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桌子角,檀香便是撞上,能撞死?
这热闹的场合,有唱戏的,就有配合的。
檀香气势凛然的要撞桌子寻死,青竹很恰到好处的一把扯住她,她乘势回身扑倒在苏陌脚下:“夫人!请夫人为奴婢做主!”
苏陌一脸的为难:“这府里是我大伯娘,损你清白的是我堂兄,我一个小辈儿,我能说什么?若是你实在无处可去,明日,我送你进宫禀了太后娘娘,你便在太后娘娘面前尽忠吧!”
意思是,我送你进宫,你碰死在太后娘娘面前吧!
她俩就是这么一说,苏陌穿越来这几个月,只年前腊八那次去过一次宫里,这几个月都没被太后召见过,太后如今提起尚书府这俩真假千金,没一个看得上的,她哪里敢主动进宫求见太后?
可是,姜氏不知道这其中的详情啊!
姜氏只知道苏离陌是太后赐婚进将军府冲喜的,苏太后是苏离陌名义上的堂姑母!
姜氏颓然瘫坐在椅子上,恨恨的骂:“孽障!都是孽障!”
不知是骂檀香,还是在骂自己花孔雀般四处留情的儿子们!
是,是儿子们!
她亲生的三个儿子,都他娘的是这臭德行!
苏陌稳坐不动,青竹牢牢扯住檀香也动不得,这屋里,一时气氛僵滞,无奈,莫珍珠只得出来帮着婆婆打圆场。
“母亲!您看,要不派人去问问三弟的意思?”
陈氏尖叫:“大嫂!有什么可问的?他那性子,脏的臭的哪里分得清?你若问他,他怕是恨不得今日就圆房!”
要不说陈氏老是挨打呢,就这嘴,她不挨打谁挨打?
苏陌是第一次见到陈氏脸上这红指头印,哦豁!那只花孔雀,打起媳妇来还真是毫不留情!
檀香哭声猛地放大,这一屋子人,都有心理准备,不由得都抬了抬手,想捂眼睛。
姜氏自然也知道不用去问儿子,闭着眼她都猜得到儿子会怎么做:九成九会顺势再收个妾室!
姜氏摆摆手:“罢了!情债都是命! 一饮一啄,都是天定的!老三家的,你就受点委屈吧!”
陈氏哭喊:“呜呜!母亲?儿媳为何要受这个委屈!呜呜!上一个狐媚子进门,才几天啊?这又多了一个?若是算上这个,再数数儿媳屋里现在活着的、难产死了的,统统都算上,你家老三都有六个小妾了!呜呜!在这国公府里,他算是头一份了!比国公爷的小妾还多一个!呜呜!呜呜!”
她这话说出口,一屋子人都想给她个耳光!
这不是火上浇油?她是只怕姜氏不发脾气?
果然,姜氏怒吼:“闭嘴!”
一怒之下,喝命莫珍珠:“你去!请国公爷来看看,看看他养的好儿子!一天天的,丢人都丢到外面了!隔房的堂弟屋里的人都染指,这都是他身上传下来的好习性!”
莫珍珠就知道婆婆会如此发脾气,她哪里能去请公公?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站好。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老二媳妇李氏、老四小姜氏都起身,齐齐的站好,听姜氏朝着她们发泄怒火!
心里对陈氏,真是一点都同情不起来!
她那张嘴,活该她屋里能有六个姨娘妾室!
姜氏看着这几个儿媳鹌鹑似得站着听训,多少平息了些怒火,再转头看到老神在在坐着不动的苏离陌,火气蹭的一下,又窜到了脑袋顶上!
“苏离陌!”
姜氏怒吼!
苏陌手一颤,茶杯掉在地上,“仓啷”一声,碎了!
苏陌无辜的看着暴怒的姜氏,一脸的“都怪你,吓死我了”的表情!
姜氏:。。。。这个小蹄子,就是她的克星!
