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分离
因为路远的到来，她特意在家居服里穿了内衣，平时家里只有她跟妈妈，她都是直接套个睡裙，刚才被路远抱着一颠，胸就从内衣里跑了出来，路远看她背对自己扯衣服，担心的问：“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芳芳整理好转回来，摇摇头说：“没有。”
“那是怎么了？”路远又凑过来。
芳芳红着脸解释道：“就是衣服揪起来了。”
路远看了看她的上衣下摆，疑惑道：“没有啊？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芳芳不想跟他解释，可是路远手脚并用的把她堵在原地，芳芳硬着头皮说：“是内衣，往上跑了，就出来了。”
“什么出来了？”路远依然很迷茫。
芳芳终于知道什么叫语言的边界，她又羞又气又急道：“你说什么？！内衣里能有什么？！”
“内衣里有……”路远边说视线边往下移，在高高隆起的地方停住了，芳芳感觉到他视线的停顿处，羞愤的把他推开，朝家跑去。
路远愣在原地，脑海中依然回荡着那句“内衣里能有什么？”眼前浮现那高高隆起的地方，一股热流从鼻子里缓缓流出，路远用手背蹭了一下，觉得黏黏的，抬起手一看，手背上一条鲜红的血迹，路远忙转过身低低的骂了句：“卧槽！太没出息了，不能被她看到。”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接下来的几天，路远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焕发了生机，整天笑眯眯的，看得公司的女生都心里犯嘀咕，他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陈阳在茶水间盯着哼着小曲儿冲咖啡的路远，调侃道：“你这颗铁树要开花呀，追到手了？”
路远喝了一口咖啡，笑嘻嘻的说:“啊~算是吧，嘿嘿嘿~”
“哎~恭喜恭喜啊。”陈阳无精打采的说。
“你怎么了？跟飞哥有问题？”
“哎~”陈阳叹了口气，开口道：“就……”
“嘿~嘿嘿~”路远对着手机傻笑，又点了半天，问：“就什么？”没等到回答，一抬头，眼前哪还有人。
陈阳早早回了家，一回家又接到了他妈打来的电话，本来想敷衍几句挂了的，但是他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说了句：“好，我尽快回去。”
任逸飞回来的时候，陈阳正在收拾东西，任逸飞一下慌了神儿，拉住陈阳的手问：“你干什么？你要去哪儿？！”
陈阳想逗逗他，拉着脸说：“回去啊？我看没有我，你也过得挺好的，我整天无所事事，太无聊了，我想回去工作了。”
任逸飞粗眉紧拧，沉默不语，攥着陈阳的手越来越紧，陈阳低呼一声，任逸飞才稍微松了松，依然拉着他不撒手，深邃的双眸悲伤的看着他，陈阳有点儿不忍心了，正要解释，任逸飞已经快速冷静下来，面色如常的说：“买机票了吗？几点的？”
陈阳要解释的话重新咽了回去，笑了笑说：“今天晚上的，现在就走。”他本来想明天再走，可是任逸飞的反应让他很气闷，就不能挽留一下吗？
任逸飞明显也很意外：“怎么这么突然？！”
“早想跟你说了，你这几天忙，没找到机会。”
任逸飞伸手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喃喃的说：“对不起，最近忽略了你，我们会很快见面的。”
“什么时候？圣诞节？”陈阳苦笑道。
“我会尽快的。”
去机场的路上，俩人坐在出租车后排沉默不语，车内气压很低沉，陈阳紧抿着唇，任逸飞攥着陈阳的手眉头紧锁，直到到了机场，陈阳要进去了，任逸飞才拉着他的手又说了一遍：“我会尽快去找你的。”
陈阳轻叹了一声，点点头转身走了。
……
陈阳出机场的时候，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冲他挥手，正是楚笑天，陈阳笑着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楚笑天接过他的行李拎在自己手上，带他朝自己的车走去：“我去看你妈妈的时候她告诉我的。”
“她现在怎么样？”
“还好，情绪还算稳定，不过心里估计会有阴影，你多陪陪她吧。”
陈阳点点头，他突然想到楚笑天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他？
不然那次在中国留学生的聚会上见到他，就对他那么热情，他当时还以为对方被自己的魅力吸引呢？这么多年俩人一直当朋友处着，他知道楚笑天喜欢他，对方也明里暗里跟他表白过，可是他那时候有男朋友，而且即使没有，他也觉得俩人更适合做朋友。
“我们在国内就认识了吧？”陈阳问。
楚笑天猛地看向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问：“你想起来了？”
呵！果然！陈阳笑着摇摇头：“没有，就是见到了以前的同学，知道了很多事情。”
楚笑天脸色发白，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当时知道陈阳失忆，他还以为老天是给了他一次重新追求陈阳的机会，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只是朋友，不过能做朋友他其实已经满足了，毕竟以前自己做的事情，如果陈阳想起来了，估计他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谁呀？这么巧，在哪儿碰到的？”
“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呆在国内，碰巧遇到了国内的同学，叫任逸飞，你认识吗？”
楚笑天的心一点儿一点儿的沉了下去，他抿了抿嘴唇，艰难的说：“见过一次，他都告诉你了吧？”
“告诉我什么？”陈阳问。
楚笑天将车停在一个空旷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想伸手去摸根烟，想到陈阳不喜欢烟味儿，生生停住了动作。
“当时是我太年轻气盛了，伤害了你，后来为了重新追回你，破坏过你们，我一直都很后悔，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我只想解释一句，这么多年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楚天笑说完，不安的看着陈阳。
陈阳：“……”
我他妈这又是啥？不过是随口问了句，就揪出了一个惊天大瓜？伤害过我？破坏过我们？该不会是三个人的感情纠葛？他更佩服任逸飞了，他知道他跟楚笑天是朋友后，竟然一句关于楚天笑的坏话也没说过。
“他什么也没说过，还说不认识你，我只是单纯好奇想问问你而已。”陈阳解释道。
