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猜测实在太过骇然,安陵容饮下一杯酒缓了缓心惊。
宸皇贵妃不是会忍让的性子。她虽不知华妃做了什么惹怒了皇上,但华妃被淹个半死绝对是皇贵妃动的手。
在宫中敢如此行事却未激起一点水花,只有连皇上都小心讨好的皇贵妃了。
翊坤宫。
“绣芝,打听到了吗?”
年世兰撑着身子靠在榻边,一句话就能耗去她大半力气。
绿真的身影自雪色中出现,脸上俱是不耐烦。她有自己的名字。
那日皇上和华妃争吵过后颂芝灵芝就被杖毙了。芝字多晦气啊!
“回华妃娘娘,皇上晋了几位新小主和裕嫔的位分,将四阿哥过继给了宸皇贵妃。”
“本宫的哥哥送信来了吗?”
年世兰一怔,裕嫔这贱皮子都是妃位了,她哥哥为皇上征战还不值一个贵妃之位吗!
“年将军呈了奏报,其余的消息奴婢打听不到。”
绿真撇撇嘴,皇上交代了翊坤宫不许任何信件进出。
心腹都死光了,华妃怎么还抱着这般可笑的想法?
她们御前的宫女谁不晓得皇上待宸皇贵妃全心全意,那是被打了左脸送上右脸的真爱啊!
保养得宜的指甲刺破手心,年世兰捂紧胸口咳了几声,眸中盛满了不解、苦涩和恨意。
皇上当真是无情啊!她陪了他十年,竟抵不过沈眉庄的三个月。
她是毒害沈眉庄,可她不是安然无恙吗?
皇上明知她落水是沈氏那个贱人所为,却替她瞒下行凶之举。她下毒未成,却连失周宁海三人。
何其不公!
“娘娘当心身子,太医叮嘱了您万不可心潮起伏,静心养病才能见好。”
绿真麻利地摸出备好的药丸喂年世兰吃下。
华妃得平平安安地活到年将军回朝,翊坤宫谁都能死她不能。
钦叔说了她想早点出宫成亲就要看顾好华妃。成不成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娘的玉坠子她必须拿回来。
若是夏钦知道他不省心的侄女出宫后拳打未婚夫,脚踢未来婆母,他绝不会在皇贵妃问起时多提那一嘴。
当然这是后话了。
手牵手回了养心殿的二人梳洗好围坐在暖盆边守岁。
眉庄离席后又喝了半坛的桂花酒,这会醉醺醺地解着胤禛的辫子,解不开急了还要拍一拍光溜溜的脑门撒气。
夏刈在角落瞧得分明,皇贵妃拍的几下可不轻,脆响声都在宁静的殿内回荡呢。
“卿卿先松开,我教你解,别伤了手。”
发丝坚韧,胤禛从怀中拿出芙蓉膏涂在眉庄微红的掌心,又轻轻吹了吹。
“卿卿是谁?”
安静了片刻的眉庄举起一根手指戳了戳面前乱晃的脑袋。
“卿卿就是你,眉儿,你是我的妻子。”
胤禛耐心地解释,他也没想到沐浴的这点时间眉儿喝了这许多酒。
苏培盛端来的醒酒汤嫌难闻不喝,扶她去就寝不肯。他高兴眉儿袒露的真性情但更担心她醉酒不适。
“不是,我不是卿卿,我是宁宁。”
她说完栽进胤禛怀里,沉沉睡去,手上还抓着他的发辫。
眉庄在小世界从未真切醉过一回,唯一的一次放纵倒让胤禛捡了便宜。
宁宁是眉儿的小字吗?胤禛眼中划过一抹深思,随即被数不尽的喜悦取代。
都说酒后吐真言,宁宁愿意告诉他小字,是不是他在宁宁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胤禛珍而重之地在眉庄眉心落下一吻,轻柔抱起她进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