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执一听,顿时就怔了一下,连忙拱手回应道:“在下韩执,这是高内苏轸。”
“韩执?”
赵宗实听到了韩执的名字后,反应也和他一样,都是愣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拱起手来,比韩执刚刚还要低下身躯,行礼道:
“见过韩先生。”
韩执和苏轸都愣住了,更是连忙摆手,道:“先生这一词不敢当,我也什么都没做的,当不起这一声先生的。”
但是赵宗实却是直接拉起了他的手,让韩执和苏轸直接就愣住了。
随即只见他说道:“我已经听说过了韩先生你的事情,先是去年的真假皇子案;再是新提出不久的‘招标’‘监察’制,更可是便民利民的制度。”
赵宗实说得直接兴起,眼神直直发亮:“那真假皇子案,多少官员碍于面子,都被搅得晕头转向,韩先生却能抽丝剥茧,寻出关键证据,还宗室一片清明,可称大智。”
“再说‘招标’‘监察’之制,以往官府采办、工程修建,弊病丛生,百姓苦不堪言。如今经您这新法,既保证了工程质量,又省了公帑,还减少贪腐滋生,真真是造福万民之举!”
“此情此景,此行此为,一声‘先生’,当之无愧!”
韩执和苏轸此时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反倒是高滔滔,轻轻拉了拉自家官人,道:“好了官人,此事不可声张,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该如何是好?”
赵宗实经高滔滔这一提醒,瞬间清醒过来,赶忙松开韩执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我莽撞了,一时激动,差点惹出祸事。韩先生,还请莫要见怪。”
说着他还看了看四周,好在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
“殿下不必叫我先生的,真的不必。”韩执此时也是干笑着说道。
赵宗实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你我二人不如以朋友相称吧。我也有意与你结交,你看如何?”
“这......”
韩执还在纠结,但是此时扭过头去,却发现苏轸已经和高滔滔聊到一起去了。苏轸甚至还拿出了刚刚没吃完的糯米糕,和高滔滔一起吃了起来。
赵宗实也是看到了,两个郎君顿时就显得有些无奈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娘子们总能在郎君们“扭扭捏捏”、“人情世故”的时候,快速地打成一片。
韩执与赵宗实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几分无奈与好笑,旋即释怀地笑了起来。韩执朝赵宗实拱拱手:
“也罢,既有结交的美意,我若再矫情,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往后咱们便以朋友相称!”
听到韩执这句话,赵宗实也是抬手,二人相互行礼:
“韩兄。”
“赵兄。”
听到他们两个人这两个称呼,苏轸和高滔滔才笑了出来:“可算盼到你们二位不再拘着了,方才那客气劲儿,看得我和苏娘子都着急。”
高滔滔也在一旁点头,轻笑道:“这下好了,我家官人图着交个朋友,但是韩先生怕是碍于身份,扭捏了起来,现在可自在多了。”
苏轸此时也笑着打趣道:“高娘子也莫称先生了,不然他们保准又得陷入那繁文缛节里,这好不容易热乎起来的氛围,可别又凉了。”
“这是自然,日后我也称官人吧,也不至于客气了。”高滔滔笑岑岑地说道,“平日里,我家官人总是喜欢在家中念书,极少参加这种嬉戏玩乐。若不是我软磨硬泡,官人未必会出门。”
苏轸捂嘴轻笑:“看来高娘子为了劝官人出门,没少费心思。我家这位也是,起初还推脱,说外面人多嘈杂,对我和孩子不好。”
高滔滔和赵宗实听完后都愣了一下,赵宗实甚至还看了看四周,除了赵仲针外,没发现什么小孩子的身影。
但是高滔滔此时也是嗔怪了一句:“官人在看什么呢?苏娘子这是有了身子。”
赵宗实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这般喜事,方才竟未瞧出来。恭喜韩兄,家中要添新人了。”
韩执也是笑了笑,道:“多谢赵兄吉言!”
高滔滔也说:“记得先前,我生仲针的时候,也是苏娘子这般年纪。情况看着便是差不多,若是日后有不了解的,也可来寻我们。”
“不错,抓药什么的,我们家里还有药方的。”赵宗实也说道。
“那就有劳赵兄了。”韩执微微拱手,说道。
赵宗实摆了摆手,爽朗笑道:“韩兄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既是朋友,何谈劳烦。不必碍于身份,我从来不爱拘泥于那些。”
此时高滔滔怀里的赵仲针,也是乖兮兮地冲苏轸喊了一声:“婶婶。”
这下子,高滔滔就把赵仲针更凑得离苏轸近一些,让她捏了捏儿子的脸蛋。
苏轸也是满心欢喜,说道:“好侄儿,婶婶可记下了。往后有新奇好玩的,也少不了你的份儿。”
韩执也道:“不必一直闷在这里,我们往前去看看吧,应当还有更有趣的。”
赵仲针坐在高滔滔怀里,这个时候也是看向了地面的方向,对着白白的小黑伸手,奶声奶气地说道:“狗狗,抱抱。”
小黑通灵得很,听见赵仲针的呼唤,立马摇着尾巴凑上前。高滔滔见他也喜欢狗狗,便是把他放到地上,让他自己下地和小黑玩。
一娃一狗两个小家伙就跑在前面,而剩下的四个大人就跟在了后面。
赵仲针一落地,撒欢似的朝小黑奔去,小黑欢快地蹦跳着,围着小仲针绕起圈来,时不时还立起身子,用前爪轻轻搭在孩子肩头,逗得赵仲针笑声清脆。
赵宗实就在身后不紧不慢跟着,嘴上不忘叮嘱:“慢些跑,莫摔着。”
高滔滔此时也是笑着叹了口气,道:“有他俩在,这一路更热闹喽,看着他们,咱们也能沾沾孩子气,松快松快。”
苏轸点点头,道:“孩子嘛,就该多亲近亲近这些鲜活热闹,整日拘在屋里,人都要闷坏了。我家这位也是,总担心外面磕着碰着,总是不让我出门。”
“那可是了,若是他不这般想着,你怕是嫁错郎哩。”高滔滔也打趣道。
苏轸微微一笑,道:“高娘子莫打趣我,我家官人平日里待我也是极好的,就是谨慎了些。如今有你这话,往后我可更有底气拉他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