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林大厂长都办不了,我们更办不了了!大家伙都信你,放开手脚干!”
林忆苦这才挺直了腰杆,脸上重新焕发出自信的光彩:“得嘞!烈子,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
吉普车一路颠簸,终于抵达了城关镇政府。斑驳的墙壁,褪色的标语,无不彰显着这个年代的印记。
陈烈原本以为,办户口这种事,少不了要跑上几天,求爷爷告奶奶地托关系,塞点烟送点酒,才能勉强办下来。没想到,林忆苦一下车,就跟门口几个办事人员熟络地打起了招呼。
“老张,忙着呢?”林忆苦递上一根烟,熟稔地问道。
被叫做老张的办事员接过烟,笑呵呵地说:“哟,这不是忆苦吗?稀客啊!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不,帮朋友办点事。”林忆苦指了指陈烈和身后的许冬冬、陈月月。
老张这才注意到陈烈一行人,目光在许冬冬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这年头,像许冬冬这样气质出众的女子,可是不多见。
“办什么事啊?”老张问道。
“迁户口。”林忆苦简明扼要地说。
“迁户口啊……”老张拖长了音调,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烈一眼。
这年头,户口可是个金疙瘩,迁户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忆苦见状,立刻从兜里掏出两包大前门,不动声色地塞到老张手里。
老张的手指在烟盒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来来来,进来说。”
陈烈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佩服林忆苦的处事方式。
看来,这人脉关系,在哪个年代都至关重要。
进了办公室,林忆苦先给陈月月办户口。
他熟练地填写表格,递交材料,跟办事人员有说有笑,整个过程轻松愉快,不到十分钟就办好了。
接下来是许冬冬的户口。
办事员仔细核对结婚证,又上下打量了许冬冬一番,问道:“你确定要迁户口到陈家坳?那地方可是穷乡僻壤啊!”
许冬冬含蓄地笑了笑:“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办事员点点头,在表格上盖了个章:“行吧,手续齐全,没问题。”
整个过程,前后不到半小时,所有手续全部办妥。
陈烈站在一旁,看着林忆苦谈笑风生,游刃有余地处理各种事务的样子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他自己办事至少也要个几天。
从城关镇政府出来,陈烈长舒一口气,手里捏着陈月月和许冬冬崭新的户口本,感觉像捏着两块沉甸甸的金砖。
“忆苦,真有你的!我原本以为这户口没个十天半个月办不下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搞定了!”陈烈由衷地赞叹道。
林忆苦得意地挑了挑眉,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这年头,有人好办事,认识的人多没坏处。”
陈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在后世,人脉关系依然是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更何况在这个人情社会更加浓厚的年代。
“对了,月月的入学手续,是不是现在就去办?”林忆苦掸了掸烟灰,问道。
陈烈沉吟片刻:“最好现在就去,早点办完早点安心。忆苦,你要是方便的话,就跟我一起跑一趟吧。”
“行!”林忆苦爽快地答应,“反正皮革厂那边的事情也安排得差不多了,我正好去县城转转。”
于是,一行人再次坐上颠簸的吉普车,朝着县教育局驶去。
路上,许冬冬轻轻抚摸着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自从嫁给陈烈之后,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女知青,变成了一个拥有家庭和未来的幸福女人。
陈烈察觉到许冬冬的目光,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冬冬,等你肚子大了,我们就搬到县城去住,这样你上学也方便。”
许冬冬羞涩地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吉普车停在县教育局门口,这是一栋两层楼的砖瓦房,墙皮斑驳脱落,显得有些陈旧。
林忆苦轻车熟路地带着陈烈和许冬冬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林忆苦推门而入,陈烈和许冬冬紧随其后。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穿着朴素的中山装,正埋头批阅文件。
“明远,忙着呢?”林忆苦笑着打招呼。
中年男子抬起头,看到林忆苦,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哟,忆苦!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正是邱明远。
林忆苦上前递上一根烟,邱明远接过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这不,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林忆苦指了指陈烈和许冬冬,“这是我朋友陈烈,你们见过吧?这是他媳妇许冬冬。”
邱明远的目光在许冬冬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姑娘气质真好,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的。
“烈子,这是我老同学,邱明远,县教育局的。”林忆苦介绍道。
陈烈连忙上前,伸出手:“邱同志,上次麻烦你了!”
邱明远跟陈烈握了握手,笑道:“不用这么客气。”
寒暄过后,林忆苦说明了来意:“明远,我外甥女想在县城上学,以后就住我家,你看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户口本递给邱明远。
邱明远接过户口本,看了一眼,并没有多问,直接拿起笔开始填写表格。
在这个年代,户口本就是身份的象征,林忆苦既然拿出了户口本,就说明他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邱明远一边填写表格,一边说道:“你那片区划到县第三小学,三月一号开学,别晚了。”
陈烈连忙道谢:“谢谢邱科长!太感谢了!”
“自家兄弟,说什么谢。”邱明远摆摆手,“回头请我吃饭就行。”
“应该的,应该的。”陈烈连忙应道,“今天晚上我做东,请邱科长和忆苦好好搓一顿!”
邱明远哈哈一笑,指着林忆苦说道:“让他请!他可是大老板,我这个穷科长可请不起。”
林忆苦立刻叫苦不迭:“明远,你可别埋汰我了,我快穷死了!皮革厂那边投了那么多钱,我现在兜比脸都干净!”
邱明远笑着骂道:“你小子少哭穷!谁穷你都穷不了!”
几人说了几句,定好等邱明远下班,在国营饭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