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连忙拱手齐声道:“先生之言,我等已铭记于心,定不负命!”
在众人拱手之时,缘申已经闪身来到大厅之外。
“师父好像变了,这还是以前的师父么?”李若兰吃惊的叫道。
陈香喜出望外的叹道:“想不到师父还有庄严肃穆的一面!”
李若兰和陈香对视一眼之后便追了出去。
大厅之外,只见缘申背对众人,正在用双手一抓一抬。
“噗,噗……!”
地面颤动,伴随着有什么破土而出。
陈严率众追出大厅,猛然间,看见大厅前道路两旁泥土翻涌,竟然在快速生长。
陈严身后跟来的一众将官们看得目瞪口呆,余亮哪里见过如此场面,早已吓得大惊失色,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袁真站在厅内,面色阴晴不定,神色复杂,立即掐指掐算起来。
顷刻之间,颤动停了下来,通往大厅的道路两旁生出了两道六尺高,六丈长的泥墙。
在众人惊呆之际,缘申便飘身来到他左手方向的泥墙下,抬起右手,两指成剑点向泥墙,只见他手指龙飞凤舞,划泥成字,行云流水,其身若游龙,顺着泥墙潇洒而去,所过之处,留下一连串半寸余深的字迹篇章。
陈严好奇的来到泥墙边,只见他浑身一震,便顿足不前,众人见状便都赶了过去,《道德经》已刻在泥墙上。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陈严老泪纵横,口中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众人不敢打扰,便顺着泥墙边看边走,赞叹之声,不绝于耳;主薄杨仪看得妙处,赶紧拿出纸笔便开始抄录起来。
在众人的赞叹声中,缘申早已从另一面墙开始手写着回来了。
更有先睹为快者大声追着念出声道:“《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习相尽,性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陈香和李若兰跟随着缘申身后,粗略的将两墙的经文完全看了一遍,陈香欣喜道:“即便娘亲在世,才高八斗,曾经周游列国,也未见有如此醒世之作,真不愧是师父,这果然是传世之作,真期待跟着师父,一定能学到更多好东西!”
陈严还站在原处,听见陈香所说便接话说道:“老夫若是早知道这《道德经》呀,也不至于害得雪茹枉死,我争什么争呀?不过是为虚名罢了,真是害人害己。”
缘申对劝道:“将军,无需自责,无知者无罪,道法自然!不知书房在何处?”
陈香问道:“师父现在去书房做什么?”
“《天工开物》乃是大作,非一两面墙可以刻画完成。”缘申闭眼说道,心中却十分纳闷,暗自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兴奋上头,竟然忘记此处是凡俗之地了,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吧!看样子还得继续修习心性,自己的性子;还得磨一磨呀!
陈严吩咐道:“香儿,带缘先生去你娘亲的书房吧!相信雪茹在天有灵也想见一见你的师父。”
陈香闻言立马领路道:“师父,请这边走!”
李若兰见状也好奇的随着陈香跟着缘申一起朝书房走去。
陈严见缘申等人走后,便对着正在观读的众人大声喊道:“各位,今日就赏阅到此!现在还有要事安排,此处你等以后皆可随时前来观阅。王莽何在?”
王莽上前半跪拜道:“末将在,大王有何吩咐?”
陈严道:“你速去昊撼铁骑营,点兵三千,协助余亮建窑炉,分成五队,每个时辰换一队人马,轮流建窑!”
王莽起身道:“末将得令!”转身便快速离去。
陈严对着余亮说道:“你先回去,王莽派兵前来后,任由你调遣做事,若有不服者,你尽管来找我!”
余亮喜出望外便躬身离去。
陈严又对着众官员说道:“主薄留下,尔等昨晚已经听得缘先生所言,现在便回去各司其职,若有不明白之处,可来找我。”
众将官得令之后陆续退去。
陈严对着杨仪说道:“杨主薄呀!你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抄录这些,现在就陪同陈文广一同去收回城东的矿场,这事特别麻烦,还得你多费心呀。”
杨仪拱手道:“请北苑王放心,有忠勇侯在,下官定当不负使命!”
