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费扬古堂叔公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大步向前迈了一步,指着费扬古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好你个费扬古啊!瞧瞧你这副冥顽不灵的模样,真不知道你那颗榆木脑袋究竟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对待子女竟是如此偏心,莫非是猪油蒙了心不成?依老夫看呐,照你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连你爹娘留给你的乌拉拉府也要保不住喽!倒不如趁早交给族里,也好让我们替你好好打理一番!”
费扬古面无表情地轻轻开口说道:“叔公您可真是会开玩笑啊!这明明就是我们乌拉那拉氏家族祖传的产业,怎可能随意处置呢?”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仿佛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一般。
然而,站在一旁的费扬古的八叔却不依不饶,瞪大了眼睛质问道:“哼!既然你还晓得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可轻易交给外人,那为何又要逼迫宜修将她姨娘遗留下来的珍贵遗物拱手让给柔则呢?”他的语气充满了愤怒和不满,直直地盯着费扬古,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愧疚或者心虚来。
费扬古紧紧地抿着嘴唇,满脸倔强之色,一言不发,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深埋心底。
而在他身旁,其他的族老们纷纷交头接耳,其中一位族老站出来补充说道:“费扬古啊,你想用自己的功绩为女儿换取一门好亲事,这本无可厚非,毕竟为人父母者,皆希望子女能有个美满姻缘。但问题在于,由于柔则的名声实在不佳,以至于宫中最终选择了宜修而非她。这并非宜修之错呀!更不能说宜修就亏欠了柔则什么。要知道,失去这门亲事,完全是柔则自身行为不检所致。咱们在座的诸位,又有谁愿意娶这样一个女子归家做儿媳呢?即便是宫里的那些娘娘们,恐怕也是个个都期望能迎娶到一位出身名门、举止优雅的淑女吧!”
宜修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这位族老的话语,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一直以来,她心中的委屈无人能懂,如今总算有人替她说句公道话了。其实,宜修从未有意贪图荣华富贵,这门亲事来得如此突然,甚至没有人询问过她是否情愿。
虽说四阿哥的确称得上是良配,而且她自己也尚无心上人,但阿玛和嫡姐却一味地认定是她抢走了嫡姐的婚事,为了嫡姐,阿玛还不惜拿出自己的功绩,强行逼迫皇子们与乌拉那拉氏联姻。
要不是皇贵妃娘娘宅心仁厚、宽宏大量,还顾念着自己的颜面,按照惯例予以赏赐,恐怕自己就算这门亲事结成了,日后也定然会备受他人欺凌和折磨。
只见费扬古强词夺理地狡辩道:“可是我为柔则所谋求的亲事,千真万确最后是落到了宜修的头上啊!那么,宜修在娘家的时候稍稍礼让一下柔则,难道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就在这时,又有一位德高望重的祖老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说道:“你竟然拿着乌拉那拉氏家族的资源去给柔则铺平道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绝对不会服气!诸位不妨想一想,在座的哪一家的孙女没有因为柔则这件事情而在婆家难以抬头做人,甚至遭受婆家人的百般刁难、冷言冷语呢?”
费扬古的八叔听后,不禁轻蔑地冷哼一声,嘲讽道:“咱们乌拉那拉氏历经百年精心经营才树立起来的良好声誉,如今就这样被你的宝贝女儿给彻底毁掉了!”
然而,费扬古却仍然不知悔改,继续振振有词地辩解道:“倘若她们与自家夫君的感情足够深厚,自然也就不会轻易受到婆家的磋磨。归根结底,这一切还是怪她们自己平日里的言行举止不够妥当所致!。”
各位族老满脸怒容地瞪着费扬古,齐声呵斥道:“说起行为不端之人,还有谁能与你家柔则相提并论?她的所作所为就连太后娘娘那里都挂上了号!”
其中一位族老更是语气尖锐地讽刺道:“诸位娘娘们可都害怕将你家那个柔则许配给自己的儿子当媳妇呢!若不是皇贵妃娘娘心地善良、宽厚大度,愿意成全这桩婚事,哼,恐怕此事还真是难以成局啊!”
这时,费扬古的堂叔父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既然柔则如此能惹是生非,不如在她出嫁之前,便将其送至庄子里去,让专人好生教导一番,也好磨一磨她的性子。”
然而,费扬古却异常固执地反驳道:“这绝对不可能!我绝不容忍有人这般对待我的女儿!”
见费扬古态度强硬,丝毫不肯让步,他的八叔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吼道:“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么从今往后,你们这一支休想再从族里分得丝毫资源!”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费扬古。
他深知自己并非仅有柔则这一个嫡出子嗣,他与原配嫡妻以及后来的继妻共育有好几个嫡子。
只可惜这些孩子们皆资质平平,自身又不太争气,即便家族拼命地投入各种资源加以培养扶持,迄今为止,他们也不过只是担任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官职罢了。
想到此处,费扬古原本坚定的神情瞬间垮塌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顿时泄了气。
费扬古心中满是无奈,但为了儿子的前途与未来,他不得不做出艰难的抉择——向现实低头妥协。最终,柔则被无情地送到了偏远的庄子上,并被严令禁止在成婚之前返回府邸。与此同时,费扬古还受到家族长辈们施加的巨大压力,被迫额外拿出一成丰厚的嫁妆给予宜修。
而这一切都看在了舒穆禄氏的眼中,这位心思玲珑的女子深知其中利害关系。她明白,如今宜修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女儿已然崭露头角、前程似锦,如果将来能够飞黄腾达,定然不会忘记扶持自家兄弟。因此,舒穆禄氏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大部分嫁妆分出,赠予宜修。这份突如其来的慷慨举动深深触动了宜修的心弦,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源源不断地流淌而下。
另一边,那位郡王听闻柔则竟被送至庄子的消息后,虽尚不了解事情背后的具体缘由,但凭借着对柔则名声在外的了解,稍加揣测便能猜到一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郡王毅然决然地退回了自己庶次子与柔则之间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