楚天笑脸上表情有一瞬的空白，然后自嘲的笑了笑，良久才如释重负的说：“这样也好，终于说出来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你恢复了记忆，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啊~这下好了，你都知道了，我突然觉得好轻松。”
“不管你做过什么，都过去了，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没有你，我也没办法那么快就适应这里的生活。”
“不会的，你到哪都能适应的很好。”
“对我评价这么高呐！”陈阳笑道。
楚天笑笑着问：“你们又在一起了吗？”
陈阳点点头：“我打算回国了，这次回来就是想顺便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
楚笑天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受，反倒是有一种这一天终于来了的解脱。
到陈阳家后，楚笑天还有事情就不打算跟陈阳一起进去了，陈阳追过去对着驾驶座上的楚笑天说：“过去的事情都放下吧，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做过错事，当过坏人，我都不介意了，你也别和自己较劲了。”
楚笑天看着陈阳，慢慢红了眼圈，扯起嘴角冲他点点头发动车子离开了，楚笑天看着后视镜里渐渐变小的陈阳，觉得那不只是陈阳，是自己青春里美好的、丑陋的、嫉妒的、失去的、后悔的、叛逆的、冲动的、邪恶的一切，所有这些都被留在了那里，跟陈阳一样，终究成了他匆匆瞥见的风景。
陈阳进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一个穿着黑色丝质睡衣的女人靠在沙发上，房子里灯火通明，电视和音响也开着，她长发披散着，黑色的衣服显得整张脸更加苍白，眼神空洞，表情呆滞，听到动静先是惊恐的看向门口，身体朝沙发里缩了缩。
见是陈阳，嘴唇抖了抖哭着朝陈阳伸出双臂，陈阳忙放下背包，紧走几步上前抱住了她，这才发现原来妈妈这么瘦小，抱在怀里像抱一个小孩子。
妈妈没有化妆，眼底透出深深的疲惫和焦虑，陈阳轻轻的扶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抓走了，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他妈最近一直被一个男人骚扰，对方可能精神有问题，常常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对她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他妈报警了，可是也拿他没有办法，教育一下就放了，这次是他妈回家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家里，他妈吓坏了，尖叫着跑出去报警，人被带走了，可是他妈心里留下了阴影，晚上不敢关灯，躺下也睡不着，这才给陈阳打了电话。
虽然心里有疙瘩，但是此时陈阳感到的只有心疼，一切的质疑，猜忌都被暂时压了下去。
陈阳给妈妈煮了碗面条，他这一个多月厨艺进步神速，很快就搞定了，吃过饭，看着妈妈终于睡下了，才回了自己的房间瘫倒在床上，一路折腾到现在他累得什么都不想干了。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陈阳摸出手机，看到了任逸飞给他发的消息，问他到家了没有？
陈阳回了一条，任逸飞立马发了视频邀请过来，陈阳忍不住嘴角上扬，又故意把笑容压下去，拉着脸接了，任逸飞的大脸占了整个手机屏幕，问：“到家了？累不累？”
“累死了，躺下就不想起了。”陈阳疲惫的说。
“那你赶紧洗洗睡吧，那边是凌晨吧？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不想洗，就这样吧。”陈阳懒懒的说。
任逸飞笑了笑随即盯着手机像是在低喃：“我好想你啊~你不在，家里太空了。”
陈阳心像是被人拿在手里揉捏着，酸酸涨涨的，面儿上却依然绷着脸，埋怨道：“早不说，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这话在任逸飞听来跟撒娇差不多，陈阳虽然平时没个正型，爱说爱闹，可是却很少说情话，除非是在床上求饶的时候，此时任逸飞听着觉得心里甜丝丝的，笑道：“我早说了你就不走了吗？”
陈阳一时无言以对，不服气道：“就你有理？！以后你叫任有理算了！”
“哈哈哈哈！”任逸飞笑了起来，问：“你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陈阳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任逸飞叮嘱他注意安全，最近最好待在家里，他怕打扰陈阳休息，交代了几句就结束了话题，最后问陈阳：“那你呢？想我没有？”
“没有！”陈阳嘴硬道。
“真的？真是绝情！”任逸飞捂着心口做伤心状。
陈阳憋不住笑了笑：“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睡了。”
“不行你还没说想我呢！”任逸飞不依。
陈阳心想，这还是那个任逸飞吗？怎么现在越来越会撒泼耍赖了，陈阳张了半天嘴才小声说了句：“想你了。”
说完觉得脸发烫，翻了个身，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
“声音太小了，我没听见。”任逸飞笑道。
“没听到就算了，回来给你配个助听器！”陈阳没好气的说。
任逸飞又笑了起来，最后叹了声，幽怨的说：“晚上要一个人睡了，好不习惯。”
陈阳忍笑道：“那你前30年都是怎么过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俩人又聊了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挂了视频，其实何止是任逸飞不习惯，陈阳也很不习惯，明明是自己的房间，却觉得哪哪都很陌生，想念任逸飞的那间卧室，那张大床和床上的那个人。
接下来的几天，陈阳一直在家陪着妈妈，给她做饭，带她出去散步，看心理医生，看着妈妈渐渐地好起来，他才约了自己的导师见面，想当面跟他说自己想回中国的事，虽然觉得很对不起他，但是，国内有他放不下的人，割舍不掉的根。
他们约在导师在学校的办公室见面，等陈阳从学校出来，觉得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导师虽然很失望但是也非常理解他，陈阳开车往家赶，最后要说服的就是自己的妈妈，可是眼下明显不是好的时机，他要等妈妈情绪稳定了再跟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