陈严见陈文广与杨仪离开后,微笑的看着月娥说道:“月娥呀,你去命人收大厅之后也去城东吧!文广有你相助,定然会安心不少。”
月娥脸色微红道:“陈伯伯,月娥现在就去命人收拾大厅。”说完逃一样的跑了。
陈严脸露喜色望向天空道:“雪茹呀,看样子这月娥还真是喜欢我们家的文广,这事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呀!”
“哇呀!”
陈严忽闻身后传来声音,回头望去,只见袁真一口鲜血喷出,摇摇欲坠。
陈严一个箭步冲出,抱起袁真便朝一厢房跑去。
一厢房之中,袁真费力的坐了起来。
陈严急忙问道:“袁老先生刚才是为何呀?”
袁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老朽曾在幽州城住过一段时间。不瞒北苑大王,老朽祖上还曾有修仙者,所以老朽知道一些不为常人的秘密。”
陈严疑重的问道:“有何秘闻?”
袁真叹息道:“唉!修仙界与凡俗界有一件不成文的规矩,修仙者不可在凡俗界任意卖弄,更不可干涉凡俗之事,否则会给两边都引来大祸。老朽自知时日无多,见缘先生今日不但使展神通于世,而且还传出三部天书,只怕会引来大祸!老朽便好奇的掐指推算。可惜呀!这次废了老朽半年阳寿,也使终无法推算出缘先生的根底和未来,唯知这北苑城以后将有重大变故。唉……。”
“袁老先生请放心,有我陈严在,有我昊撼铁骑的儿郎们在,就算天塌下来,我们也把它顶回去!”陈严慷慨激昂道。
袁真看着陈严,除了他传来叹息之声,他双眼尽是悲凉。好一阵才说道:“既然如此,老朽便用这仅有几个月的余生,来最后助你一臂之力。”
陈严来到厢房窗口,惆怅的朝着一个方向望去;那个方向正是他当年亲手为赵雪茹建的书房——雪玉阁。
雪玉阁中,陈香正对着赵雪茹的灵位焚香拜祭。
缘申早已在案桌上笔耕不停,李若兰一边磨着墨一边看着缘申的画画写写,看得甚是入迷,一会儿如坠入云雾中,一会儿后又赫然明了。
从冉冉升起的旭日到徐徐落下的夕阳,缘申不吃不喝,一直不停奋力疾书。
李若兰与陈香俩人除了吃喝拉撒才进出以外,基本上一直在书房忙碌不停,在缘申的指导下,把墨迹刚干的纸章按顺序装订成册。
这样日复一日的过了三日,一小册小册组成的《天工开物》逐渐形本,李若兰因为困乏,早已回房休息。
陈香在这闲暇之余翻开仔细阅读,惊呼连绵不断。
“啊!这是指南针,原来本质原理竟然是这样的啊!哎呀!这火药还有这么多配置方法,竟然还可以如此运用,真是大开眼界。炼铁还可以如此精炼,看来这就是炼金术了吧!真是想不到,还可炼出这么多新的稀罕的东西。啧啧啧,这是什么?元素周期表这东东,是什鬼东西呀?哎呦,真有解说的这么神奇么?嗯,这就叫活字印刷?印章还可以如此雕刻,如此组合排列呀!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啊,酒还可以这么制作,想不到不仅可以消毒之外,还有这么多的功用呀?这器械原来是如此组合成的,如此以来,果真甚妙呀!这就是风车?原来如此,风之力,还可以如此运用,想不到呀,还可以这样。这是什么呀?蒸气机?好复杂呀!这又是啥?电?这电是个什么鬼东西?哇哦,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陈香看得情不自禁的一连串大叫大嚷起来。
“吱呀!”一声。
书房门被重重的推开,一名头戴斗笠,垂着黑纱的黑衣裙女子走了进来,刚进门便冷冷的说道:“哼!缘申大门主,好大的架子呀!你躲在此处,好清闲呀!”