骂来骂去,姜氏再怎么不乐意,最终,檀香注定是要留在盛淮贤的屋里了。
姜氏足足骂了小半个时辰,等姜氏骂的嗓子都哑了,苏陌闭着眼垂着头,和老六用意识聊天都快没话说了,才算是告一段落。
最后,大少夫人莫珍珠领命,送三弟妹陈氏和新姨娘檀香姑娘回老三的院子,暂且这么着,至于什么时候敬妾室茶,回头再议吧!
今日,大家真的都很累了!
檀香不为己甚,很识趣的给姜氏磕了头。
然后又懂事的给苏陌也磕了头,跟在沉着脸的莫珍珠和哭哭啼啼的陈氏身后,去了新主子的院里。
这可比在将军府好多了,要知道,她在将军府,不跟着夫人出门时,她都是被看着,不准出自己住的小院一步的!
这边闹剧结束,苏陌回了将军府。
这一路,累的很。
娘的,听人骂,也能听的浑身疲惫,比自己亲自上阵还疲惫!
回到温明居,先去西屋换了便服,回到东屋丝毫不顾形象的仰面躺倒在盛淮安的大床上,有气无力的:“劳烦大将军,赶紧给我输点真气治疗寒毒吧!”
屋里的人,都很自觉的退出里屋,当值的守在外屋,不当值的,该干嘛干嘛!
苏陌没有练过古代这种高深的武功,要盛淮安给自己输真气那随意的劲,像是说给我喝杯温水吧?
她心中,盛淮安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浩瀚真气,就是一杯温水,最多,价值再高点,像一杯奶茶?
盛淮安微微一笑,很配合的伸出手,掌心相对十指紧扣,缓缓给夫人输入貌似不值钱的真气,不到一刻钟,苏陌就睡着了。
这次盛淮安没有点她的睡穴,苏陌今天是太累了,暖融融的气体进入体内,像是催化剂,让她瞬间放松,太他娘的舒服了!
盛淮安看着这女人毫无心机的仰躺在身边酣睡, 便是穿着常服,也能看到两条细长的腿不讲究的一条腿蜷着,另外一条时不时左右晃一下,似乎在做什么有趣的美梦,很惬意。
圆领的上衣, 脖颈处露出巴掌大小的一块皮肤, 白的发光莹亮。
顺着胸口往下,隐隐凸显出一个弧度,让人浮想联翩。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果子香,这甜腻的气息!盛淮安掌心出汗,身上又起了反应!
苏陌呼吸匀称,是真的在酣睡。
盛淮安嘴角微翘,另外一只闲着的手悄悄往前伸了伸,借助小桌板的遮挡,轻轻弹弹自己的小兄弟,安抚道:不急!再等等!
急也没有用啊!
这女人,似乎是没有开这一窍!
现在自己身子不方便,她指定不会主动献身啊!
盛淮安想象不到这女人主动的话,会是个什么模样,忍不住闷笑。
苏陌睡到后半夜,习惯性的醒了,感觉身边盛淮安在熟睡,她意念一动,闪进了空间。
下一瞬,她看到盛淮安也被她拽了进来!
盛淮安冷不防的摔在了地上,胳膊高高的吊着,吊在苏陌的手腕上。
苏陌低头看看 ,娘的,这货扣着自己的手腕呢!
苏陌蹲下来,朝着盛淮安晃晃被他大手扣着的手腕,语气很冲:“你算计我?”
盛淮安狭长的凤眼迷茫的看着自家夫人,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似乎反应了半天,才缓慢的说:“没有!我给夫人输入真气时睡着了,忘了松开。”
苏陌心里疑惑,但是,念在这人每次给自己输入真气时,真的浑身舒服,而且现在她很少感受到那种彻骨冷了,轻轻哼了一声,不好计较,但是她很不高兴:“下次不准再这么扣住我手腕!”
盛淮安脸色苍白,深情的看着这个女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满腔柔情。
苏陌尬!
