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在房间里做了个大扫除,将卫生做得干干净净的等当猛和姐姐过来。可左等右等,当猛一去不回。我想,找个人有什么难的?虽然福利院学生众多,但是打听一个人应该不难吧?再说,女生居住区离我也不算太远。
一直等到下午都没有消息,我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打算自己去找姐姐。刚打开门,一位气喘吁吁的男孩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满头大汗,眼神急切地望着我问:“你是韩状同学吗?”我连忙点了点头,应声道:“是的,是我。”
那人说:“大哥让我来找你。”
我不禁一愣,猜想他说的大哥是不是当猛。果然,他说:“我大哥是当猛,就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我急忙问:“他在哪呢?”
他说:“我大哥在女院。”
我心中一喜问:“女院是哪?”
“就是女生宿舍区的大院,快走吧。”
我跟着这个人一路小跑来到女生宿舍区。女生宿舍建在一个山脚下,进门处赫然写着“女院”两个字。
这里我从来没来过, 不熟悉地形。那个人没带我进女院,却左拐右拐把我领进一个山坳里。山坳两边是山坡,只有一个入口。没走多远,我就看到几个孩子站在里面。我一眼就认出了显眼的姐姐。虽然静静老师没有把我真正喂出肌肉,但是姐姐是被养得真好。我回到了十几年前,但是感觉姐姐的身形体魄这十几年一直都是稳如泰山。
当猛半个屁股坐在一个石墩子上,低着头。姐姐抓着他的一只胳膊。当猛的身边还有两个女生,也按在当猛的肩膀上,这使他动弹不得。
带我来的人大喊了一声:“大姐。”发出的是女孩子的声音,原来这个人是一个假小子。
随后,她就在我的注目下,得意洋洋地走到了姐姐身边,回身指着我说,“大姐,就是这个小子。”
姐姐昂起头来看着我,一脸威严。看来我们韩家的骨血向来都是有“王”的基因。韩梅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姐姐是称霸山坳的山大王。
当猛看到我就喊叫起来了:“大哥,救我!”
姐姐脸一横:“韩状是吧?就是你要他来找我报仇啊?”还没容我解释,姐姐就自顾说起来,“小的时候,我是把你的胳膊拉断过。为这事我还担心了好几天呢。现在倒好,居然派这么个人来寻仇。真行!”
说着她就按了一下当猛的胳膊,当猛“哎呦”了一声。
我摇摇头说:“我没有。”
当猛愣头愣脑地说:“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就算了。咱们过十年再来,现在真不是她们女院的对手。”
姐姐对当猛说:“嘿,你还想着报仇呢。”她对三名女生说,“你们按紧他!”说完姐姐就把大拇指和食指挤在一块儿,伸缩成个小钳子,在大猛身上狠狠地戳了一下。
我听见当猛“啊”的一声惨叫,一口大白牙差点儿从嘴里窜出来,我还看到了当猛的舌头在呈波浪状颤抖。
带我来的女生问当猛:“还想找我们女院的大姐报仇不?”
当猛说:“有本事你们别尅啊。”
姐姐带着怨气一边戳他一边说:“我有指甲,为什么不克?我有指甲为什么不尅?我有指甲,为什么不尅,有本事你也尅我……”
连戳几下,当猛疼得受不了了,他毕竟力气大,一冲之后挣脱开。他一只手抱着胳膊,伸出另一只黑黢黢爪子说:“我没指甲怎么尅?”
姐姐追着要继续戳他:“那能怪谁?那能怪谁?那能怪谁……”她和当猛绕着石墩子一前一后跑起来了,结果刚跑两圈就被这些女生截住了。姐姐的手就钻进了当猛的衣服里,我又看到了当猛波浪状的舌头。
看到这一幕,我居然很庆幸。姐姐以前对我那是真的好啊,可是对付别人那是真的不好。
我喊道:“姐姐,我真的没想报仇。”
她听到我喊姐姐愣住了:“你叫我姐姐?”
我说:“是啊。你是我的姐姐,你和我都姓韩。”
姐姐站直身子面向我说:“这还差不多。”姐姐手一松,当猛站起来,撒丫子就跑,一个闪身躲到我身后说:“大哥,咱们不怕她们。”
姐姐脚一跺:“嘿,放早了。你们这是一技呀,金蝉脱壳。”
我连忙解释说:“姐姐,你误会了。我真的是来认姐姐的。”
那位带我来的女生嘴一撇说:“认姐姐?不要以为都姓韩,就可以认姐姐了。这里姓韩的多的去了。”
另外两个女生也说:“就是,就是。”
当猛不服气地说:“大哥认什么姐啊,要认也是认妹妹才对……对不对?老妹儿。”说着,当猛抛了个白眼过去。
四个女生气坏了,每人手上撮出两个小钳子,就要戳过来。
我一看这情景就想到了三步。第一步,先把这些人摆平。第二步,向姐姐解释我为什么是她弟弟。第三步,姐弟相认后,拉着姐姐去找韩梅。这样才能和以前一样,三个人一家亲。
我启动脑芯,立即模拟出自己是老大的威严形象。我想象着韩梅小时候的情景,有一次她把附近的孩子都叫过来,她双手叉腰直接宣布她是老大。有孩子不服气,小韩梅就让小宝用鞭子抽他。孩子们在鞭威之下,敢哭不敢怒,全部服服帖帖的成了小弟。
我把韩梅换成了我,小宝换成了当猛。当猛痛叫的样子夸大了几倍,渲染成不服从我的下场。这样一来,我作为老大的凶横形象便越发清晰、立体起来。
构建好自己的意识形态之后,脑意识就以脑对脑的形式,开始找目标了。逮住跑过来的脑壳子就囫囵个地将想象的意思表示,一股脑地灌进去。
为了达到一击而就的效果,我还将体内的微粒子的振幅频率快速提高,释放出强大的能量。在这个能量场的加持下,我的脑电波就像一把利剑,所向披靡,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她们毫无还手之力。我感觉到一股脑电波在这个山坳中,巨浪般冲上她们,冲击过后,到达山坡又反射了出去,整个空中为之一震。
这是我回来之后,第一次使用我和韩松合二为一的大脑。
当猛反应还算正常,他精神抖擞神气地朝我喊了一声:“大哥。”那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几分孩子般的神气。
姐姐她们眼中立即充满了敬畏,跟随着当猛也齐声高喊:“大哥。”
第一步完成。第二步,我将与姐姐相处的温馨点滴转化成场景图像,快,准,狠地投影在姐姐的大脑中。她先是“哦,天啊。”几声惊呼,随后便是一连串的惊叹声此起彼伏。显然,这些记忆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两步完成了,收功!第三步等韩梅来到福利院时再实施。
只不过,在刚才的与姐姐的交流当中,克莱尔的形象一闪而过。我还在想是给她看到了什么内容时,姐姐一个结结实实的大拥抱就扑了上来,把我揽进怀里。这把子力气的拥抱让我太怀念了。我在立县的很多个夜晚都想起姐姐,可我不敢想太多,思念太疼了。
姐姐口中喃喃说道:“这么看起来,你真是我弟弟啊。”
我艰难地点点头,怀念归怀念,还是希望姐姐能快点松手。脖子卡住了,气不顺,感觉大脑都要缺氧了。
姐姐没有完全松开我,而是转身揽着我的肩膀宣布:“以后我是女院的大姐,我弟弟就是女院的大哥。来,叫大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山坳里涌进来不少的女学生,她们没有理会大姐,却异口同声地朝我大喊了一声:大哥。
这脑电波是传出去了多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