“师父,师父!灵儿师姑也来啦!”李若兰大叫着夺门而入,从黑裙女子身后冲了出来。
缘申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着黑裙女子道:“这位道友,如何称呼?”总觉得眼前女子有些眼熟。
“师兄,她是青莲姐姐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一袭淡蓝色女子也走了进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灵儿。
黑衣裙女子伸手便向前一探,捧在陈香手中的那部《天工开物》,直接就飞到了黑衣裙女子手中,她随手翻阅了几下,又抛给了陈香后,足莲轻移,闪身来到缘申面前。
黑衣裙女子正是东方青莲,站在缘申案桌对面,她透过黑纱,盯了缘申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既然你请我等前来组建天缘门,就应该知道,事有重轻疾缓之分,你为何躲在此地做这些琐碎之事?哼,作为修行之人,凡俗之事自然凡俗了,莫以俗事扰汝心,而你已非凡俗之人,莫作无用之功,天缘门都开始大乱了。”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什么是无用之功?哼,知不知道,这《天工开物》可以让我北苑城翻天覆地,甚至可以让天宇帝国也无敌天下,如果不是师父叫你一声姐姐,你以为你是谁呀?”陈香小声嘀咕道。
门外再次飘来东方青莲的声音:“无脑的师父,终究只会教出无知的徒弟,真是让我失望呀!”
缘申倒是无所谓,陈香听了双目圆瞪,正欲反驳;却被缘申示意拦下。
“嘻嘻,师兄呀!这英武的女子就是你新的徒儿,直来直去的性子,确实不错。”赵灵儿打量着陈香说道。
陈香也是机灵,立马作揖道:“师姑好,小女子叫陈香,不知该如何称呼师姑?”
“既然在这凡俗之地,你还是叫我南阳郡主吧!别叫什么师姑呀!你觉得我有那么老么?”赵灵儿调笑的说道。
“师姑,南阳郡主,南阳王是你?”陈香好奇的问道。
“是我父亲,怎么啦?”赵灵儿好奇道。
陈香立即说道:“啊,我娘亲是泰安公主——赵雪茹,我父亲是昊撼铁骑的上将军——陈严!”
“哦,那么我还得叫你一声表姐喽!哈哈哈!嗯,这么多年,我好久没有遇见亲人,今日我们定要好生聊聊。”赵灵儿惊喜道,说着拉起陈香看了又看。
“这怎么可以,岂不是乱了辈分,还是叫我名字吧!郡主!”陈香说道。
缘申见此状况,便自觉的退出了书房,转身朝着书房外的东方青莲追去。
“追出来作甚?你还是回去继续做你的《天工开物》;我回我的林云宗吧!”东方青莲慢慢悠悠的边走边说道。
缘申解释道:“青莲姐姐莫要生气,我不过是忙里偷闲,见这北苑城贫苦,动了恻隐之心,所以才作书传世,以解其困。”
东方青莲转身冷哼道:“哼,少啰嗦!我且问你,你来这北苑城所为何事?”
“建天缘门差人手,自然找人回去修建天缘门喽!以方便门人安心修炼。”缘申答道。
“哦,你可已完成否?”东方青莲继续逼问道。
“自然是还没有,这需要时间。”缘申对答道。
帘纱遮面的东方青莲略带怒意的大声问道:“我且再问你,你来此北苑城,可曾与人公开比斗,可曾当着众人面前施展术法?”
“喀,应该有吧!这很重要么?”缘申不确定的答道。
“师兄,这此止是重要,那是相当的重要啊!”赵灵儿答道,带着陈香和李若兰闻声而来。
“何解?”缘申疑惑道。
东方青莲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道:“修仙之人不可在凡俗界显摆,若是遇上平常的这类修炼者,我等偷偷的打杀了便是,这样就可以了结修界与凡俗界的因果;偏偏你又是一门之主,你的所为就代表着整个天缘门,除非让整个天缘门解散,只诛祸首。可惜我等已经在百草园秘境中与你纠缠留下了因果,看来这便是天命。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陈香躲在赵灵儿身后小声问道:“郡主,那青莲前辈是何等人物,竟然如此强势!”