站起身大喊:“老六!”
脚边的小黑猫甩了甩尾巴打在苏陌的脚面上,好吧,老六在她们进入空间那一瞬间,就已经蹲在姐姐的脚边了!
苏陌再次觉得有点尬,咳嗽一声,吩咐:“我去练功了!你把他放到池子里,然后给他摘些果子!不准再给他点外卖!他如今身子不好,不能吃垃圾食品!”
老六嗷呜一声,小爪子揪起首领大人的胸口,在空中跃起,准确的把盛淮安扔到了小石潭的灵泉水里!
然后在空中飞行,去那边果树林里摘新鲜的果子!
盛淮安被砸到小石潭里,尾椎骨顿了一下,呲牙,真疼!
忽然,他顿住!
他的尾椎骨,能感受到疼了?
他动了动长腿,缓缓的伸开,心中激动,面上沉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苏陌根本没往这边看,这是死老六心心念念上赶着要伺候的首领大人,自然大事小情,都该由老六来忙活!
她很忙的,得赶紧去那边操练。
而且,最近她练习枪法练的有点入迷!
因为有整箱整箱的子弹喂着,她进步神速!
现在,她都可以瞄准树上的枣子了!
苏陌跑到西北边的靶场训练,盛淮安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砰砰!哒哒!”的声音,他不知道这女儿练功是在干什么,心里疑惑,不过,脸上并没有显出来。
小黑猫把一篮子水果放到小石潭边,然后坐在首领大人身边,甩着小尾巴。
盛淮安捡起一个果子,熟练的几口吃完,然后垂目,眼睛盯着小黑猫。
老六像上次一样,恭敬的捧起盛淮安的手。
盛淮安这次有思想准备,果然,在这只小黑猫看着最柔情的时候,一爪子下去,自己的手背上,又被抓破了 一条 一寸多长的血痕!
盛淮安眯眯眼,没有动。
老六小舌头灵活的舔着血痕里渗出来的毒血,趁机往首领大人身上小心的注入灵气。
这次,盛淮安有意识的不停运转体内真气,所以他没有睡着。
然后便看到那边池塘里跳进来一条大黑鱼,大黑鱼绕着他的小腿转两圈,时不时的叮咬几口。
盛淮安对仙境中出现的种种神迹,都摆着一副见多识广的姿态,沉静的接受。
这条大黑鱼叮咬一会儿,跃出去,然后又飞进来一条鱼,依然是时不时叮咬。
很神奇的,盛淮安感受到了某种钻心的麻痒,老感觉自己似乎能抬起腿,随时踢那黑鱼一脚!
当然,他没有踢。
他强忍着,然后修眉微蹙,陷入沉思。
苏氏觉得,自己在泡泉水驱毒,所以,这黑猫对自己的舔舐、黑鱼对自己的叮咬, 苏氏并不知道?
盛淮安凤眼瞥向小黑猫,迟疑了一会儿,低声试探着问出心中疑惑:“她不知道你在给我疗伤?”
貘大人感动的要哭了!
几千年了,他终于又能听到首领大人的声音了,虽然,他早就忘记了首领大人的声音是不是这么清冷,但是,这人身上首领大人的气息,好浓厚啊!
嗷嗷呜!
貘大人用一颗牙齿修炼成的小猫欢快的摇着小尾巴,仰起小猫头,频频的点头!
盛淮安其实是大为吃惊的, 这只黑猫,真的听得懂人话!
然后,他确定,苏氏不知道黑猫和黑鱼在合力为自己疗伤!
盛淮安有点嫌弃的弹弹手指:苏氏得笨成什么样啊?她的地盘又如何?她的地盘这些秘密她都不知道!
唉,这个女人,若不是将军府和自己护着她,将来她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她怕是分分钟都能被人活吃了!
盛淮安胸中升起一股戾气:他的女人,谁敢对她有丝毫不轨之心,那就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