随心所欲并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
“青骊,你说,其实我打马球那天是不是也不该这么冲动的?”
“郡主不是冲动,只是随心而已。”青骊宽慰道。
临真郡主瞥了青骊一眼,这有什么区别吗?
临真郡主也不想吭声了,她将头埋进软枕里。
青骊看着如此沉闷的郡主心里头也难受,端起一旁的茶水点心哄着她:“郡主,要不喝点这个花蜜茶吧,奴婢还放了您最爱的蜜桃干,很是香甜。”
临真郡主看都不看直接将脑袋瞥到了另一边:“不想喝。”
青骊又换了个方向继续哄着:“那郡主看看这酥酪如何?可香甜了。”
临真郡主又将脑袋瞥到了另一边:“不想看。”
“......”青骊也无法了,只能站在一旁静静地陪着。
振阳王妃站在房门口听着里头自家女儿发出来的动静,门前有屏风挡着,所以里头人的看不见门口站着的人,当然,振阳王妃也阻拦了想进去禀报的下人。
她安静的听着里头传出来的牢骚,直到里头彻底安静下来,她也不曾抬脚踏进去,反而扶着安嬷嬷的手转身离开了。
两人在花园里头转悠了好几圈,直到振阳王妃走疲乏了,这才停下了脚步。
看着园子中满园春色,百花齐放的喧闹场景,振阳王妃的视线却落在了路旁开得最娇艳的那株上。
安嬷嬷的视线随之看了过去,笑着说道:“去岁入冬前,奴婢还说这株牡丹没养好,看着蔫蔫的,怕是熬不过这寒冷的冬天,还是王妃说好歹还活着就别扔了,让花匠给移到角落处,没想到这冬去春来,还真让它给挺过来了,如今开得花也是整个园子里最好的。”
“花儿嘛,用心呵护,勤加施肥,好生除虫,无论到了哪处,都能活下来的。”振阳王妃伸手抚过那朵开得娇艳,眼里的神情很是复杂。
安嬷嬷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一旁安静的陪着。
最终,振阳王妃也只是叹息了一声。
也罢。
“安晴。”振阳王妃看着前方,语气悠悠的喊了一声。
“奴婢在。”安嬷嬷立马回应。
振阳王妃这一次的语气倒是强势了不少:“你再派人去将那个谢允安的父母打探清楚,尤其是那些个后宅之事。”
安嬷嬷闻言眼前一亮,立马点头应下:“王妃放心,奴婢定会让人用心打探。”
“走罢,陪我好好欣赏一番这满园的春色。”
“王妃小心着些,这石子路沾了水,有些滑。”
“放心,本王妃还没到走不动这石子路的时候。”
“奴婢知道,只是搀着您奴婢才安心。”
一主一仆,一脚一印,踏入这满园春色当中。
......
临街的包厢内,江听澜带着堂弟堂妹已经先一步到底在那处等着了,当看到谢晚棠过来的时候,她眼眶里的红晕还没有散去,就连鼻头也是红晕一片,叫喊谢晚棠时甚至能听见嗓音有些许的哑意。
“晚棠妹妹。”
“听澜姐姐莫不是因为听到我哥考中了探花,激动得哭了?”谢晚棠笑着打趣道,想要缓解一下江听澜的情绪,免得她待会又激动得哭出来,那她可不知道要怎么抱着她来哄她好了。
江听澜果然收敛了不少情绪,嗔了谢晚棠一眼:“哪有你这般说自己哥哥的?他高中了探花,难道你不高兴激动吗?”
她在府里听到消息的时候,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连她的几位叔母都在笑着打趣她。
她临走之前,还听到了母亲在跟祖母商议,说是不是趁这个好时候将她跟谢允初的亲事定下来,算是喜上加喜的好事。
她也是听到了这个,才会情绪如此激动的。
谢晚棠笑着拉起了江听澜的手,怎么会不激动呢?料她再如何能想,也想不到她哥居然还能高中探花郎,这结果可比前世好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