赵灵儿道:“虽说青莲姐姐现在仅是天缘门的一名天缘星长老,可她会推演之术,能推算未来!”
李若兰小声问道:“哦,与我曾外祖父比,如何?”
赵灵儿道:“她与你曾外祖父相比,便是云泥之别。”
在谈论中,几人已经来到了大厅;陈严坐在大厅中央,略显疲惫。
陈文广正对着陈严说道:“父亲,矿场的事已经处理完成,基本上已经恢复正常生产。哦,孩儿听说李若兰领着两名陌生女子已去玉雪阁,是否要派人去瞧瞧?”
“不用,他们全都过来了。”陈严看着大厅外说道,同时起身朝大厅门口走去。
“两位贵客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陈严笑呵呵的拱手说道,目光看向陈香。
赵灵儿上前几步笑道:“哎呀,陈伯伯还是当年那么威武不凡,我变化是不是很大呀?嘻嘻,让陈伯伯连侄女灵儿也不认得了吧!嘻嘻……。”
“侄女?你是……?”陈严有些疑惑的扫视着赵灵儿。
“爹爹,这南阳府的南阳郡主赵灵儿!”陈香介绍道。
“哎呀,原来是灵儿呀!我们至少有十余年没有见面了吧!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呀!哈哈。”陈严醒悟道。
“刚好十二年,当年陈伯伯与泰安公主带着陈文雪姐姐一起来的,也正是我上山学艺的那年。”赵灵儿说道。
“是呀,是呀!你与文雪还十分投缘。”陈严说道,一脸强装欣喜仍然藏不住一抹黯然的神色。
赵灵儿见此情况又立马问道:“灵儿曾记得泰安公主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习得一身武艺,身体也因此而十分康健;可是为何我在书房看见了泰安公主的灵位?”
陈严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真是一言难尽,它日若有闲暇之时再说不迟。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陈严说完之后又看向一身黑纱的东方青莲。
赵灵儿笑道:“这位是我林云宗的师姐——东方青莲,现在也是我们天缘门的一位长老。”
陈严对着东方青莲拱手道:“原来是仙门仙师呀!”
“无需多礼。”东方青莲拱手还礼道。
站在一旁的陈文广总感觉东方青莲一直盯着自己,全身都感觉冷嗖嗖的,拉手之后,只好尴尬的站到角落中。
东方青莲冷冷的说道:“人生苦短,你们现在有空就好好的聚聚。我呢,喜欢独来独往,所以我独自出去转转。”然后又转头看着缘申说道:“最迟申时出发,我们必须尽早回去,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不等缘申回答转身便走。
陈文广见东方青莲走远了才小声说道:“这位仙师真是可怕,她一来,让我全身都感到发寒。”
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陈文广,陈香戏嘘道:“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为什么我们没有这感觉。”
陈文广反驳道:“我哪有呀?哎,不可理喻。”
“缘先生有何事?”陈严看向缘申问道。
“哦,陈将军,我招工匠的事是否准备妥当?我门中出了一些状况,需要立即赶回去处理。”缘申严肃的说道。
陈严正色道:“缘先生名扬北苑城,工匠之事早已办妥,今日便可出发;只是他们拖家带口,只怕脚程跟不上仙师呀!”
“无妨,无妨,我自有安排。既然如此,让他们在城东门外等候,申时出发。呵呵呵,你们叙叙旧,我先去休息一下。”缘申笑道,说完后退几步,纵身跳到大厅房顶侧躺下休息。
“师父,你为了我们三日三夜未休息,还是让香儿带你去厢房吧!”陈香心疼的向缘申喊道。
“嘻嘻,表姐呀!你已拜我师兄为师,以后就别有那么多讲究;你要知道,只要有人护法,任何时刻,任何地方皆可休息,亦可修炼。放心吧,有我赵灵儿在此,没有人能打扰到师兄休息。”赵灵儿笑道,说完拉着陈香朝大厅里走去,李若兰也屁颠屁颠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大厅内交谈声,惊讶声不断传出。
缘申听了一会儿,趁这空闲便盘坐起来闭目开始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