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东珠,各个质地圆润,色泽晶莹,细看之下且散发着五彩的光。
颜漫漫,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把锦盒盖上。
她虽然知道如今丁家日子好过了许多,但是,这么一壶东珠,就是做贡品也是使得。
更何况这个时代,还没有养殖造假之说,那就是纯天然。
不要说一壶,就是一两颗,也是难得。
心中还是不由的忐忑起来,在香冬回来之前,把东西放好,不敢轻易示人。
两日之后,便传来消息。
颜夫人把颜明珠送进了东昌伯爵府,给庶出的二公子周溪做了姨娘。
颜漫漫仔细回忆这个庶出的二哥。
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相貌如何,是哪位姨娘所生。
只是未出阁之前,在松柏院门口,有过一面之缘,低着头没有说话,整个人瘦弱,仿佛风一刮就要倒。
其他再无接触,反正给到颜漫漫的印象不是太好。
还没有娶正妻,便有这么一位姨娘,不用想,本来庶子选正妻,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了姨娘之后,更没有什么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过去了。
不得不说,黎氏无处不在算计着庶子庶女。
城东的柳府,第二日,便有衙役上门,带走了颜夫人,可谓是时间点卡的刚刚好。
“侧妃,奴婢打听到,说是江南的盐务的案子,已经移交给大理寺审,想来颜家的众人,不久就会押解上京,说是江南好些官员也牵涉其中,查抄了几十万两的银子,官府的公文都出来了。”
也许想到以前小时候的事情,平儿愤恨的说道:“侧妃,这些贪官当真可恶,年前,江南的百姓都成什么样子了,他们居然还袖手旁观,中饱私囊,害的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这样的人,还审查什么,干脆一个个都拉去砍头去!还有颜家的人,一丘之貉!”
“胡说什么,朝廷办事,都要有章程的,哪里是我们议论的,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香冬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愠怒的训斥道:“这种话,切不可乱说,如果被有心之人听了过去,岂不是害了咱们侧妃和公子,让七皇子和皇上,怎们想侧妃?”
觉察到失言的平儿,赶紧跪下认错:“侧妃,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气不过……说了气话……侧妃,您不知道,城外好些地方多了乱葬岗,就是这些灾民,饿死病死在城内,被拖了出去,实在可怜,还有,那个颜夫人,给到三小姐那么多银子,从未想到给侧妃您一分一文,如今有事情,便找了过来,实在是欺人太甚!”
“祸从口出 ,江南的事情,自有朝廷论断,你和香冬,雨露几人,都是我的大丫鬟,在人前就是代表的都是侧妃我,所以,香冬说的也没错,今时不如往日了,盯着咱们七皇子府的人,多了去了,一丁点错,都有可能被人放大到七皇子身上,知道吗?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侧妃我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平心而论,颜漫漫并没有危言耸听。
平儿的性格,活泼了不少,有好有坏,不过为了平儿的小命着想,颜漫漫还是未雨绸缪。
“如今在我们院子里无妨,香冬也是为了你着想,万一你说的顺口了,再外面惹出事端,就为时晚矣,知道吗?”
被香冬和颜漫漫两人联手教育了一通,平儿哪里还有什么不从。
想到 这些日子,她走到哪里,都被好些小丫鬟婆子恭维,顿时飘飘然了。
顿时,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是,奴婢 知晓,侧妃,香冬姐姐,都是为了奴婢的这条小命着想,奴婢……感激还来不及呢!”
说着又把头磕的“咚咚”响。
每天看着两个小孩子,日新月异的进步,颜漫漫的日子,过得倒也是顺心。
除了每到初一十五,不免要和沈如烟碰面,闹得有些不愉快。
不过,也就是口头上争执,吃食上克扣,没有伤及根本,颜漫漫也懒得计较了。
沈如烟,每次虽然没有好脸色,看向颜漫漫不喜,憎恶,眼神中像是压制着什么。
两人时常不欢而散,时间久了,府中众人,倒也是习以为常。
经历过七皇子妃和苏侧妃,似乎,颜漫漫和沈侧妃之间的纷争,显得小儿科。
几乎各自认为,如今的七皇子府祥和一片。
平儿香冬几人,突然听到下人议论,也是一惊。
并未把消息递到颜漫漫耳边,只有她们知道,这些祥和,都是她们侧妃忍气吞声换来的。
这件事,也让颜漫漫意识到,管家权的重要性。
要不然,一点小事,都很难办到。
东昌伯爵府老夫人寿辰当日,颜漫漫早早安排好花满堂的事情。
星悦不用说,自然是跟着的。
再就是,又找管家要了一对府兵。
所以,等到颜漫漫到东昌伯爵府门口,便引来了门口宾客的注目。
无形当中,又把东昌伯爵府在周侧妃心中的分量,提升了几分。
更加恭敬的看向周家父子。
“周大人,好福气,大小姐贵为陈国公府世子妃,二小姐,正的七皇子偏爱,又好福气的生育了两位公子,听说 两位公子的名字都是皇上圣旨赐的,当真前途无量!”
“周兄,真人不露相,这等大事,居然从未听你提起,真是该罚酒三杯,等下,周兄切莫忘记了!”
“看二小姐这架势,当真很是得七皇子的青睐,周兄我看你这东昌伯爵府,有朝一日,也该改换门庭了,有七皇子做女婿,周兄这些日子还苦闷什么,大好的前途,不就在眼前吗!”
几个同僚,把周炳仁围的水泄不通,恭维的同时,心里衡量着,今日给到老夫人的寿礼,是不是要多加几成。
另外一边,颜漫漫已然下了马车,在婆子的引领下,去了后院。
至于门口的几位大人,正在热议的七皇子,自是不会过来。
毕竟君臣有别,更何况,颜漫漫和周家的关系,本就不融洽。
颜漫漫更是没有为了周家的脸面,去求七皇子的道理。
“周侧妃,请稍等,老奴进去通报一下。”婆子瓮声瓮气,小声说道。
“你这婆子好生无礼,周侧妃受邀回府给老夫人庆祝寿辰,何须通报,难道今日来的每一位宾客,都要通报不成?”香冬先声夺人,面色严肃的问道。
带路的婆子,抖着身子,不敢言语。
香冬见此,搀扶着颜漫漫便进了院子。