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兵相接,沐寒衣和相柳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沐寒衣的动作大开大合,与相柳那宛如雪中漫舞的优美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俩人从沙滩一路打到海上天空,灵力激荡,惊走林中大片飞鸟和水中游鱼,这场架沐寒衣和相柳足足打了七天七夜,最后力竭双双从高空中坠入深海。
一个巨大的白色贝壳出现将逐渐往海下沉沦的俩人接住,贝壳缓缓闭合,把昏迷不醒的沐寒衣和相柳包裹在贝壳里,缓缓向海底沉去。
三天后,一个白色大贝壳缓缓浮出海面,相柳静静的躺在榻上,白衣上残留着些许已经干涸的血迹,涂山先祖的神识出现在贝壳里,一脸无奈看着沐寒衣,“傻丫头,你这是何苦呢!”
“舅舅,相柳当年吸干了我血液害我差点死掉,而您为了救我又差点永远消失,当年的事情,相柳需要给我和舅舅一个交代,同时也是给他自己的一个交代,否则,这件事情将来很可能会成为我与他之间最大心结。”
涂山先祖叹息一声道,“那也不必如此啊,再说舅舅这不是好好的吗!伤了他,你自己难受,何必呢!”
涂山先祖与沐寒衣聊了一会儿后回到了玉石中,沐寒衣轻轻的坐到相柳身边,眼睛静静的凝视着相柳的面庞,“相柳,你当年吸干了我身体的血液,虽然是无意的,但也害我险些丧了命,现在我也拿了你一条命,也算给过去死掉的我报了仇,如今我再取你半身精血,从此以后,你与我之间再无亏欠,至于我们的将来会如何,一切…就交给时间来决定吧!”
沐寒衣凝聚出一根冰针,在相柳修长的食指指尖刺破一个小口,一滴血液从小口里冒出头来。
从系统那里要来一个能装相柳血液的容器,用灵力把相柳的精血从食指指尖的针口,一丝丝的引进容器里,相柳的血液里含着剧毒,腥臭刺鼻,还具有强大的腐蚀性。
由此可见,相柳平日里流出的血,都是被他用灵力净化过的,所以没有难闻的味道和毒性,或许他是怕伤害到别人才会花费灵力去净化自身血液吧!
沐寒衣将装有相柳血液的容器收好,这些血液她还有用,如果将来相柳不得不走上那条路,那她留下的这些血液或许可以帮到一点忙。
相柳失去半身气血,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更是毫无血色,沐寒衣割破手腕,将自己的血液喂给相柳。
不眠不休的照顾相柳三天,相柳的脸恢复正常血色,沐寒衣去清水镇买了一些吃的回到海底时,相柳已经醒了。
俩人互相对视了许久,沐寒衣露出一个微笑,手里出现一碗还有些许温热的鱼汤,沐寒衣走到相柳面前把鱼汤递到相柳手中,“既然已经醒了,这鱼汤你就自己喝吧!”
相柳接过沐寒衣手里的鱼汤,先是浅尝了一口,再一次性喝光。喝完后把碗放在一旁,相柳从榻上站起来,轻轻将沐寒衣拥入怀中,“寒衣,当年是我害死了你,对不起!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沐寒衣闭了闭眼再睁开,轻轻的从相柳怀里挣脱出来,“相柳,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成为辰荣义军军师的吗?”
相柳的薄唇张了张,犹豫半天后又闭上,沐寒衣清冷的眸子看了相柳一会儿,“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桌面上的盒子里有十瓶特制的疗伤丹药,已经足够你用很久了!”
沐寒衣看着相柳的眼神里清冷得没有一丝情绪,声音淡漠又疏离,“你是洪江的义子,辰荣义军的军师相柳,不是我五百年前在海上涡流中救下的相柳,四百年前,我救下的相柳在无意中害死了我和我舅舅,而如今,我已经亲手要杀了他,为自己和舅舅报了仇,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了!”
相柳闻言怔住,的脑子里顿时响起一道惊雷,耳朵里面阵阵轰鸣,只有沐寒衣那两句“我已经亲杀了他”和“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的话语在耳朵里来回荡。
沐寒衣从相柳的身边快速走过,相柳下意识的伸出手,沐寒衣衣服上飘带宛如鹅毛一般轻柔的划过相柳的手心,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相柳的眼中逐渐失去光芒变得灰暗,嘴角扬起一抹悲怆的笑。
海面上突然狂风呼啸,海浪不停的翻涌打在海岛的礁石之上,此时本该是炎热的六伏天气,天空之中却突然飘起鹅毛大雪!
大雪纷飞,很快在海面上覆盖了一层层白色薄冰,海岛上也变得一片雪白,离海边不远的清水镇,人们纷纷停下手里忙碌的事情,抬头看天空中突然落下的雪花,一脸茫然。
辰荣义军军营里,士兵们停下操练,抬头看着在炎日天里却十分突兀的出现了漫天飞雪……
沐寒衣静静的站在大贝壳的边缘看着海底的景色,游戏的鱼儿,美丽珊瑚,漂亮的贝壳,发光的水母,怀念着那个自己拼了命想要改变却又被自己亲手杀掉的人!
良久后,沐寒衣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身看向背对着她的相柳,“所以你愿意以一个全新的自己,重新认识我,和我重新开始吗?”
听见沐寒说的话后,相柳灰暗的眼里恢复一丝光亮,猛然间转身,眼睛定定的看向沐寒衣,有点不敢相信沐寒衣会原谅他,说话时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寒…寒衣!”
沐寒衣脸上露出微笑,轻轻的应了一声“嗯,我在!”
相柳的脸上也露出开心的笑容快步向沐寒衣跑来,一把将沐寒衣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沐寒衣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来了,用力粗暴的挣开相柳的怀抱将他推开,相柳一个趔趄后退两步,不知所措的看着沐寒衣。
沐寒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好气的看着相柳,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戳了几下相柳的胸口,“相柳你这条傻蛇,抱得这么紧干什么,想勒死我啊你!”
相柳眼中盈满笑意,再一次把沐寒衣搂入怀中,但这次的力道放轻了些许,不会让沐寒衣再喘不上气了,沐寒衣笑着回应相柳的拥抱,双手环抱着相柳的腰部。
海面上恢复风平浪静,小岛上的雪白快速融化消失,清水镇和辰荣军营的人们看着这来的快,去的也快的漫天飘雪,皆是一脸的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