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朦月只觉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都在摇晃。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车外传来嘈杂的说话声。
“我拼命踩刹车,一直踩,可刹车像失灵了一样,根本没用!”一个男人带着哭腔,焦急地大喊,她心里明白,这应该就是撞上他们车的司机。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急救电话啊!”路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苏朦月想睁眼看看,却连一丝力气都没有,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随后,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
苏朦月躺在病床上,满心都是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才出院没多久,就又回到了这充斥着淡淡消毒水味的病房。
她缓缓睁开眼睛,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敲打过,剧痛一阵接着一阵。
她皱紧眉头,艰难地想要坐起身。
“你醒了。”一旁的护士注意到她的动静,轻声说道,随后递上一杯水。
苏朦月接过水,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急切地问道:“我朋友们的情况怎么样?”
她脑海里浮现出和自己一同遭遇车祸的伙伴们,心里满是担忧。
护士微微叹了口气,“你朋友都没什么大碍,只是……”护士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才接着说。
“有几个在这起车祸里被撞的行人,当场就去世了。不过你别有心理负担,责任不在你们,主要责任是那位追尾的先生。”
听到这话,苏朦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五味杂陈。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霍辉阳拄着腋拐出现在门口。他的额头还有些细密的汗珠,显然是拄着拐一路过来耗费了不少体力。
“你终于醒了,”霍辉阳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走进病房,声音里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大家都没事。”说着,他来到病床前,小心翼翼地把腋拐靠在一旁,缓缓坐了下来。
苏朦月看着霍辉阳,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霍辉阳就接着开口了。
“这次车祸有些蹊跷,”他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肇事司机称自己看到绿灯的时候就想停车,可是刹车突然失灵了。但后续检查,他的车却没有任何异常。”
听到这话,苏朦月的眼神瞬间一凛,她紧紧盯着霍辉阳的眼睛,两人对视的瞬间,她明白霍辉阳肯定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路燃的身影,肯定是路燃得到言灵的能力之后搞的鬼,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车在关键时刻莫名失控,检查时却又毫无问题。
苏朦月垂眸看向自己打着厚重石膏的脚,原本白皙的脚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行动被极大限制。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满心都是担忧,抬眼看向霍辉阳,认真说道:“医院里面也不一定安全,我现在行动这么不方便,你一定要提醒陈倩她们小心一点,路燃的手段太难以捉摸了。”
霍辉阳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关切,语气笃定地说:“该小心的是你,从种种迹象来看,很明显,路燃的目标就是你。你别太操心其他人,安心养伤。放心吧,我已经联系了其他同事,他们会保障我们的安全,不会让路燃有可乘之机。”
苏朦月听后,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陷入了思索。
她眉头紧锁,脑海里不断梳理着目前的状况,片刻后,她身子前倾,将嘴附在霍辉阳的耳边,小声嘀咕着,每一个字都透露着谨慎,生怕声音稍大一点,就会被旁人听了去。
霍辉阳静静听着,脸上的神情随着苏朦月的话语微微变化。听完,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容,说道:“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其他人安排的病房都是有其他病人,唯独苏朦月的这间病房只有她一个人,这不得不让她警惕起来。
夜幕不知不觉地降临,窗外城市的灯火交相辉映,一片繁华景象。
病房里,苏朦月百无聊赖地坐在病床上,电视里正播放着他们之前遭遇的那场车祸的新闻。
听着新闻里那些模糊不清、甚至有些胡扯的报道,她皱了皱眉头,伸手拿起遥控器,“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护士端着铁盘走了进来,铁盘上放着药和一杯水。护士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说道:“来,把药吃了,准备休息了。”
苏朦月看了看护士,又看了看铁盘上的药,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过药。
她把药含在嘴里,仰起头,做出准备喝水服药的样子。
就在这一瞬间,她的余光瞥见护士嘴角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带着得逞意味的笑。
苏朦月的心猛地一紧,“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不动声色,悄悄把药片压在舌头下面,佯装已经吞下了药片,然后把水杯还给护士。
等护士离开,关上灯后,苏朦月迅速坐起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将藏在舌下的药片吐了出来,随手扔到了床下面。
她重新躺下,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眼睛睁得大大的,警惕地盯着门口,在黑暗中,满心都是对未知危险的恐惧与防备 。
苏朦月躺在床上,心还在止不住地狂跳。她强忍着恐惧,颤抖着手打开手机,在社交App上找到霍辉阳的聊天框,快速地把刚才护士不对劲的情况一五一十发了过去。
夜愈发深沉,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
苏朦月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双眼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她不敢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护士那诡异的笑容,她满心恐惧,生怕自己只要一睡去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朦月瞬间绷紧了身体,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紧接着,病房的门缓缓被人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那人站在门口,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却驻足了很久。
苏朦月大气都不敢出,她知道,那人一定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睡去。
她的手心里全是汗,紧紧抓着被子,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