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源的夫人穆潇雪约了好几次,金灿月原本不想出来的,但是对方太过坚持,她决定还是赴约一探究竟。
双喜楼里。
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戏台下欢呼叫好,金灿月瞥了一眼,也觉得挺不错的。
“郡主,我这里有名单,你要不要点一个剧目?”穆潇雪见金灿月感兴趣,招呼着她过来,又说道:“反正有人报账,可别给我省钱!”
金灿月想到什么,脚步一顿,“谁报账?该不会是……”
啧啧,容许她自恋一下下,难不成她坑了某人,某人还对她念念不忘?
可她不想当骗吃骗喝骗身心的渣女呀!
“谁得罪了郡主,害得郡主一早跑路,谁报账哄你开心呀?”穆潇雪打趣道。
金灿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抚额头,“林夫人,您是来当说客的吗?难道裴相没有和您说我……”
她坑了裴宁川?好像显得裴宁川有点没面子,还是别说透!
穆潇雪笑眯眯地看着金灿月,“郡主叫我潇雪就可以,叫林夫人太客气了。”
“那我就称呼夫人一声潇雪姐姐,夫人也不必称呼我为郡主。”金灿月从善如流,坐在穆潇雪的身边,主动询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穆潇雪俏皮地眨了眨眼,“灿月妹妹不辞而别,裴相有要事在身,走不掉,索性托我过来问一问。为什么对他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
金灿月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她没想到自认为的有体面地退出,变成对裴宁川的抛弃。
忙放下茶杯,淡定地摆手道:“没有乱,哪里来的弃?”
穆潇雪摸着下巴道:“明明在江陵你们俩亲密得像蜜里调油似的,怎么短短数十日,就变得这么疏离?你是嫌弃裴相年龄大,还是嫌弃他性格无趣?”
“我的好郡主妹妹,可得给姐姐一个答案,我好回去复命。”
金灿月脸色变幻,颇有几分难以启齿。
见穆潇雪一直盯着她看,她干脆一闭眼一睁眼回道:“我记起我和裴相初见的场景,我就……嗯,利用他,对付徐玉华和裴君卓母子,对付承恩伯府。我怀疑我是故意……你懂的!”
“你怀疑你是故意诱惑裴相,报复裴君卓等人?”穆潇雪也很上道,说完金灿月没有说完的话。
金灿月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但是春明给她证明她是这样的人。
原以为穆潇雪会露出震惊或者厌恶的表情,没想到她只是愣了愣,转瞬仿佛被什么逗笑了似的,“真是个傻姑娘!对于那些男人来说,能被你利用,是他们的荣幸!”
金灿月:???
穆潇雪撑着下颌,调侃道:“裴相这等多智近乎妖孽的人,会看不出你的小心思?他还愿意被你当刀使,那是他自愿的。”
“真的吗?”金灿月一边觉得这理论三观不正,一边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当然是真的。”
门外传来檀玉的声音,檀玉一进门就要给金灿月把脉,检查一下身体的康复情况。
她收回手,“身体恢复得很好,没什么问题。”
金灿月为自己的不辞而别挺不好意思的,“檀玉姑娘,你怎么也过来了?”
“还是江陵郡主不辞而别,裴相心里担心,让我过来再复查一下。”檀玉端着茶水饮了一口,见金灿月难得出现一丝愧疚之色。
话锋一转,“顺便看看大皇子以及他的党羽落得个什么下场。”
虽然不是她亲自报的仇,但兜兜转转,裴宁川误打误撞履行当日的承诺,也算是她亲自报了一部分的仇。
金灿月想起自己在重华宫中毒,差点没了性命,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
就是大皇子和林妃出手下的毒。
她还惦记着这事,问道:“大皇子是什么下场?”
“大皇子犯了谋逆之罪,林氏人头滚滚,就连宫里的林妃都受了牵连,一条白绫悬梁自尽了。”檀玉眼睫颤动,唏嘘不已。
当年灭她满门的人,何等的骄狂肆意,如今也变成丧家之犬。大皇子被贬为庶民,流放岭南,这比杀他还难受。再加上岭南多瘴气,大皇子能不能活着到流放之地都是个问题。
檀玉为父母亲人报了仇,心里的执念也去了几分。
她还有心情开玩笑,“檀玉能够为父母报仇,也是沾了江陵郡主的光,理应敬郡主三杯酒。戏楼里只有茶,不如以茶代酒?”
金灿月疑惑地眨眨眼,“皇权之争,怎么是沾了我的光?从何说起?”
檀玉愣了愣,露出神秘的微笑,“因为裴相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若不是大皇子狗急跳墙,对你动手下毒警告裴相不要乱说话,裴相岂会将大皇子所言所行定为谋逆?”
她还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日给金灿月诊脉的场景,裴宁川连夜寻找线索,撬开宫女采露的嘴,也不舍得让金灿月吃试药的苦。
金灿月听完,幽幽叹息道:“我是该责怪裴相带给我的无妄之灾,还是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檀玉:“……”
她没考虑到的角度。
金灿月也是一句玩笑,她现在看到大皇子伏法了,江陵赈灾的事情也收尾了。就等着解决金家大房金文弘对她买凶杀人的事情,虽然不好寻找证据,但是她将金家大房和承恩伯府绑定在一起,只能说恶人只有恶人磨。
傍晚,穆潇雪跟着林清源拜访宰相府邸,转述了金灿月最近的想法。
“灿月妹妹丧失了部分记忆,似乎对裴相的认知有一点偏差,她以为是她自己先欺骗你的感情,无颜面对你,才悄悄离去。”
裴宁川沉默片刻,“谁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若是没有人和金灿月说什么,以那晚醒来的情况看,她会慢慢寻找他们在一起的经过,不会贸然离去。
春明见堂中也没有什么外人,咬咬牙,索性屈膝跪了下来,“相爷,是我给江陵郡主讲了你们相识的经过,让江陵郡主误会了。所以……她才不辞而别……”
所有人皆转头盯着春明,一副“原来是你小子坏事”的表情。
林清源转动着茶杯,“明天就是你那个便宜儿子去金家下聘礼的日期?”
“你想说什么?”裴宁川可不会认为自己去给裴君卓母子撑面子。
林清源坏笑道:“自古烈女怕缠郎,你朝着江陵郡主撒个娇,哄哄她不就好了?若是你的便宜儿子不知所谓,说几句不好听的话,你英雄救美的机会就来了。”
裴宁川:“……”
真不需要这种英雄救美的机会!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